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梁平半個字都不信:“你把老子當鬼哄啊,分明是你這些日子只顧著大出風頭,把上峰給你的任務忘得一干二凈。”
蕭風逸沒再說話,他以前和梁平打過幾次道,當然知道他這人有多自以為是。凡事只要他認定了,就覺得一定是他認定的那樣,不容別人辯解否定。
他的沉默,讓梁平大為火,他磨了磨牙齒,指著蕭風逸的鼻子罵:“怎麼不說話?瞧不上我,覺得我不配和你說話?你以為你書讀得多,文化比我高,人就比我高貴。你這傲可太大了,該讓我這幾個兄弟,給你活活筋骨,教教你該怎麼做人!”
梁平說話之間揮了揮手,那幾個莽夫一下沖到蕭風逸前,七手八腳的抓住他,再把他推搡進沙發里,隨后對他重拳出擊。
看著蕭風逸被毆打,梁平心里有說不出的痛快,痛快的他想放聲大笑。
對蕭風逸這類“王牌人”,梁平一直心存嫉妒。
這批人都有好相貌好頭腦,再加上團隊的心培養,使他們每個人都是卓犖為杰的翹楚。
這些人的芒萬丈,越發能映襯出梁平的卑劣猥瑣,自我優越強的他,又不肯承認別人比他優秀。于是乎,強烈的嫉恨在心里日復一日的堆積,終于扭曲了他的心理。今天讓他逮著機會,他當然要狠狠收拾蕭風逸。
梁平本來期聽到蕭風逸的慘聲,然后再欣賞到他卑躬屈膝的求饒樣。
高高在上,被譽為“詩詞男神”,有萬千迷妹喜的蕭風逸,跪在自己面前請求饒恕。
這樣的景,梁平是想想就覺得痛快。
可毆打進行了十幾分鐘,蕭風逸連輕微的悶哼聲都沒發出,梁平心里不起疑:怎麼一點聲音沒有,難道是被打暈了?
“先暫停一下!”梁平吩咐那幾個莽夫,他們剛剛停手,蕭風逸旋即從沙發里坐起來。
由于幾個莽夫得到過二號的特別待,不能傷了蕭風逸的臉。因此現在蕭風逸的軀已滿是傷痕,面容還是清俊無瑕。
除卻臉稍顯蒼白,額頭上布滿冷汗外,他的面容再看不出異樣,連并神都是冷漠淡然。
“夠了嗎?”蕭風逸拉拉襟,環視著左右,“夠了就請回,我無意留你們在家過夜。”
他神態漠然,言辭之間著“寧死不屈”的文人風骨。
“抗揍呀,居然不求饒!”梁平頗有興致的瞅著蕭風逸,“怎麼折騰你,你才會連聲求饒?”
他忽地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蕭風逸面頰,“毀了你的臉,害怕不。現在好多妹子你男神,不過是沖你這張臉。沒了這張臉,你什麼都不是。”
蕭風逸很是淡定,眼角的余都沒有看匕首,“二號給你下毀我容貌的命令了?你有指令在,盡管手。”
他臨危不懼,讓梁平瞇了瞇眼睛。
梁平握著匕首,在蕭風逸面前晃來晃去:“看不出來,你還有點膽子。”
蕭風逸沉默無言,他并非大膽,而是心境麻木。
他不過是個傀儡,生死都任由別人控的傀儡。他早就設想過,有種種異乎尋常的殘酷,在人生道路上等著他。
有心理準備,所以面對的時候能夠相當坦然。
“知道錯了嗎?”梁平正要長篇大論的貶低蕭風逸一番,他才開口,蕭風逸立即打斷他:“二號派你來,只是要給我說這些廢話?”
梁平獰笑:“等不及了,,馬上給你上演重頭戲。”
他打開腳下的箱子,取出一套采,接著又點燃一支香煙,吞云吐霧的說:“二號說,你花著總部提供給你的資金,卻什麼事都沒辦。幸虧你這超稀有型還值倆錢,所以我從你上點。”
他把針尖扎進蕭風逸的靜脈,再用止帶固定住,待蕭風逸的順著明的管道流進袋時,梁平搖頭晃腦的說:“你說我多合適呢?400毫升,正常人獻的指標,太了。800毫升,你會四肢發冷,這痛苦也太輕微。1500毫升不錯,你會頭暈心悸乃至昏迷,但是絕對死不了。”
袋里已經裝了半袋鮮,那鮮紅的澤被燈照耀的絢麗璀璨,又著腥的詭異。
和袋里的紅閃耀相反,蕭風逸的臉比冰雪還慘白三分,原本清潤明澈的眼眸都失去澤,變得猶如死水般昏暗。
如同梁平所說,當失達到800毫升,眩暈和刺骨的寒意同時襲來,盡管他極力克制,軀依舊在微微抖。
渾上下的孔都在往外冒冷汗,瞬間他穿著的,猶如溺水似的窒息襲來,讓他的呼吸不得不急促起來。
他明顯覺到心跳和脈搏也在迅速加快,已經到了紊的地步。
心跳和脈搏快則快矣,卻是極度微弱,仿佛折斷翅膀的蝴蝶,在地面費力的撲騰,可怎麼都飛不起來。
失量接近1500毫升,蕭風逸眼前朦朧模糊一片,明明戴著眼鏡,可他什麼也看不清,連并意識也迷糊了。
在極端的眩暈和寒冷中,到鮮不絕如縷的流出外,這大概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死亡的滋味了。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終于像泡沫似的四散碎裂。
在意識渙散的最后一刻,蕭風逸竟是笑了,如果死亡就此來臨,他也算是得以解。
把蘇筱送回醫院安頓好之后,裴子靖直接來到姐姐家里。
裴子萱還沒有睡覺,正趴在瑜伽墊上做孕婦瑜伽。
裴子靖的突然到訪,讓頗為意外。
“這麼晚了找我肯定有事,說吧,怎麼了?”裴子萱從瑜伽墊起,用巾了汗,然后從冰箱里拿出瓶礦泉水遞給裴子靖,“我一個人生活,什麼也沒準備,將就著喝瓶礦泉水。”
裴子靖接過礦泉水放在桌上,“為了那個人,你結婚了還獨自生活,為他守如玉,值得嗎?”
