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便有老夫人邊的丫鬟過來請們出去,梅蘭竹四個姑娘整了整儀容,便依次走了出去。
原本不過是四房的一個姨娘差點小產的事,並不會驚到家裡的幾位夫人,但是因爲涉及到了未出閣的姑娘,大夫人等幾位夫人方會過來瞧瞧況,儘量將所有可能敗壞未出閣姑娘名聲的事摁死的搖籃中。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沒想到老夫人會得到風聲跑過來了。
這家裡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人的子,是個慣會來事的,但沒什麼手段,折騰了這麼多年,也沒有蹦躂出什麼個事兒,可以說戰鬥力不怎麼樣。但就是這位戰鬥力不咋樣的老夫人,突然將老太君和嚴老太爺都一起扯下水了。
屋子裡,老夫人滿臉怒容地坐在上首,高氏等幾位夫人坐在下首位置,董姨娘站在中正央,姿態雖然看似卑微,實則有些瞧不起老夫人的意思。
當四個姑娘進來後,老夫人怒容微緩,朝嚴青蘭招手道:“乖孩子,過來。”
嚴青蘭雖然越來越與老夫人離心了——主要是被阿竹教歪的三觀和老夫人的三觀嚴重不合後,決定還是遵循與姐妹們的三觀——但是心裡還是很尊敬這位疼的祖母,見滿臉慈,想到先前到的驚嚇,頓時也有些委屈,紅著眼睛投到老夫人懷裡。
“蘭兒乖,不怕,祖母爲你作主!”拍著孫的背,老夫人像是終於逮著了董姨娘的小尾,哼道:“董氏,平時老太爺護著你,我也不說什麼了!但是姑娘們都是客,豈是你一個姨娘能指責的?莫說是無意的,就算是故意的,你也只能著。”
簡直是強盜邏輯!不過看到董姨娘那張的臉上過怒火卻只能生生地忍著,其他人突然覺得老夫人這一刻的理直氣壯,還是讓人舒心的。
與全天下的正妻一樣,老夫人也是極爲討厭小妾這種生,特別是董姨娘這種慣會在丈夫面前作戲的,將老太爺勾引得服服帖帖的,使得沒因爲董姨娘而到丈夫的責罵。所以現在好不容易揪住了董姨娘的錯,不往死裡打,還真對不起自己了。
老夫人將董姨娘訓斥了一頓後,方詢問了洪姨娘的事,得知洪姨娘保住了孩子,撇了撇,起攜著嚴青蘭,說道:“走,去老太君那兒!”然後惡毒地看了眼董姨娘,今天不讓董姨娘剝一層皮,就不姓鍾。
董姨娘現在不得去老太君那兒,只要老太爺出面,絕對要將蠢笨的老夫人再打下去,讓老夫人爲純粹的擺設——還是沒什麼用的那種。
高氏等人無奈,看老夫人折騰,們這些做兒媳婦的哪兒能撒手不管,只得跟上去。
於是一行人浩浩地往春暉堂而去。陳氏因爲大著肚子,被留了下來。
春暉堂裡,老太君地坐在炕上,手裡捻著一串佛珠,面容淡然,眼皮耷拉著,彷彿萬事不搖。見到一羣人過來,也不怎麼驚訝,只是淡淡地問道:“什麼事?”
在董姨娘撲嗵一聲跪在老太君面前想哭訴一翻讓爲自己作主時,老夫人已經扯著嚴青蘭撲了過去,了起來:“娘,你可要爲蘭兒作主啊!哪有作主子的姑娘要被個沒規矩的姨娘指責的?這傳出去,還說咱們府裡的姨娘都是些下作玩意兒,攪家,專門挑事兒的,敗壞自家姑娘的名聲。”
嚴青蘭瞄了眼阿竹等人,見阿竹比著手勢,嚴青也同樣淚眼朦朧,馬上暗暗地了自己一把,也淚眼朦朧地哭起來,委委屈屈地扁著道:“曾祖母,嗚嗚嗚……”
老太君:“……”
董姨娘差點兒氣厥了過去,第一次發現,老夫人還是個大愚若智的,惡人先告狀什麼的,上眼藥什麼的,不是們這些小妾的事兒麼?怎麼搶了?
