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被晾在了一旁,不由有幾分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便轉頭跟同樣被撂在一旁沈經年說話,哪知卻見沈經年懷里頭抱著什麼,躊躇原地,倒像是被什麼難題纏住了似的。
沈清漪不由奇怪,道:“二哥,你糾結什麼呢?”
沈經年聞言便轉了頭來,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道:“我約了芙兒明日去踏青放紙鳶,卻實在拿不定主意穿哪個,你眼好,快幫我挑挑,這兩裳哪件好看些?”
沈清漪面無表。
合著除了,都有約了。
得,是多余了。
眼瞧著二嫂子周夢芙也抱著繡好的新裳走了過來,便識趣地轉走了。
走了兩步,轉過來想同哥嫂四人說什麼,然而見四人各自相談甚歡,便只得笑著嘆了口氣,轉離開了。
回屋,想要找輕羅流螢說說話,卻不見輕羅,反倒是流螢打扮得分外艷,正抱著個花瓶邊邊傻笑著。
沈清漪試探:“流螢?”
流螢沒反應。
“流螢?”
還是沒反應。
“流螢!”
總算有反應了!
……換了個站著,繼續傻笑。
“……”
沈清漪氣沉丹田——
“流螢!!”
“啊!”
流螢嚇得險些把手中的花瓶都打了,幸虧反應過來這才未曾釀悲劇。
嚇出了一冷汗,連忙跪地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沈清漪無奈地撓了撓額角,道:“我說你平時可不是這麼不謹慎的,被旁人下了迷魂藥是怎麼著,傻笑那副樣子。”
流螢聞言便更覺,不由靦腆一笑,道:“其實,是有緣故的。”
沈清漪不解:“什麼緣故?”
流螢道:“是……是慕侯爺,他……他約我明日七夕節逛廟會來著。”
“……”
沈清漪面無表。
料到了。
都走,都去逛,一個個的,都丟下一個人好了。
懶得詢問各種緣由,便轉頭要去找輕羅。
流螢及時住:“小姐,輕羅不在屋里。”
沈清漪頭都大了。
“又上哪去了?!”
流螢訕訕一笑。
“今兒個攝政王府的時閑公子來找輕羅商量要事……”
“……”
就多余問。
這一刻,忽然就覺得自己似乎分外孤獨。
自小護自己的哥哥弟妹如今邊都有了旁人,自己已不再是占據他們心中的唯一,就連流螢和輕羅也是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唯有自己,雖是一心思慕楚崢越,但當楚崢越真的如前世那般坐上攝政王之位后,對自己的態度卻已是大相徑庭,全然沒有了前世的執著。
原以為重生而回,至邊有楚崢越。
可如今看來,最孤獨的人,竟只有一個。
竟不知是覺得悲涼,還是該慶幸孤之喜了。
……
當夜,遣散院中眾仆,坐在屋檐上對月孤酌。
酒量并不好,因此喝的也只是醇厚溫潤的梅子酒,酸甜甜的口,中和了心頭的酸意。
著天上眨著眼的點點星子,雙目因為酒氣的上涌而逐漸帶了些重影。
模糊的星星逐漸匯聚,慢慢形了楚崢越的臉。
男子笑容溫,可眼底卻不見毫笑意,若即若離,風輕云淡,毫天下的一切都不得他的眼。
可卻曾見過他因為屈辱而握杯壁發白的骨節,見過他為了自己而卑躬屈膝,渾是的狼狽模樣。
酒勁兒的催使之下,不由有些疑。
沉著冷靜是他,狼狽不舍是他。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不解,也想不通。
可越想不通,越想去想,越想腦子便越,酒勁兒逐漸上頭,催的的眼皮越來越沉。
終于,手一松,酒壇子便順著屋頂滾落。
也眼皮一沉,順著房梁了下去。
就在即將落地時,忽有一抹紅影從半空飛將而來,正將接懷中,順著慣繞了兩圈方才站穩。
沈清漪嗅到了鼻尖縈繞的那抹薄荷香,不由下意識地抱了那人。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古人所言,果真是未曾騙我……”
那人道:“你怎知,這就是夢?”
沈清漪笑道:“若不是夢,他又怎會這個時候出現在此呢?他一直都只是在利用我,無論是奪得攝政王之位也好,算計蜀王也好,扳倒太子也好,他一直都是在利用我,什麼喜歡,什麼,都左不過是形同虛設……對他來說,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利用品,用完了,便扔了……哪里又比得上他心中真正所之人呢?”
沈清漪說著說著,話中便帶了更咽,烏溜溜的杏眼滲出淚花盈盈掛在羽睫上,是說不出的我見猶憐。
來人發出一聲嘆息。
他騰出手來為他去淚花,抱著進了房中。
來人將沈清漪放榻上,為換上寢,又親自打了水來,正意圖將床榻上的沈清漪放水中時,卻被對方反客為主地猛然堵住了。
“既是夢中,便縱我放縱一次吧,可好?”
嫻地扯下他的帶,吻上他的結。
“……阿瑤……”
余下的話被盡數吞沒。
床帳緩緩而落,低語掩沒枕畔,指尖的帶著微妙的炙熱,原本氤氳著熱氣的熱水逐漸冷卻,直到冰涼骨。
次日,沈清漪從宿醉之中醒來。
頭痛裂,掀開被子,卻驚悚地發覺自己不著寸縷。
回想起昨夜的夢境,不由面頰紅。
莫名的,怎會做那般令人不齒的夢……
搖了搖頭,強迫自己驅散了那殘留的夢境。
待換好裳,沈憶年夫妻便差人來邀請同游七夕廟會。
沈清漪腰酸背痛,本不想同行,但想到哥嫂兩人一個常年在煙慶府,一個常年在軍營,多年見不得一面,此刻相邀自然是盛難卻,便應下了聲來,一同前往了。
哪知走了沒多久,便后悔了。
七夕兒節自然是滿街熱鬧,雜耍的賣糖糕的賣面的,只消掃上一眼便花了眼,瞧著有趣得。
沈清漪提著個花燈噘著跟在沈憶年兄妹后,莫名覺得自己比手中的花燈還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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