他還有臉說不客氣?
今天晚上我得多說幾句夢話,多磨幾次牙才行……折磨不死你!
錢三一氣呼呼地想。
氣歸氣,他還是很想問一聲,“我昨兒夜里說了什麼夢話?”
“你罵自己是傻蛋!”
他娘的!
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舊仇新恨一同涌上來,錢三一忍不住了,正要開口,只聽床底一聲低喝:
“別說話,有人來了。”
人?
殺手?
錢三一嚇得心好幾拍,趕一鉆,用被子蒙住了頭。
其實真有些怕,畢竟刀槍無眼。
但怕歸怕,錢三一還是慢慢將頭探出來,勻平了自己的呼吸。
聽阿硯說,頂級的殺手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要有丁點不對,這些人就能發現。
窗戶,慢慢打開。
竟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鼻尖有一冷風吹過來,盛二呼吸不由微微一滯。
練武之人,周有子氣,普通人覺不到,只有同是習武的人,才會有覺。
離得過近,這人上氣越弱,可見功夫越發的益了。
他這些年在做什麼?
怎麼就走上了殺手這條路?
盛二有片刻的愣神,猛的驚醒時,發現一雙筆直有力的站在的眼前。
眼前像開了天窗。
盛二能清晰的覺到他一手掀起帳簾,一手握拳,舉重若輕的劈了下去。
劈下去的瞬間,錢三一嚇得再控制不住,猛的睜開眼睛。
那人一驚的同時,盛二驟然出手,死死扣住那人的兩條,用力一掀。
那人眼睫一跳,倒下去的同時,手一撐,子像弓弦似的又彈了起來。
這時,盛二已從床下鉆出來,手掌化拳風襲過去。
那人似乎預料到的拳風出向哪里,輕巧的化解后,虛晃一招,人已躍翻出窗外。
盛二眼神一厲,也跟著翻出去。
劫后余生的錢三一威威的掀開帳簾,哪還有兩人的影子。
他趕披上外,趿著鞋子匆匆追出去。
!
外頭真他娘的冷,還是趕回被窩吧!
不行!
萬一那人打不過呢,我總不能見死吧!
不得不說,錢三一原本芝麻大的膽子,在經歷過幾次遇險后,有十足的長進。
他連銅板都沒起,自己三下兩下打開了院門栓,沖進夜里。
高手打斗,不會往人多的地方,只會往人煙稀的后花園。
白天錢三一有意把靖府上上下下都瞧個遍,這會他一路狂奔,直奔后花園而去。
跑到半路,他聽到一聲叱。
“巢輕舟,你給我站住。”
是盛二的聲音,他怎麼知道那殺手巢輕舟?
錢三一嚇得一個踉蹌,險些又把腳給崴了,怕給人發現,愣生生忍著疼,沒敢發出半點聲音。
巢輕舟緩緩轉。
眉眼里有著如往常一樣輕佻的笑,刀刻一樣的五既顯得桀驁不馴,又十分的英俊。
他朗朗的笑著,目將盛二從上到下打量一遍,而然吮了聲輕快的口哨。
“小盛兒,竟沒認出你來,你怎麼做男人打扮?”
小盛兒?
盡管隔著距離,可錢三一卻聽得清清楚楚,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幾破皮而出。
所以,他們之間是認識的?
錢三一死死的捂著自己的,不讓自己發出丁點聲音。
盛二一言不發,就直勾勾地看著他。
巢輕舟濃黑的眉一挑,一步一步走向前。
四目相對。
一個溫浮上臉龐;
一個冷意侵潤眼底。
一個面慵懶含笑;
一個眼神茬茬。
許久。
盛二冷冷開口,聲音有些啞,“巢輕舟,這一年你去了哪里?”
“小盛兒!”
巢輕舟看著盛二,穿了一件夜行,皮白凈,原本很溫潤的眼睛,在月下顯得寡淡。
真正的雌雄難辨。
“有些事兒,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再給我些時間,我會給你一個待。”
盛二與他對視,不卑不,“我不需要你給我任何待,我只想問你一句:為什麼逃婚。”
臥!
這巢輕舟原來是盛二的男人,兩人還訂過婚。
所以!
盛二拿著畫像到找的人,是他!
錢三一心頭的驚訝已經滿得快溢出來,連半條麻了,都沒有意識到。
“我……”
巢輕舟語塞的同時,臉上有一抹極不自然的表。
“給我一句真話,巢輕舟!”
盛二上前一步,視著他。
此時,臉平靜的有些可怕。
巢輕舟的影,明顯一滯,手外往抓了一把,一橫著的枯枝折斷。
盛二渾陡然一僵。
這個作是巢輕舟慣做的,一般是在他心虛的時候。
只要一心虛,他就會下意識的抓住些什麼東西,然后用力折斷。
“我……”
巢輕舟抿下了,艱難開口,“我認識了一個姑娘,那姑娘李塵塵,很可憐……”
“你不必再往下說。”
李塵塵,果然是。
猶如一道睛天霹靂,劈出心里深藏的驚痛,盛二果斷出聲打斷。
“小盛兒,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和……”
“你和的事,我不想知道。”
盛二眼神更淡了,“一年了,巢輕舟,但凡你心里對我還有半點份,都不會一點音訊都不給我。”
“我……”
“婚,我已經退了,從此刻開始,我們兩清。”
“盛兒!”
巢輕舟驚疑不定。
悉的面孔,連最細微的眉梢眼角都和記憶中完全一樣,為什麼這話聽上去這麼冷。
“我盛二,不盛兒!”
盛二的垂落的手微微戰栗,一抖,袖中落下一把匕首,扔在地上,“這是你送給我的定,歸原主。”
奇葩!
竟然還有送匕首做定信的?
還有!
這人抱著個匕首睡覺,原來是在思念的郎?
盛二啊盛二,沒想到你竟然是個癡的。
錢三一睜大的目,升了一階的溫度,心里卻替盛二想到了一句話:這男人,不值得。
“盛兒!”
巢輕舟臉奇差,“我和那人什麼事都沒有,得了病,我……”
“巢輕舟,但凡你對我還有半點尊重,就請不要再把話說下去。”
盛二微微張著,牙齒難以遏止的戰栗著。
“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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