老太君看著這一老一小的,頓時有些頭疼,方嬤嬤忙過來給太。老太君擡了擡手,看向高氏,問道:“怎麼回事?”
自從老公爺死後,大老爺嚴祈華接管了靖安公府的庶務,高氏也管起靖安公府院,老太君基本上已經不管事兒了。所以事發生後,高氏嚴厲地將當時所有的下人都看管起來,是以老太君這兒還未得到消息。
高氏三言兩語便將事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孫媳婦也不太清楚,丫鬟說洪姨娘和董姨娘一起摔倒,蘭丫頭當時也同樣摔了,後來董姨娘又將洪姨娘推了,才使得洪姨娘差點兒小產。”
董姨娘接著道:“大夫人可要明察秋毫,很多人都見著二姑娘故意絆了洪姨娘,二姑娘此舉可不是大家貴該有的行爲。”
老夫人馬上道:“我的蘭兒分明是被你們絆倒的,倒是怪上蘭兒絆倒你了!”
“……”
一時間,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老太君擺了擺手,讓方嬤嬤不用再太了,這本不是什麼大事,正開口將這事了結了,突然丫鬟來報,說嚴老太爺帶著四老爺嚴祈安過來了。
老太君看向老夫人,心裡不嘆息,明明是個蠢的,爲何每次吃過虧後都不長記呢?這種事若扯上個不辯是非的男人,便會沒完沒了了。
董姨娘和老夫人同樣面欣喜,兩人都爲嚴老太爺的到來高興。
董姨娘向老夫人得意地投去一眼,仗著自己年輕有資本,正是人三十一枝花,爲最有魅力的時候,看起來就像一顆了的水桃兒,本不將年老衰的老夫人放在眼裡。不過當發現老夫人同樣惡毒地看了一眼時,頓時心中微驚,覺得這次似乎是自己疏忽了什麼了。
嚴老太爺帶著嚴祈安走了進來。
阿竹和幾個姐妹站在各自母親後,看了眼門口走來的兩人,無論看幾次都覺得祖父和這位四叔長得真像,而且他們不僅長相相似,格更是相近,莫怪嚴老太爺最疼這四子,其他的兒子都得靠邊站了。
嚴祈安雖然是庶子,但從小到大有老太爺的關照護,還真沒過多委屈。幸好他是個沒什麼野心的,最大的願也只是靠著靖安公府做個富貴閒人,平時聽聽戲曲玩玩小妾,和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去逛逛青?樓,最大的缺點便是喜好罷了,他的姨娘通房是府裡幾位老爺中最多的。
衆人紛紛起給嚴老太爺請安,嚴老太爺坐到老太君下首位置,有些不耐煩地道:“怎麼了?吵吵鬧鬧的何統!”
董姨娘用的小眼神委屈地看著他,正要說話,老夫人已經搶先開口了:“四房的洪姨娘懷了子,今兒逛花園時摔了一跤,差點摔沒了,幸好保住了!”
嚴老太爺驚訝地看著,嚴祈安也十分驚訝,然後瞥了眼老太爺,低頭看著丫鬟呈上來的茶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董姨娘心裡咯噔了下,總覺得其中有什麼古怪,但來不及細想,撲到老太爺面前,哭道:“老太爺,您可要爲妾作主啊!今兒妾邀洪姨娘去逛花園,卻不想遇到了四位姑娘,沒想到姑娘們一言不合便要害洪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老夫人還說,就算二姑娘是故意的,妾和洪姨娘也只能著……嗚嗚嗚……妾自知命薄,幸得老太爺憐惜,纔有今日,就算給主子姑娘作賤也是妾應該的……”
說罷,便半掩面而泣,哭得那一個風萬種,邊哭邊用那種妖似的眼神投向嚴老太爺,嚴老太爺被看得骨頭都了,董姨娘雖不是最貌的,但那種骨之姿,有人能比得上,這也是老太爺寵的原因。
嚴老太爺下意識便要個手將扶起來時,老夫人突然怒吼道:“董姨娘慎言!咱們家的姑娘是你一個姨娘能說的?”然後不滿地看向老太爺,說道:“老太爺,咱們府裡的姑娘可都沒有出閣呢,您難道就由這般胡說敗壞們的名聲?”
