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逸給蘇筱分的地址,是一茶樓,名字取得很古雅,是“陋室銘”三個字。
蘇筱點開高德地圖,導航去茶樓的路線。
路線還沒生,裴子靖給發來信息:“記住了,你是懷著目的和他接,不許和他假戲真做。”
“知道了,你都說八百遍啦!”蘇筱回復他:“再說我上被你裝了竊聽,和他說什麼你都能聽見,我敢來嗎?”
按著導航,蘇筱來到茶樓的地址。導航提示目標地已到達,可左看右看,卻找不到寫著“陋室銘”三個字的茶樓。
蘇筱腦子里滿是問號,是導航出問題了,還是蕭風逸耍?
正要打蕭風逸的電話問個明白,蘇筱突然聽見他的聲音:“蘇筱,我在這。”
隨后,蘇筱看見蕭風逸從小區里步伐敏捷的跑出來,他停在面前,氣吁吁的說:“我忘了告訴你,茶樓地點偏僻。想著你應該找不到,所以親自出來接你。”
蘇筱客氣的說:“麻煩你了。”
自然而然的,蘇筱瞧了瞧蕭風逸的穿著,他應該是刻意模仿裴子靖的風格,竟然穿了黑西裝白襯。
他是清秀斯文的長相,這樣偏沉穩斂的服裝,穿在他上未免有些不合適。
不過,蘇筱不會提醒他這點的。蕭風逸穿什麼服,在眼里都一樣。
蕭風逸領著蘇筱進了一個小區,“陋室銘”茶樓赫然出現在眼前。
里空間小,只擺著一張茶桌。環境倒是古古香。桌椅皆是名貴的黃花梨木材質,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梅蘭竹。
連天花板上懸掛的照明燈,都是華貴古雅的宮燈。
古箏琴聲裊裊,古典名曲《平沙落雁》從隔壁流淌而來。蘇筱聆聽片刻,贊嘆說:“好絕妙的琴聲,仿佛現場演繹似的。我真想問問老板,用的是什麼音響設備。”
蕭風逸手執紫砂茶壺,給蘇筱面前的茶杯里傾倒茶水,“不是音響設備發出的聲音,而是有人現場彈奏。”
蘇筱不能不驚訝,時常聆聽古典名曲,尤其是古箏彈奏的樂曲,古箏雖然不會彈,欣賞水平還是有。
隔壁的琴聲仿佛流水淙淙,每一個音符都妙絕倫。沒有爐火純青的琴技,彈不出這般絕的音樂。
“大師級別呀!”蘇筱說出的嘆,“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要多年的勤學苦練,才有今天的本領。”
蕭風逸手指輕扣了幾下茶桌,嗓音溫潤的說:“讓你贊嘆的不只有琴聲,還有其它,你先喝口茶品味品味。”
小巧古樸的紫砂壺茶杯里,盛著半杯琥珀的茶水,幾片花瓣似的茶葉,形態舒展的躺在杯底。
三兩朵新鮮的好似剛從枝頭摘下的茉莉花,漂浮在水面上。
這畫面很唯藝,猶如刻意擺拍的特寫照片。
蘇筱端起茶碗,淺飲一口茶水,只覺得滋味清浮,滿口生香。茶水順著食道流進胃里,似乎把的心都給凈化了。
蘇筱由衷的贊嘆:“喝過很多杯茶,這杯才是喝出滋味來了。”
“一杯好茶,來之不易。”蕭風逸說出這八個字就住口,倒讓蘇筱生出想多多了解的心思,“看樣子,你是知道這杯茶的由來。”
“沒錯,”蕭風逸語速不不慢的介紹:“《茶經》上說,泡茶之水,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這杯茶,用的是深山老林里,未經工業污染,最凜冽清澈的山泉水。茶葉,也是生長在云遮霧繞之,自汲取天地之靈氣……”
蕭風逸說話之時,隔壁的古箏樂聲突然低了幾個分貝,完全變他侃侃而談的背景音樂。
他的音質本就溫潤醇和,此時說的話又很有春白雪的味道,再加上那與之相配的古典音樂,給蘇筱的覺,仿佛是在聽藝家朗誦散文。
察覺到自己要迷,蘇筱趕咬咬舌尖,迫使頭腦清醒。
怎麼能神思恍惚?現在,是和蕭風逸斗智斗勇的關鍵時刻啊。
蕭風逸介紹完了茶葉和茶水,蘇筱再喝了一口茶,好奇的說:“現在哪里都會變網紅打卡地,哪怕是個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會被網紅們找到。這兒極特又富有文藝氣息,怎麼沒被他們發現呢?”
