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疑道：「阿音不是說娘家已經沒人了嗎？怎麼又冒出個大哥？」

張氏比想得更深了些：「不會是知道阿楚被封為郡主，所以找上門想要攀附的吧？」

譚凝搖了搖頭：「蘇老爺那氣度，一看就像是常年居高位之人，而且他目清正，不像是攀龍附之人。」

張氏嘟囔了一聲：「再位高權重，能有阿楚厲害？阿楚可是陛下親封的一品郡主。」

張氏就是個鄉下婦人，見識淺薄，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無權無勢的郡主，是比不過手握重權的戶部尚書，更別說蘇家底蘊深厚，門生遍布朝野。

一屋子的人都看向楚辭，想要一問究竟，被阮氏攔住了。

「這些年，阿音沒有娘家撐腰，了不委屈，如今娘家人找上來了，天大的喜事，問那麼多做什麼？」

阮氏並非是在映張氏，張氏卻心虛得僵坐在椅子里，不敢吭聲了。

這些年，可不就是仗著蘇氏娘家沒人，沒人替撐腰，所以才隔三差五地作妖，要不阮氏護著，指不定就被欺負了。

蘇衡的到來，讓蘇氏又想起了當年的事，夜裡，楚辭去找的時候，就見呆愣愣地坐在窗邊，神哀傷凄然。

「阿娘，」楚辭輕聲喚道，在邊坐下，「阿娘要回蘇家嗎？」

蘇氏敢斷定，蘇衡此番來桃花村找，蘇太傅並不知。

一個讓蘇家蒙的兒，蘇太傅真的還會認回嗎？

「這世上沒有回頭路。」

蘇氏靜默了好一會兒，只說了這麼一句。

這些年，從未提起蘇家，日子再苦再難，也不曾向蘇家，或是藥王谷求助，楚辭知道當年的事傷極深，不願再和過去的人和事有任何的瓜葛。

楚辭忽然想起葉佋曾經說過，他說，蘇氏的心上人一直未娶。

原來，說的是楚韞。

蘇氏偶爾流出來的哀傷，是因為楚韞吧。

既然各自心中都有彼此，又為何要蹉跎呢？

「往事已矣，阿娘也該有自己的人生，在長安，牽掛阿娘，等著阿娘的人不止太祖母一個。」

蘇氏聽懂話中深意，臉上的笑容有些苦：「錯過的緣，若要強求，只會傷人傷己，有些路只能一個人走。」

楚辭不知道蘇氏在顧慮什麼，但楚韞如此深似海，錯過了，當真不會憾嗎？

「為了阿娘，楚王爺抗旨拒婚，忤逆長輩，非阿娘不娶，這些年，也從未停止過尋找阿娘，又怎能算是強求？楚王爺從未放下阿娘，阿娘要放下嗎？」

蘇氏神複雜，問道：「如果阿娘回長安，你知道，你會有怎樣的境嗎？」

「我知道，當年的事會再次被人提起，但阿娘不必顧慮那麼多，是非而已，我不在意。」

「但阿娘在意，阿娘從未幫過你什麼，你有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付出大代價得來的，阿娘不能把你置於風口浪尖，你終要和阿燼親，若阿娘回蘇家嫁給楚王爺，陛下會更加忌憚，遲早會有禍事，這些，你可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