嚴老太爺被噎住了,頓時將手了回去。
老太君有些驚訝地看著,其他人也十分驚訝,往日老夫人對老太爺可是畏中帶著討好的,有如此氣的時候。此時正應證了那句話:只要利用得好,廢材也可能變大殺!
董姨娘一時間也忘記哭了,吃驚地看著一改以往蠢笨的老夫人,心裡打了個突,那種怪異之越發的鮮明瞭。
這時,老太君接著對老太爺道:“你媳婦說得沒錯,董姨娘不守規矩,挑是生非,便將足抄寫佛經罷。”
董姨娘頓時急了,老太君都沒給個時間,難道要將關一輩子不?不由得幽怨地看向老太爺,急道:“老太爺,事不是這樣的,若是您不信,可以問幾位姑娘,們當時都在場。”
嚴老太爺心裡也是捨不得董姨娘的,聽到母親說的話,也有心想到爲董姨娘求,便順勢看向站在幾個兒媳婦邊的三個孫,說道:“你們都過來同祖父說說。”
老夫人想的阻止時,嚴老太爺投去一眼,習慣地將的勇氣給打散了,又本能地畏了下。不過想到自己的底牌,又直了背脊,見董姨娘看過來,惡毒地朝笑起來,笑得董姨娘心底又有些不安。
嚴青梅帶著兩個妹妹站了出來,沉穩地將事說了一遍,“……祖父,我們並未看清楚,只見兩位姨娘摔倒時,二妹妹也摔著了。”
阿竹也跟著附和道:“是啊,二姐姐摔得可疼了!”一臉心疼的表。
嚴青雙眼含淚,小小聲地道:“二姐姐好可憐……洪姨娘也好可憐,被董姨娘推了,小弟弟差點沒了……”這絕對是上眼藥!
嚴青蘭也跟著啜泣,被老夫人抱著,這時也含著淚看向老太爺。
嚴老太爺的視線一溜過四個孫,頓時發現了有些不同,除了大孫青梅依然是個端莊沉穩的外,二孫青蘭活潑淘氣,看起來就像個小機靈;胖胖的三孫青竹不知何時竟然瘦得臉都尖了,條兒也長了,眉目如畫,看著就是個小人兒,可以說是四個孫中最漂亮的了;而四孫青像朵風中含帶怯的無瑕百合花,惹人憐。
突然發現四個孫竟然都長大的老太爺心不有些微妙,不由得須道:“都長大了……”
高氏、鍾氏、柳氏三人見到老太爺的那模樣,心裡打了個突,最怕兒被不著調的老太爺惦記上了,到時胡給孫們定親就慘了。
高氏正準開口時,老夫人又跳出來刷存在了,只聽得道:“老太爺,您也聽到幾個丫頭的話了,並不是們的錯,而是董姨娘自己看差了。還有,老太爺,洪姨娘有了子這件事……”
老夫人拖長了聲音,冷笑地看了一眼嚴祈安。
嚴祈安突然心虛地低下了頭,看得在場的眉心一跳,頓時覺得有什麼意外要發生了,特別是今兒老夫人如此強勢地要將老太爺過來,更讓們覺得老夫人似乎又在折騰什麼了,而且這次不像以往那般好解決了。
老太君直起子,當機立斷地對高氏等人道:“你們先帶四個丫頭回去。”
高氏順地應了聲,便和柳氏、鍾氏一起將梅蘭竹四個姑娘都帶了下去。阿竹也覺得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對,心裡好奇得,但長輩的話不能不聽,只得乖巧地跟著母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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