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沙發上，一邊是林書翰，另一邊是尉容。

　余安安瞧向林書翰，一雙冷郁的雙眼直直盯著對方。昨夜宿醉，今日的他上還環繞著濃郁酒氣，人也未曾完全清醒。

　而尉容只是瞧著臉略微蒼白，旁是任翔在宣讀報告容，那些條款有憑有據。

　待結束后，余安安接過就要前往復印資料，任翔一起隨行而出，還要帶領他前往財務部核對。

　終于，只剩下了兩人在。

　煙霧還在繚繞，像是鉤織起一場回憶，林書翰原本是一言不發，卻突然聽見那道男聲微笑而起，“林總，怎麼這次瞧你好像有些憔悴。”

　林書翰一下被激起，數月里累積的怒氣更是蓬而出，“尉容，你除了會利用人，還會做什麼--！”

　“那也總要有人心甘愿被我利用才行，可惜你沒有這個本事。”尉容淡淡笑說。

　他微揚的角，眼中波瀾不興的眸，于林書翰而言無一例外全是諷刺！

　……

　當下，只覺得上灼燒一般沸騰而起，林書翰朝他道，“你究竟是有什麼好本事，竟然能讓人這樣聽話！是欠了你，還是被你抓住了把柄？人都被請辭離開，還要為你賣命！”

　這一番話說得又急又猛，卻還仿佛帶了無數的不甘怨恨在其中，在這份千瘡百孔的背后，竟好似還聽聞了那一不舍……

　“你這些話，倒像是在為打抱不平。”尉容依舊是淡淡的笑容在臉上，而那張臉龐自始至終都是雍容清冷。

　這兩年，面前無人知曉保利幕后的總經理，但是見過他的人，都深知他見人三分笑，但是實則為人冷酷無。他才是那個手起刀落的劊子手，即便是刀落。就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林書翰笑了一聲，“為了這樣一個人，你以為值得？”

　“我倒是聽說，你這幾個月以來天天盡興！還是你本沒有辦法面對，只是在逃避現實！畢竟是枕邊人背叛，這種滋味不好，你承認也沒有什麼了不得！要是還想著，大可以去找，重修舊好不是好？”尉容緩緩應聲，那些可能由他口中道出，更是如同傷疤被狠狠揭開。

　林書翰一張俊彥愈發晴不定，本就酒未散，整個人都是發暈，“這樣一個為了利益而出賣自己的人，你就好好留在邊！”

　“為了利益而出賣。”尉容念著這幾個字。凝眸說道，“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轉告方以真，聽見以后，大概也能安心。畢竟，是利用了你背叛了你，你也對毫無留，一拍兩散夠痛快。”

　林書翰臉上唯有一抹冷笑，那是深骨髓的冷笑，“請問尉總，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布局，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安排？”

　“到了現在，你還來追問，這有必要？”尉容反問一聲。

　確實沒有必要，完全沒有必要，事已至此，早無法更改……

　林書翰卻是那樣不甘，“是從姐姐離開以后？”

　尉容并不回答，他手中的煙默默燃起，只因為這一聲“姐姐”，卻仿佛已是許久不曾聽聞，如此陌生……

　“還是在姐姐沒有離開之前？”林書翰的記憶開始往后倒退，“尉總真能這樣神機妙算，連那場車禍都利用上了，一早就告誡，一定要爭取贏得我的信任？”

　那些設想從回憶里開始清理，卻如此雜無章，林書翰整個人都是暈眩，憤恨早已遮迷了雙眼，這讓他冷不防一句，“難道姐姐一早就知道！”

　這句話語響徹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此刻林蔓生并不在此，但是卻仿佛無不在……

　尉容一雙眼眸驟然凝起，眼底瞬間冰冷一片，接了他的話道，“就算知道，那又怎麼樣。”

　姐姐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

　“是你慫恿！是你故意讓輕信！竟然就信了！”數月里夜夜不歸，林書翰早已回不去那個空無一人的家，如果一切真是這樣，“那個時候，姐姐為了和你相斗，連錦悅都算計上了！連我這個弟弟也算計上了！”

　……

　只記得那日在辦公室，他詢問林蔓生是否要去看父親，可是卻說：爸爸現在就算見到我，也不會高興，我還是不去了。你陪著他就好。

　他原本還想要勸說，可是又說：反正董事會議遲早會來，到時候爸爸也會出席。

　置高長靜的手段，讓林書翰一生難忘，那時的林蔓生，已不像是他所認識的林蔓生，是那樣的可敬可畏，竟然有一陌生，讓他到遙遠而可怕……

　林書翰的質問聲已起，尉容臉上早已沒有一笑容。

　僵持之中，卻是尉容掐滅煙起，“你酒醉沒醒，我現在就給你時間醒酒！”

　醒酒……

　呵！

　林書翰看著他就要離去，猛地也是站起，追著他走了兩步，兩人站在辦公室，他朝著他厲聲喊道，“尉容！姐姐自從認識你以后就變了！變了一個于算計會使手段的人！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是因為你--！”

　突然，那本離去的步伐定住，林書翰瞧見他一下揚手，竟然是一個掌扇了過來！

　男人之間，只會用拳用武力，可是這一記掌……

　竟仿佛像是為了誰給了一記教訓！

　這讓林書翰徹底愣住，對上一雙冰冷溫怒的眼眸，是尉容對他說，“你姐姐要是在這里，也會這樣做！”

　林書翰卻是幽幽回神，想到早就距離遙遠的林蔓生，他的邊如今竟沒有一個至親存在。就連父親也一直重病不起……

　“哈--！”林書翰笑了起來，他指著尉容道，“你在這里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能代替姐姐來教訓我？”

　“要不是你，我們這個家不會散！要不是你，姐姐就不會遭遇這一切！要不是你，又怎麼會為了小寶生無可離開！”林書翰紅了一雙眼睛，孤獨寂寞在吞噬自己，那份被心之人背叛的心意，也狠狠撕扯著自己，證明自己是有多可笑。

　“活該--！”這一刻，林書翰終于喊，卻不知是在為那個早就不知去向的人，還是為了此刻的自己，“這一切都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