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等醒來的時候,渾舒暢。
看了一上午的賬本,用過午膳后,和雲燼一起去護國寺。
每日午後,住持都會在達堂講經論道,謝青櫻和蘭婆婆聽完回來,就看見坐在石桌旁的楚辭,還有站在後的雲燼。
兩人上前行了一禮:「郡主,」
楚辭含笑看向蘭婆婆:「好久不見,婆婆可得償所願了?」
是寒暄,也是試探。
蘭婆婆遲疑了一下,恭謹道:「有勞郡主掛念,民婦已無憾。」
楚辭眸在謝青櫻上停了一瞬,頰邊綻出淺淺的笑渦。
蘭婆婆此番來長安,果然是為了謝青櫻,如此說來,極有可能就是蘭月。
謝青櫻原本還有些張,見楚辭和蘭婆婆是舊識,微微鬆了松心弦,問道:「不知郡主來此所為何事。」
楚辭淺笑:「外面天寒地凍,不如屋裏說吧。」
謝青櫻打開房門,道:「郡主,裏邊請,」
楚辭頷了頷首。
等都落座了,蘭婆婆快人快語道:「郡主能來此,想必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您於民婦有恩,想知道什麼但說無妨,民婦知無不言。」
「婆婆認得此人嗎?」楚辭從雲燼手中接過蘭月的畫像,展開道,「是織造司的綉,公孫四娘的徒弟,蘭月。」
謝青櫻瞳孔震了一下:「公孫四娘,,不是......郡主打聽的徒弟做什麼?」
楚辭繼續道:「章姑娘說過,蘭月是公孫四娘最信任的徒弟,是幫著公孫四娘綉了那件龍袍。」
提起章梅兒的時候,蘭婆婆的神有些許的變化,道:「郡主果然是為了雲王府一案而來,郡主為何對謀逆案如此興趣?」
楚辭並未回答。
默然了許久,蘭婆婆問道:「師妹還好嗎?」
楚辭道:「章姑娘已經病逝了。」
蘭婆婆的眼底掠過一抹哀傷。
雖說早就知道十年前的那一別會是永別,但聽到了,還是會很難過。
蘭婆婆閉了閉眼,說起雲王府的謀逆案:「當年,師父人要挾,不得不綉那件龍袍,但時間迫,師父一個人完不了,只能暗中找我幫忙,師父本打算東窗事發之後,一力扛下,可沒等來陛下的降罪,就已經被人滅口了。」
「要挾公孫四娘的是謝家?」
「是。」
「謝三小姐可是你的兒?」
「是。」
「既然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婆婆可願合作?」
「不行!」謝青櫻口道,「郡主是想讓我娘揭發謝家嗎?絕對不行!」
不管最後能不能將真相大白於天下,蘭婆婆都會死。
好不容易才跟重逢,不想失去。
「誰都有自己不想失去的人,自私乃是人的天,謝三小姐有此決定,本郡主明白,」楚辭問,「只是不知,在謝三小姐眼裏,公道和命哪個更重要?」
「郡主不用再說了,我娘沒有九條命,我不會讓我娘去送死,」謝青櫻下了逐客令,「郡主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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