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問道,“難道不是你喊著讓阿姨為你梳頭?”
“我媽總是說,讓我找一個對象,要像疼兒一樣疼我……”突然,邵璇輕聲一句。
“那你有聽阿姨的話嗎?”蔓生又是問道。
良久,邵璇像是回憶起過去,那是只屬于和他之間的過去,旁人不會知曉,“我有告訴他,讓他像寵兒一樣寵我,他就喊我小姐……”
蔓生卻怔住了,那梳子輕輕落下的頭發。
猛然間,也想起了楊冷清。想起初初趕到津城的時候,在翡翠公館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稱呼一聲“小姐”,起先還以為是自己會錯意,畢竟“”這個字和的姓氏重音。直至此刻,才清楚,究竟是怎樣的意思。
原來,不是邵小姐,而是小姐……
是將看了兒一樣來疼的小姐。
……
這個午后,蔓生陪著邵璇說了許多話。雖然斷斷續續,以及不清楚他們是如何開始又是如何結束,但是唯一能夠清楚的是,分手之時,他們是有多痛心。
蔓生輕聲問道,“他說分手,你就同意了?”
邵璇似有些茫然,不斷在回憶。回憶那個夜晚,“那天晚上霧氣好重……”
津城不比海城,也不似宜城,這些天還依舊會聚集大霧。若是到了夜晚,那更是有些云里霧里,蔓生聽見道出當時分手真相,“是我說的分手……”
原來是邵璇先開口?
這也是在蔓生意料之外,“他這麼寵你,你怎麼就說了分手,不要他了?”
那碗餛飩已經被買來捧在手里,邵璇吃得很慢,格外得慢,那麼小心翼翼得捧著,像是怕摔了,可其實早已不曾擁有,“因為我要不起了……”
這究竟是怎樣也份,竟也無法再擁有。
蔓生看著。提起邵母后,一雙眼睛就通紅,此刻更是哽了聲音,但是不曾哭泣,始終都不曾。
“我只想過簡單的日子,不想去算計報仇……”邵璇低下頭,去那樣自責疚,那是無法給予他的陪伴,終究讓讓人為陌路,“所以,我不強求他了……”
終于,蔓生似醒悟,對這一場的尾聲了然。
有些時候,其實不是不想了,而是自己已經不起了。
……
夜里邊的醫院很安靜,蔓生將邵璇安頓睡下,獨自下樓。
大樓外卻有人駐足,就在玻璃門后是一道影靜靜等候,他靠著一側的柱子正著煙,白織燈打下芒,襯出一微微蒼白。蔓生在下樓前,高進告知,“副總,已經聯系尉總,他已經到醫院了……”
等那道應門左右一開啟,蔓生迎上了他。
兩人沒有多余話語,一人邁開步伐,一人便也跟隨。一道纖細影后方,是另一道拔偉岸影。
星火燃了一路,煙霧靜靜而起,又被風迅速吹散。
蔓生這才停步問道,“我想問你一件事,當然你可以不回答。”
尉容瞧著,他了道,“你先問。”
“楊冷清為什麼會是尉家四爺,他又為什麼會遠離海城一直留在北城,當年他重回海城除了是為尉老太爺過壽,也是為了復仇?”蔓生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幾乎是單刀直。
蔓生卻見眼眸微微黯淡,去也不知為了何事而如此……
尉容了一口煙,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楊冷清小時候一直住在尉家,雖然不是尉家子弟,但是老太爺因為親眷關系,一直很疼他。”
所以,他才會被尉家上下稱呼為“四爺”,更被尉老太爺親昵稱作“四兒”,蔓生點了點頭,又聽見他道,“有些債,遲早該還。”
不曾再多言,卻點明了一切,楊冷清確實背負家族仇恨!
這份無法放下的仇恨,又要如何救贖?
蔓生也陷于迷茫之中,不遠宗泉則是趕來,“容,蔓生小姐,剛剛收到任翔的消息,蕭家已經派人接走桂嬸!”
蕭家終于有所行!
……
夜幕籠罩中的蕭家宅邸,蕭從循就坐在獨棟院樓的大廳里。
醫生上前站定回報,“大爺,剛剛為三爺做完檢查,各方面都很穩定,靜心休養就能夠康復,只是他的雙……”
“廢了?”蕭從循終于出聲詢問。
醫生委婉道,“倒也沒有全廢,用心復健鍛煉,還是可以走路。只不過以后不能再像正常人那樣行走了。”
作為豪門子弟,一雙變這樣,倒是和殘廢也沒有任何區別。
蕭從循沒有再出聲,醫生又道,“三爺的緒有些不穩定,大概是不能接……”
沉默片刻,蕭從循起上樓,前往蕭從澤所住的房間。
他一推門進去,就聽見了茶杯被打碎的刺耳聲音,“砰--”
“給我滾出去!”蕭從澤朝傭人厲聲喊著,縱然氣息還有些微弱,但是那份跋扈卻不曾減。
“是……”傭人立刻收拾起茶杯碎片就要離開,對于這位三爺,蕭家上下哪一個人不知其心晴不定。只是一轉,就瞧見了蕭從循到來,“大爺……”
蕭從澤猛地抬頭去,果然看見那道影正出現于自己面前,他笑了一聲,“你本來就想廢了我這兩條,現在還真是替你省了事!大哥,你心里一定樂得輕松!”
蕭從循神沉凝,卻也沉靜,“到了現在,你還是不知悔改!”
“我要悔改什麼?我這兩條是被他們打斷!”蕭從澤躺在床上,本就無法作,一張容鐵青。
蕭從循凝眸,突然開口斥責,“你斷的是,但你還能走!你毀掉的是一個孩子的人生!這后半輩子,都要活在影里,你讓怎麼站起來!”
蕭從澤冷笑了一聲,“我肯娶,就已經很幸運!自己不肯,要活在影里還能怪誰!”
蕭從循無法再和他說下去,因為那份深固的扭曲思想,早已讓他無法辨別是非。
然而,蕭從循卻道,“有人來看你。”
蕭從循有些愕然,卻在下一秒聽見敲門聲“咚咚”響起,接著又見到一道敦和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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