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的聲音被風吹散,顧長平扭頭,看到靖寶站在數丈之外,白生生的臉上染著。
他緩緩揚起角,眸中也有的影子。
“老爺,大爺!”
蘇府大管家拎著角急匆匆的跑來,“宮中又有人來,來人是永徽公主的嬤嬤……”
眾賓客聽了,一片嘩然聲。
連永徽公主都派人送來賀禮,這蘇家真真是清貴到了極致,讓人好生羨慕啊!
靖寶眼神一黯,將視線從顧長平上挪開。
公主這個時候來湊熱鬧,除了蘇貴妃的一層原因外,多多也有些顧長平的原因在。
可見,對他是極中意的。
“別多想!”
忽的,男人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靖寶的角瞬間下來,良久,點了下頭。
酒席開始,靖寶被安排坐在顧長平的邊上。
蘇秉文來敬酒時,意味深長講一句:“子懷,照顧好七爺。”
顧長平平靜地接了話:“先生自然是要照顧學生的。”
靖寶聽不懂兩人打的什麼啞謎,卻是真正為蘇秉文開心,“恭喜了,蘇大哥,愿你和謝姑娘舉岸齊眉,白頭到老。”
“舉岸齊眉易,白頭到老難!”
蘇秉文笑道:“我借七爺吉言。”
靖寶笑道:“一定會的!”
……
顧長平素來不喜歡熱鬧,如今又是駙馬爺的份,敬酒的人一撥又一撥兒,酒席吃到一半他便不耐煩了,朝靖寶遞了個眼。
靖寶無計可施,只得跟著他悄然離開。
蘇府的酒席擺在后花園,走路去正門有小一刻鐘的時間,兩人于月下并肩而行。
男人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書臺的差事做得可順手。”
“探花郎人見人,花見花開!”
顧長平前后左右看了看,低下頭,過的臉,在耳畔沉聲道:“我氣量不大,會酸的。”
靖寶一怔,反還擊道:“我剛剛也酸了,算扯平。”
顧長平看著,自個兒便笑起來。
“笑什麼?”靖寶問。
“笑你傻!”
靖寶委屈,“在其中的人,都是傻的。”
“阿寶!”
顧長平一個字一個字的,“別多想!”
如今,他只能說這三個字,多一個字都像是在為自己辯解。
靖寶看著他微窘的模樣,忽的就不忍心,“我其實多想的時候很。”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今日這新,是為了見他特意穿的,“好看嗎?”
顧長平心一,目上上下下打量后,點頭道:“好看……”
而且。
特別好看!
……
出府的路太短,想說的話太多,到了府門口,誰都是意猶未盡,但又不得不分開。
靖寶由阿硯扶上馬車,顧長平看著車走遠,方才翻上馬。
回到顧府,書房的院子里又有不速之客。
盛二開門見山道:“我明兒一早立刻去北府,調查兵糧一事,需要你一封手書,關鍵時候可以保命。”
“跟我來書房。”
進到書房,也沒招呼盛二坐,顧長平自顧自坐到書案前研墨,隨即一氣呵了幾行字,再蓋上印章。
盛二接過細看,發現顧長平的印章很別致。
“這印章只用在我和他的書信中,放心,有事他一定會幫你。”
“謝了!”
“該說謝的是我!”
顧長平抱了抱拳,叮囑道:“山高路遠,二爺一路小心,平安回來。”
盛二渾不在意的擺擺手,如從前一般來得突然,去得也快。
剛走,又有人踏夜而來,是溫盧愈,這人臉上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樣子。
“姓顧的,怎麼我宅子里住的是個人?”
“我有說是男人嗎?”
“和靖七是什麼關系?”
“親戚關系?”
“什麼親戚?”
“……”
“婚了沒有?”
“……”
“為什麼扮男裝?”
“……”
“他娘的,你到是說啊!”
溫盧愈整個人不對了。
今天他錢莊盤了一天帳累得要死,回府后整了一桌酒菜解解乏,哪知喝完酒渾燥熱,便往小花園去散步。
散了一圈覺尿急,他想著這府里也沒外人,便起長衫,掏出那玩意對著一顆大樹解手。
撒到一半時,就聽后頭有腳步聲,一轉,遠遠見是個陌生的清秀男子,便索把子扭了過來,笑道:“你可是靖七的朋友?”
那男子一怔,便停下了腳步。
喲,這小子還害,都是大男人,怕什麼!
他又笑道:“我是溫盧愈,年長你幾歲,你同靖七一樣,我一聲溫大哥就行。”
說罷,他抖抖子,將下那玩意塞進去,又掏出帕子手,便大步走過去。
走近一看,五雷轟頂!
眼前哪是什麼清秀男子,分明是個滴滴,俏生生的大姑娘,只不過頭發綰起,穿著男人的裝束。
話就像沒過腦子一樣,口而出道:“完了,我的小兄弟都被你看去了,你要對我負責。”
那人輕輕哼了聲,“豆牙菜一樣的玩意,也好意思讓我負責,想多了吧!”
說罷,那人冷笑著,轉離開。
豆牙菜?
溫盧愈活這麼久,在花叢中展翅高飛,從來只有人因為他的家伙大而離不開他的,還沒見過哪個人嫌棄。
溫盧愈在原地順了幾口氣后,就沖到顧府來了。
“那人是阿寶的遠親,一個已經死過一回的可憐人。”
顧長平言簡意賅:“來京中是給阿寶做做師爺的,是個良家婦人,你別招惹。”
婦人?
“過親啊?”溫盧愈問道。
“過。”
“什麼?”
“杜鈺梅。”
“倒是個好名字。”
溫盧愈便知趣的不再多問,只是臉有些不大自在,“快給我沏壺茶來,讓我驚。”
顧長平親自沏了茶,“你沒沖撞人家吧?”
溫盧愈翹起二郎,笑道:“如果我說是沖撞了我,你可信!”
顧長平手指沖他點幾下,警告的意味很濃。
“放一百個心,良家子我是不沾的。”
溫盧愈撥了撥茶盅,道:“更何況我在京中也呆不了幾日。”
“要走了!”
顧長平問:“打算什麼時候?”
那夜三人談,十二的意思是運糧的通道要早日搭建起來,先小批量的試一兩次,一旦順了,就可作起來,他也會派可靠的人一起幫著押運。
溫盧愈想了想道:“三天以后!”
“,到時候我替你送行。”
溫盧愈:“我那押鏢的朋友,你要不要見見?”
顧長平:“不用,你說可靠,那必定是可靠的。”
溫盧愈:“信得過我?”
顧長平:“必須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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