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嗖的一下坐了起來,一拍大。
對了!
找個機會和小七一道上個茅廁,看看他有沒有那玩意兒,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小七,你上不上茅廁,我們一道去啊!”
“不去”
……
翌日,一早。
陸懷奇早早起了,胡洗漱完了就往屋候著。
晚上不上茅廁,這大早起的總要上吧。
哪知等阿蠻替主子梳完頭,凈完面,主子愣是沒有要去凈房的意思。
這時,元吉領廚房婆子提著食盒進來。
兩碗山藥粥,兩籠小籠包,一疊春卷,四盤素菜外加兩塊豆腐。
陸懷奇看著粥碗里薄薄的粥,殷勤的招呼靖寶來吃,這麼一碗粥喝下去,他就不相信小七還不去凈房。
哪知靖寶慢悠悠吃罷早飯,漱罷口,就說要溫書,陸懷奇急得暗自跳腳。
這小子怎麼這麼能憋尿的?
正急著,小廝雪青慌里慌張地跑進來,“爺,快回吧,侯爺遣人找你呢!”
陸懷奇聽了如炸雷轟頂,像陣風一樣沖出去,連招呼都忘了和靖寶打。
為啥?
他說謊哩。
侯爺只讓他過來瞧瞧靖寶,陪他說說話,沒讓他住下,臨時起意,家里那頭沒打招呼。
陸懷奇前腳剛走,后腳靖寶也跟著像陣風一樣,沖進凈房,一邊沖,還一邊喊,“阿蠻,快,快,快,來幫我解子。”
“我的爺,你倒是慢點。”
“慢不了!”
子解下,靖寶舒服的長吁一口氣。
憋死了!
……
在府里養傷的日子,舒服且自在,就是天熱,傷口好得慢,幾天了才結了薄薄一層痂。
不能寫字,靖寶就把力都用在了書本上,比在國子監還用功,就生怕落下功課來。
這日一早,靖寶起,見床上一灘腥紅,驚得“哎啊”了一聲。
阿蠻進來一瞧,不慌不道:“奴婢料到了這幾日就要來,都已經備下來。”
換了衫,換了床單,喝了紅糖生姜湯,靖寶覺這一回,沒有上回那麼難。
中午又喝了一回藥,還是上回剩下的,藥里摻了安神的合歡皮,一個午覺醒來,已近黃昏。
溫漸落,彩云流火,半個天似乎要燒灼起來。
這時,阿蠻掀了簾子,滿頭是汗的跑進來,“爺,爺,大事不好,國子監有人來了。”
“誰來了?”
“不知道,排場很大,我哥迎出去了。”
靖寶嚇了一跳,莫非又是祭酒大人來了!
“快,快幫我梳頭,更。”
……
這邊靖寶正手忙腳著,那邊阿硯的心也咚咚咚的跳,心道:這幾位祖宗怎麼來了?
來的正是稱不離砣,公不離婆的三劍客,外加一個憨憨的汪秦生。
高朝手里拿著折扇,十分包的搖晃著,一副貴公子下到凡間的模樣。
徐青山則把胡子刮干凈了,換了件嶄新的裳,儀表堂堂。
錢三一看著一路雕梁畫棟,心里盤算著這靖家應該還蠻有錢的,那小子不差那五兩銀子,哪天再暗的把五兩銀子騙回來。
一行人剛走到院門口,就見靖寶從堂屋里走出來。
眾人打了個照面,同時愣住了。
靖寶怔愣的是:怎麼會是他們?他們來做什麼?
那四人怔愣的是:這小子都養了六七天了,怎的臉還白的跟個鬼似的?
靖寶上前行禮道:“諸位兄臺,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
高朝正要說話,后的徐青山咳嗽一聲,高朝不得己斂了那高傲的狐貍尾,聲道:
“我們來瞧瞧你好些了沒有?傷口長好了嗎?手還疼不疼?”
靖寶了眼睛,面前站著的,真是高人嗎?
客人進屋,丫鬟端來茶水瓜果。
茶是好茶,瓜果也是當下時鮮的,四人的注意力卻統統不在這上頭。
諾大的院子,里屋侍候就兩個,外頭的丫鬟婆子也不見多。
廳堂一片素凈,畫也不掛一幅。
這麼熱的天,冰盆的影兒也沒見到,這季節,大戶人家的屋里,誰不擺三四個冰盆。
汪秦生低聲道:“文若是借宿在靖家二房這里。大房和二房長年不和,爭家產呢,大房就文若一個兒子,勢單力薄。”
三劍客臉變了變。
高朝:那這小子還整天笑瞇瞇的。
錢三一:五兩銀子還是算了吧!
徐青山:我必須對靖七負起責任來,否則,他可就太慘了。
靖寶安排好晚飯,笑瞇瞇走進來:“你們來看我,別的沒什麼可招待的,我讓阿硯去樓外樓點了些菜,讓你們再嘗一嘗。”
汪秦生道:“先不忙,讓我們看看你的手。”
靖寶把手一攤開,別的人倒還罷了,徐青山額頭青筋直跳,臉沉的厲害。
“已經大好了,再過半月就能回學堂,參加季考。”
“你這手,還參加什麼季考?”汪秦生道。
靖寶笑笑不語。
是極看中此次季考的,這將關系前程命運的進程,勢必要孤注一擲,不容許出半分差池。
“對了,文若,巧兒被郭培乾接回去了。”
喲,這是好事。
靖寶笑道:“郭培乾是怎麼說通了家里的母夜叉?”
汪秦生于是把沈長庚如何與郭培乾打架,又如何被顧長平勸住,顧長平又如何彈住郭培乾的事兒,一一道來。
靖寶聽了,半天沒吱聲。
沒想到沈先生往日對沒個好臉,關鍵時候竟然敢而出。自己若不好好讀書,怎對得起先生的一片心。
至于顧長平?
靖寶心里莫名起了一波,就像石子投湖中,漾起湖波。
高人悄悄兒地沖錢三一遞了個眼神:“這屋里悶,走,陪爺出去轉轉。”
錢三一會意,一扯汪秦生的袖子:“你一道去。”
“我不覺得悶,你們去吧!”
錢三一罵了句“你個二傻子”,一把把人揪了出去。
靖寶回過神,和徐青山的目撞了個正著,“他們人呢?”
徐青山忙挪開視線,“嫌熱,出去口氣。”
靖寶忙解釋道:“我子畏寒,不得涼,一會飯菜擺到水榭去,那里涼快些!”
一個爺們畏什麼寒,又不是娘們,這娘娘腔是怕自己看不起他哩。
“我不會看不起你的!”徐青山擲地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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