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催促下,張永當天便把賜蟒送到沈溪府上。
沈溪卻不想接。
自從弘治十五年明孝宗朱佑樘賞賜閣三位大學士劉健、李東、謝遷蟒後,這麼多年了,前後兩任皇帝再未有賞賜蟒的舉,今日正德皇帝只賞沈溪而不賞他人,明擺着把沈溪當作超於其他朝臣的存在。
皇帝如此“禮遇”,他回京後卻連面都沒見上,顯然不能讓沈溪心安,這更像是朱厚照跟張太后之間的一次博弈。
沈溪道:“如此貴重之,在下如何能接?”
張永無奈地道:“沈大人,這是陛下的恩寵,旁人只有羨慕的份兒……您莫不是不想接?”
沈溪搖頭:“但凡賞賜,都該有規矩,這算怎麼個說法?”
“呵呵。”
張永笑道,“賞都賞了,還要何說法?這是陛下對您過去幾年功勳的獎賞,旁人沒有……也是因旁人功勞沒您大不是?”
沈溪道:“那功勞大小,如何界定?難道只有領兵之人有功勳,而在朝兢兢業業之人就沒功勞?”
張永聽到這裡只能苦笑,轉而勸說:“沈大人,很多事其實您明白其中緣由,不需點破吧?陛下賞都賞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如太后娘娘的恩賜一樣,您只管收着,這是陛下和太后對您的賞識,若您不接下,反倒讓兩位貴人爲難。”
沈溪臉沉,卻不再跟張永說什麼。
張永生怕沈溪提出要宮跟朱厚照死諫等言論,他現在只想早些事外,連忙道:“沈大人,您纔跟家人團聚,咱家便不多叨擾了,告辭告辭。”
說完逃命一般離開。
這邊張永剛走,沈溪讓人將蟒送到書房,卻沒有往顯眼的地方掛,照理說這種恩賜他應該去皇宮謝恩,但朱厚照沒這麼安排,他也就不打算這麼做。
“相公,這是何?爲何這服,跟平時的不同?”謝韻兒從院出來,見下人舉着的金燦燦的蟒,不由問道。
沈溪不想去跟謝韻兒解釋太多,道:“陛下的恩賜,太過顯眼,暫時不會穿。”
謝韻兒點頭,目一直落在蟒上,最後跟沈溪一起進了書房,卻見沈溪愁容不展,於是問道:“相公莫不是有煩心事?妾在此會打擾嗎?”
沈溪沒有讓謝韻兒離開,道:“本來今天因爲你們回來,我心很好,卻因太后和陛下接連前來送禮,讓我陷苦惱境地……對於外間事我有的是辦法解決,唯獨對於宮紛爭,鞭長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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