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平看著靖寶。
靖寶先是微微躲閃了一下,隨即又定了定神,坦然迎上。
“是我大嫂,但我現在并不確定會不會肯。至于原因,我也不想說,只求先生答應。”
靖府大?
顧長平的腦中飛快的閃過諸多思緒,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有這麼一筆。
沒錯,的確有!
投井而亡,死狀甚慘。
有說是生不出孩子,萬念俱灰;也有說被公公/,憤而死。靖七想用一招死遁,看來,后者的可能大一點。
顧長平痛快的一點頭,“你去確認,我來安排。”
靖寶一愣。
沒想到顧長平連問都沒問一句,便答應了下來,欣喜的同時,又覺得有些惶惶不安。
“馬上就要子時了,還不快去!”
靖寶來不及多想,提起角,便狂奔出去,出門檻,又停了下來。
穩住,靖七,你還有一場仗要打。
急不得!
不能急!
……
子時一過,莊子上還是鬧哄哄。
靖老爺沉著臉回到東院,長子等在屋檐下,“父親,外頭如何了?”
靖老爺疲倦的擺擺手,抬往西廂房去。
杜氏子弱,經不起他們來回折騰,且這會也沒了興致,不如去那兩個小浪貨的房里吃酒作樂,驚。
那兩個小浪貨是勾欄里買回來的,不說長相如何,床上的活兒是真真的好。
兩婢早在房里置了酒席,見男人們進來,扭著腰肢迎上去。
一個大著膽子將小手進男人衫中;一個將紅艷艷的小兒送了過去。
父子二人淋了一的雨,索解了裳上床玩耍,等酒喝待七八分醉的時候,便在房里顛鸞倒起來。
那兩個娼/自是百般奉承,使出渾的本事……
靖寶就在這時,溜進了東廂房,阿硯守在門口,替看著門。
東廂房里,一燈如豆。
杜氏跟死了一般躺在床上,聽得腳步聲,還以為是自個男人。
靖寶見不,也顧不上叔嫂之間的忌,蹲著趴到了床頭邊。
杜氏察覺有些不對,翻了個,嚇得魂飛魄散。
靖寶一把捂住的,低聲道:“嫂子別怕,我來只想問你一句,想不想離開靖家,離開那對禽父子?”
杜氏的臉驟然慘白,耳鳴聲嗡嗡。
他,他怎麼會知道了?
靖寶輕輕晃了一下,“我對你沒有惡意,就想幫你一把。”
幫?
杜氏淚如雨下,凄凄道:“你要如何幫?”
靖寶:“來不及細說,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可愿意離開?”
愿意嗎?
杜氏眼迷茫。
離開了靖家,以后的日子怎麼活下去?能到哪里容?靖家父子會不會放過?娘家那頭又要如何待?
靖寶見猶豫,一把抓住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有我在,我不讓你吃飽穿暖,我還會讓你活得像個人!”
……
五更已過。
莊上徹底沉寂了下來。
阿蠻拎著食盒走進柴房,剛把食盒放下,獨眼龍雙腳一剪,將絆倒,來不及喊,嚨上多了三支手指。
阿蠻明眸圓睜,一臉惶恐,“你逃不掉的,七爺和祭酒大人的人,都守在莊上呢。”
“你他娘的給我閉,爺爺我拿你做人質,怎會逃不掉。”
阿蠻嚇得眼淚直流,“大爺,你殺了我也沒用,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奴婢,賤命不值二兩銀子,就算我家七爺顧著往日份,那顧大人也不會放過,他是一定要將你送到衙門去的。”
“我他姥姥的!”
獨眼龍恨得牙直咬,“罷罷罷,老子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黃泉路上也有個作陪的。”
“別殺我,別殺我,我可以幫你想辦法逃出去。”
獨眼龍眼睛一亮,手上使了點勁:“說!”
阿蠻小臉慘白:“東院的東廂房,住著我家大,你若劫了,顧大人一定會放你走的。”
“阿蠻,你怎的還沒出來?”
“來了,來了!”
阿蠻怯怯地看了獨眼龍一眼,獨眼龍一斜,惡狠狠道:“出去一個字都不準說,否則,我殺你全家。”
“不說,不說,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門吱呀一聲合上。
獨眼龍等了一會,等外頭沒了響聲,才將腳上的繩索解開,一推門,像只獵豹一樣沖出去。
“不好了,獨眼龍跑了。”
“來人啊,快追!”
“圍住他,他上帶著傷,逃不掉的!”
他姥姥的,豁出去了!
獨眼龍腳下發力,直沖向東院,一腳踹開東廂房的門,把炕上的人用力揪起。
杜氏頭發凌,嚇得瑟瑟發抖,里嗚嗚哭咽。
獨眼龍余掃到桌上有把剪刀,立刻搶過來,抵在杜氏的嚨口,拖著往外走。
到了外頭,眼前一亮,數十火把將半邊夜空,照得亮。
這時,靖氏父子才跌跌撞撞跑出來,裳都沒穿好,著白條條的上半。
兩人一看院里的形,傻眼了。
獨眼龍押著人往前:“讓開,否則我就殺了!”
杜氏哀哀絕:“夫君,救我!”
靖榮宣忙擺手道:“有話好說,不要傷。”
“姥姥的,你他娘的聽不懂人話啊,我你讓開!”
說著,獨眼龍把剪刀往前推了半寸,鮮紅的順著杜氏白皙的頸脖滴下來,“我要馬,最快的馬,去牽來!”
靖榮宣不敢作主,拿眼睛去看他爹,二老爺氣得一跺腳,“給他馬!”
“馬來了,馬來了!”
獨眼龍押著杜氏往院外走,他往前走一步,包圍圈往后退一步。
眼看就要走到馬跟前,靖榮宣急得不行,大喊道:“來人,來人,快去請七爺和祭酒大人。”
獨眼龍一聽這話,腳下一點,抱著杜氏躍上馬,雙一夾馬腹,手使勁一勒韁繩,疾馳進了夜里。
這時,靖寶和顧長平才匆匆趕來。
顧長平一問況,當機立斷道:“來人,追!”
阿硯和顧懌一個對眼,立刻翻上馬追出去。
靖寶沖到靖榮宣跟前,“大堂兄,你倒也上馬啊,去把大嫂救回來!”
“我……”靖榮宣一怔。
“不可,那個獨眼龍是亡命之徒。”靖二老爺一把攔住。
靖寶急了:“大堂兄,那可是你的結發妻子!”
靖榮宣一跺腳,沒吭聲。
靖寶扭頭:“二叔?”
二老爺一咬牙,“來人,將莊上年輕的男子聚起來,哪個救回大,賞銀一千兩。”
顧長平冷眼瞧著,說:“靖七,先去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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