裴子萱神復雜的微笑:“你要勸我,還是趁早閉,道理我都明白,不用你說。”
“你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裴子靖神冰冷,毫不猶豫的把真相和盤托出:“今天筱筱收到個包裹,里面的零食通通被下了毒。”
裴子萱沒有任何異樣:“你們得罪的人太多,他們當然要搞報復。”
“寄包裹的人抓到了,他是,”裴子靖緩緩說出三個字,“靳北城。”
聽到這個名字,裴子萱條件反的震,“是他?你確定是他?”
“當然是他,”裴子靖憐憫而同的看著裴子萱,“我估計,上次寄旗袍,也是他躲在幕后指使。”
“不可能!”裴子萱想也不想就為靳北城辯解,“他使不出那樣卑劣的手段。裴子靖,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也太信任他了,”裴子靖看著姐姐,“PUA渣男,玩卑劣手段不是很正常?”
“你的推辭毫無據,”裴子萱有理有據的說:“同樣手段用二次,他沒那麼愚蠢。”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呢?”裴子靖抬頭凝視著天花板,“在真相未白之前,你的辯解都是無稽之談。”
裴子萱反駁:“我也要把這句話送給你。”凝神沉思幾秒,突然說:“筱筱百草枯中毒后,我和他聯系過一次,閑聊之中把這事告訴了他。”
裴子靖不明所以:“你想說明什麼?用你和他還藕斷連來證明,他和咱們還是一家人,所以不會對咱們起殺心。”
他這話是嘲諷,裴子萱竟認同了:“他就是不會對我們起殺心,在千方百計的保護我們。我想,他是接了上峰的指令要殺害筱筱,他不愿執行,又不得不遵從,所以這邊人寄禮下毒。這樣既執行了命令,又能讓有前車之鑒的你一眼識破。”
“如此說來,他還是個忍辱負重的臥底?”裴子靖出食指,對裴子萱晃了兩下,“我親的姐姐,讓我來告訴你真相,你想的太天真好。衛銘修是高級警,若靳北城是警方安的臥底,他不會不知道。”
裴子萱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裴子靖:“他要保護我們,跟他是不是臥底有什麼關系?難道這世上,只有軍警才可以保護別人嗎?”
“說到底,你就是對他心存幻想。”裴子靖都不知該說什麼好,裴子萱是他姐姐,他也不可能劈頭蓋臉的把訓斥一頓。
裴子萱神溫,了微微隆起肚子,垂下眼睫淺笑:“你沒有我的經歷,不了解我的心。如果有一天,你和蘇筱。”
突然噤聲,自嘲的說:“看我在說什麼呢,你和蘇筱,以后的日子都該順順利利,平安無事的白頭偕老。”
過落地窗,穿過窗簾灑進室,照耀著躺在沙發里昏迷不醒的蕭風逸。
袋里的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終于把他驚醒。
他四肢百骸依舊覺得寒意刺骨,脈搏和心跳還是急促而微弱。強烈的眩暈讓他腦子暈暈沉沉,稍微扭頭,那眩暈都會加強幾分。
實在是忍耐不住,蕭風逸發出幾聲短促的悶哼,而后他費勁抬起綿綿的手臂,在袋里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喂。”
“男神呀,”白芷歡快的聲音,從喇叭里傳出來,“不好意思呀,我睡到現在才起。晚是晚了點,不耽誤去旅行的時間。你在哪里呢?是我過去找你,還是你來接我?”
蕭風逸怔怔聽著白芷的話,心里思緒復雜,昨晚回家后就是場噩夢般的經歷,讓他以為自己又掉進地獄,再也回不去人間。
白芷的電話又讓他意識到,他其實還在人間。
蕭風逸睜開雙眼,他視線還是模糊朦朧,什麼都看不清,只覺有明晃晃的照在他的周。
白芷清脆似銀鈴的聲音,還在手機里響個不停:“男神,你怎麼不說話呢,生氣了呀?你諒解一下嘛,昨晚我想著要和你旅行,興的大半夜沒睡,所以今天才起晚了。”
“白芷,”蕭風逸蠕,聲線虛飄飄的問:“和我去旅行,你很高興嗎?就是說,你很喜歡和我在一起,對不對?”
白芷是中醫,聞問切有一手,此時聽見蕭風逸虛弱無力的聲音,當即察覺到異樣:“你說話怎麼有氣無力的,生病了是嗎?你在醫院里是吧,告訴我地址,我馬上來看你。”
“白芷,”蕭風逸抓手機,語氣衰弱而迫切的問:“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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