“我說過了,這里不對外營業。”蕭風逸端著茶杯,裊裊上升的水霧,模糊了他的面容,讓他看起來更加飄渺虛幻。
“京城的厲家菜你知道吧?非得提前幾個月預約,才能吃上一桌。這兒也是差不多,提前半個月和老板打招呼,方能喝到一杯好茶。老板又是看人下菜碟,不合他眼緣的人,出再多錢也喝不到茶。”
蘇筱心里只覺得,這老板很有個。
同時也再次到,蕭風逸頗有心機。
把約到這里喝茶,絕對會給留下深刻印象。如果定力不夠好,只怕會掉進他的陷阱里。
“咳,”蘇筱放下茶杯,眼眸直視著蕭風逸,“蕭先生,我今天和你見面,是有話和你講。”
蕭風逸也隨之放下茶杯:“你說。”
“我知道你對我有幾分心思,”蘇筱話說的非常直接,“你別否認,我能夠覺出來。”
蘇筱話說到這地步,蕭風逸干脆坦率承認,“是,不瞞你說,我是看了你在節目中的表現,才報名參加《詩詞達人秀》。原本,我是想和水平相當的你PK一次就好,誰知節目組竟然別出心裁,把你我二人都留在舞臺上當擂主。”
蘇筱靜靜的聆聽他的講述,心里同時在分析真假,蕭風逸說的話,恐怕是半真半假。
因為才報名是真,報名的原因,就另有了。
隔壁的古箏琴聲,換了旋律如泣如訴,悱惻輕的樂曲《梁祝》。
像是配合背景音樂,蕭風逸說的話也文藝起來:“才子佳人的戲劇里,倆人的一見鐘只在剎那間。多年來,我苦苦尋覓那在水一方的窈窕淑。驀然回首,正好看見你佇立在燈火闌珊。”
“你,你別說了。”蘇筱趕打斷蕭風逸,子本就有幾分多愁善,文藝古雅的話,實在沒抵抗力。再聽蕭風逸說下去,只怕會意迷。
蕭風逸停止他的講述,對蘇筱略帶歉意的說:“抱歉,一時沖,說話孟浪了些。”
“蕭先生,”蘇筱表正經的對他說:“使君未有婦,羅敷自有夫。不管你對我怎樣衷,你我相遇,終究晚了一步。”
蕭風逸眼眸微閃,追問:“若是相逢未嫁時,你是否會和我對雙?”
“人生沒有如果,”蘇筱揚了揚眼睫,眼眸清澈如水,著絕對的真摯,“做不人,我們還可以……”
蕭風逸本來以為會說“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然而蘇筱說出的話是:“我們可以做兄妹。”
蕭風逸腦子蒙圈:“兄妹?”
“從小,我就希我有個哥哥,”蘇筱謊話張口就來,語氣還流利得很:“看見鄰家孩被哥哥呵護著,我羨慕得不行。好幾次央求爸爸給我收養個哥哥,這當然不可能,所以我一直未能如愿。”
蕭風逸終于明白的意思:“你想認我當你哥哥?”
“是,”蘇筱表很是乖巧,比剛斷的小貓咪乖萌三分,“比幾分占有,比友多幾分依的兄妹之多好啊。咱們以后像蘇東坡和蘇小妹似的,沒事打趣斗,不也有意思嗎?”
蕭風逸腦子里飛快的轉了轉,溫潤的輕笑:“你既然這麼說,我出于風度也得答應你。”
蕭風逸上答應,心里可不答應。他接的任務,是要蘇筱上他,為他淪陷癡狂,最后為他要死要活,沒了他就生無可不想活。
但他清楚,要達到那一步太難太難,蘇筱平時被裴子靖慣寵溺著,要為別的男人心,那是難如登天。
前幾次一再進攻都失敗了,讓蕭風逸特別氣餒。二號對他也極為不滿,都親自打電話過來斥責他“廢”。
如今蘇筱說要和他發展“兄妹”,在蕭風逸看來,這是個突破口。
很好,突破口已經打開,以后在進攻就容易了。
蕭風逸把玩著茶杯蓋,眼眸微閃:“都說了是兄妹,你對我的稱呼是不是得改改,從現在開始,你我一聲哥哥。”
“呃。”蘇筱聲音梗在嚨里,認蕭風逸當哥哥,不過是的權宜之計。可沒有真要把他當親哥。
這聲“哥哥”,真喊不出來。何況,上裝著竊聽,裴子靖此刻正在監聽說的每句話。
要真喊出一聲“哥哥”,裴子靖肯定會撕了。
蘇筱正不知如何是好,蕭風逸來電話了。
他看了眼來電人,立即拿起手機,“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蘇筱眼角的余恍惚看到,來電人是“林婭”。
蕭風逸拿了手機去隔壁接電話,蘇筱輕手輕腳的靠過去,隔著墻壁,模糊聽見蕭風逸在說:“不要玩尋死覓活的招數,你死了我只會覺得從此清靜。”
這話信息量很大,蘇筱瞬間頓悟出很多容。
呵,原本以為,蕭風逸是用利益收買林婭,誰知他用的是男計。
要說蕭風逸也是牛克拉斯,三十幾歲的已婚婦能迷住,二十多歲的年輕孩也能騙得神魂顛倒,說他是招蜂惹蝶的妖孽男,那還真是恰如其分。
怕蕭風逸發現自己聽,蘇筱趕回到自己座位。
白芷給發來信息:“我文章寫完了,你要轉發嗎?”
“當然轉!”蘇筱趕登陸微·博,先看了看白芷寫的文章。
標題是用了起的《遇到職場PUA怎麼辦?簡單,把他趕走!》
容很詳細,把王春雷蛋里挑骨頭,故意挑病的事,件件樁樁都寫的清清楚楚。
描繪準確而真實,讓人看著很有代,仿佛自己親經歷了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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