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你倒是快說!”
高朝拿筷子在他頭頂上一折,“你是想急死你高爺爺,還是怎麼的?”
錢三一揮開他的狗爪子,“這事咱們仨辦不,但有一人可以想想辦法。”
“誰?”靖寶急道。
“昊王。”
錢三一道:“昊王貴為大秦朝最有權勢的王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手眼可通天,如果他出手,顧長平說不定還有一分生還的可能。”
一時間,包間里靜寂無聲。
靖寶和高朝心里冒出一個念頭:他說的有道理!
錢三一卻有另一重擔心:“京中與北府離得這麼遠,他會不會見死不救?”
高朝臉微變:“顧長平因為他人的背叛而下獄,他要是見死不救,這人也就畜生了。”
靖寶搖頭:“我覺得不太可能。”
高朝:“為什麼?”
靖寶:“我相信先生看人的眼。”
錢三一和高朝心頭同時一凜,心道:這小子總能一針見的看出問題的關鍵。
錢三一:“這話我同意!”
高朝:“我也同意!”
“那麼……”
靖寶拖了拖語調,“現在的關鍵是,咱們在保證先生不死的況下,等昊王來。”
高朝:“不能等,我們得主去找他談,然后共商救人大計。”
錢三一:“高朝說的對,如果真的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一時半會都等不得。”
“我去!”靖寶毫不猶豫。
“你不行!”
高朝當即反駁,“你走了,京里怎麼辦,靖七,你可別忘了,在顧長平這件事上,你是最關鍵的。”
靖七一走,京中就相當于群龍無首,更何況這小子還是個兒,大冬天千里奔騎,男人都熬不住,何況。
靖寶一點就通,當下明白自己是走不得的,但讓高朝去,錦衛那頭他多還有些人脈。
這時,錢三一就見兩個人,四只眼緩緩看向自己。
“難不我去?”
他悚然一驚:“我和昊王從未說過話,我,我……”
“錢三一!”
靖寶瞇了下眼道:“你還記得我剛國子監,就被你騙了五兩銀子的事?”
錢三一:“你小子不至于現在還惦記著吧!”
“死都惦記著!”
靖寶自嘲一笑,“我自許聰明的人,在你手下都過不了一招,你有忽悠人的天賦。這世上沒有你拿不下的人,沒有你騙不到手的銀子,別怕,你可以的。
錢三一:“……”
我有那麼厲害?
高朝:“而且,你目標不大,往莊子上一躲,除了錦衛,不會有人在意你在京中,還是去了北府。”
錢三一:“……”
我錢狀元就那麼沒存在?
靖寶:“顧懌手里還有幾個暗衛,我分出兩人陪著你去。”
高朝還是覺得人太:“再加上一個我的小七,你的銅板留在莊上,讓他扮作你。你爹娘那里,自己搞定。”
靖寶:“別擔心盤纏,這銀子我另出,不讓你掏一個子兒。”
高朝:“運氣好的話,半路也許就會到北府的人。”
錢三一:“……”
籌謀的可夠細致的啊!
“,我去!”他的語氣是沉穩的。
靖寶見錢三一應下,突然話峰一轉道:“今晚上還有一件事,需要咱們仨齊心合力去做。”
高朝和錢三一狐疑地看著。
靖寶里卻像灌了鉛一樣,遲遲沒開口,直到看到那兩人有怒意時,才低聲道:
“去墳崗尸。”
凡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幾天前,顧長平剛獄,高朝和錢三一還沒洗嫌疑,自己心頭一團,萬事沒理出個頭緒,而錦衛守則在墳崗虎視眈眈,等著上鉤的人。
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夫人暴尸荒野。
如今,他們仨人的嫌疑洗去,此刻去尸,哪怕被錦衛抓住,也能用一句“師生一場,無以回報”搪塞過去。
君、親、師是天下所有讀書人頭上的一片天。
這片天與造反無關,與對錯無關,但與人品有關,便是鬧到了皇帝跟前,也無可厚非。
當然,要做這件事,還不了一樣道:酒!
……
酒壯慫人膽,這話半分沒錯。
靖寶到這片墳崗,心里也沒覺得有多害怕,反而勾出些熱來。
人終有一死,不管是棺槨,還是墳崗,都是一個人的歸宿。
死后被扔墳崗的,有牢獄中的犯人,有大戶人家的下人,有宮中為了掩蓋而暴斃的宮人……
比起鬼來,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靖寶率先走到墳堆前。
雪已經將尸骨掩埋,要用手將死尸出來。
高朝看得臉都白了:“臥槽,這小子膽子太了,還是……”
錢三一:“什麼?”
高朝見自己差點說,忙掩飾道:“還是里氣的娘娘腔,徐青山都沒膽子大。”
錢三一一個白眼翻出天際。
廢話,膽子不大就幫著顧長平造反麼?
“走,上去幫忙!”
他掩著鼻子走過去,雖然天寒地凍的,尸臭味已經被雪掩住了許多,但……還是惡心的他想吐。
高朝此刻的痛不生是無人能理解的。
堂堂人,十指不沾春水,別說死人了,連活人的服他都懶得。
“你們兩個努力啊,我酒喝多了有點暈,就幫你們看著些!”
他的聲音越發的拔高,“沒人,沒人,這里除了咱們仨個,一個活都沒有。”
他這一吊嗓子,靖寶和錢三一簡直服了。
得!
長得的人就是有特權。
遠暗藏的兩個錦衛對視一眼:我們雖然快凍死了,還有口氣著,算活。
靖寶翻過三五尸,終于看到了被在下面的老夫人,忽的大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錢三一,用力啊,把人出來。”
錢三一看著這個膽到能上天的靖七,生生打了個激靈,心說:娘的,這是蘿卜嗎?
二人哼哧哼哧把人出來。
老天保佑,老夫人尸完好無損,這鬼天冷得連野狗都懶得出來刨食吃。
“誰來背?”錢三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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