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不滿地道：“爲了邀寵，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李興嘆道：“並非在下邀寵，而是陛下之前專門召見吩咐下來的……您也知道在下以前掌管用監，跟地方上一些採辦都認識，陛下可能也是考慮到這點，專門傳見，問是否有地方上的好玩意兒送來。陛下要找什麼，其實在下不是很明白，但既然陛下這麼吩咐了，在下只能照辦不是？”

張苑正要說什麼，李興又搶白：“張公公，這次是陛下親口吩咐讓送去的，在下沒法把這東西轉給您，所以就此別過。”

說完，李興直接繞過張苑往裡走，囂張的態度讓張苑大吃一驚。

張苑本可以將李興住，但他沒這麼做，因爲他知道這是皇帝直接對李興下達命令，轉他手不合規矩，甚至可能被對方反咬一口。

“這狗東西，怎麼也學得這般傲氣了？早前在京城時便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在江南來後，他總算消停了……怎麼現在要回京城，他又氣起來？難道是朝中有人爲他撐腰？莫非是張氏外戚？”

張苑此時已知曉張氏外戚打沈氏一門之事，以他的地位，本應是張家拉攏的對象。

可是朝中一直傳言說張苑從守皇陵到重歸司禮監掌印之位是走了沈溪的門路，暗中把他歸爲沈溪一黨，使得他逐漸失去張太后的信任。

不然的話張苑連姓氏都是張家賜予，又是張太后親自栽培起來的，更應該被張家人收買。

“他倒是跟張家人走近了……別是這些禮，也是張氏一門賞賜下來的，若真如此的話，那以後咱家可要防著一點，別我那大外甥不回京城有意避開外戚之爭，張家人卻蹬鼻子上臉！”

……

……

朱厚照在揚州一連遊覽五天。

一直到正月初三，朱厚照玩累了，纔有離開的打算。

張苑適時進言，讓朱厚照早些啓程，就算要遊玩也可以換下一座城市。

朱厚照卻依依不捨：“朕這麼走了不太合適……前天詩會時，揚州孫家的大公子說要把他妹妹嫁給朕，聽說是大家閨秀，頗有姿，可惜昨天和今天都沒見到孫公子……怎麼都得見上一面，把婚事商定後再走也不遲。”

張苑簡直以爲自己耳朵出病了。

古來皇帝納大戶人家的閨秀進宮並不是什麼稀罕事，這也是皇家跟紳結的一種方式。

大明立國以來的規矩，不找豪門閨秀宮，卻會納一些宦人家的子宮作妃嬪，換任何一位皇帝做這種事，張苑都不覺得稀奇。

唯獨就是朱厚照這麼做，張苑才覺得不正常。

因爲朱厚照一向對大家閨秀不興趣，朱厚照所好是婦人，老惦記別人家的媳婦兒，而朱厚照之前一直寵幸的花妃、麗妃等人也都不是什麼豪門族出。

張苑道：“陛下，您乃千金之軀，怎能被世俗子玷污？”

朱厚白了張苑一眼：“什麼玷污，說得好像們要把朕怎麼樣一樣……朕考慮清楚了，以前朕找人，方向錯了，所以才接連出現逃走和失蹤的現象，甚至尋死也不肯陪在朕左右，朕付出真心都是徒勞。”

張苑眨了眨眼，心想：“咱們這個不務正業的皇帝居然也開始反思自己的觀了？”

朱厚照再道：“朕現在有了東西宮皇后，西宮皇后又是沈尚書親妹妹，朕在皇宮沒什麼妃嬪，正好趁著到江南，尋找一些大戶人家的閨秀宮，把們封爲妃子，以後朕的皇宮子充盈，朕也可以早些有子嗣。”

聽到最後，張苑總算明白過來，暗忖：“陛下這是因子嗣問題發愁……說來也是，陛下年歲不小，卻一兒半都沒有，邊人沒聽說誰有孕事。這麼多人都不正常實在說不過去，那問題只可能出在陛下上。”

這種事，張苑只是敢想，但不敢說出來。

張苑提出自己的疑問：“可是陛下，那孫家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況，您一無所知，再者他們也不知您是當今聖上啊……若是您份的話，孫家態度如何還不知曉呢。”

朱厚照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應該說清楚……等朕走前再說吧……既然孫家欣賞朕的人品相貌，那朕就以普通人份跟他們談婚論嫁，談後再把份相告……難道朕的份還會辱沒他們不？應該是孫家的榮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