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裴子靖依舊留在辦公室里伏案工作。
他放在鍵盤旁邊的手機,突然“嗡嗡”震兩下,顯示有新的信息發過來。
為避免重要信息,裴子靖通常是收到信息馬上就看,這次也不例外。
信息是一個陌生號碼發送而來,文字加圖片。
“你可知道蘇筱對你瞞了多?非常之多,現在跟你揭一個。和那個韓曦,是親母!”
那張圖片,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上面用黑的宋字顯示:韓曦和蘇筱是緣關系吻合的母。
裴子靖才把親子鑒定看完,那人又發來第二條信息:“你估計想也沒想到,你那個看似清純的老婆,還有個私生!”
看著這條胡說八道的言論,裴子靖勾勾角,給出兩個字的評價: “稚!”
這麼百出的謊話他當然不信,雖然那親子鑒定上醫院的蓋章清晰明了,可這不能表明真實。
醫院里的黑心醫生多了去,打發他們幾個錢,各種病歷鑒定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裴子靖沒給那人回復信息,他是故意不回復,以讓那個人琢磨不他的心思。
接下來的幾天,蘇筱和裴子靖都在忙著拍MV。
過程很順利,轉眼就到了MV的重頭戲份,男主角沈銘渲壯烈犧牲的場面。
為讓這段劇有最強的視覺沖擊力,蘇筱特地對化妝師代,一定要把男主的形象,搞得凄慘又狼狽。
別像某些抗戰神劇里,男主角在戰場上爬滾打了幾天,面容還是鮮亮麗的。
化妝師按著蘇筱的要求,把裴子靖化妝的滿臉是傷疤灰塵,頭發也蓬蓬的,活像個乞丐的樣子。
裴子靖這形象,攝制組上上下下的人都好。唯獨蘇筱不滿意。
在修改的劇本里,沈銘渲為掩護主力部·隊突圍,帶領一只小分隊和敵人周旋。
在敵人日復一日的圍住堵截里,小分隊的員接連犧牲,最后只剩下沈銘渲一人孤軍戰。
沈銘渲在深山老林里,和敵人周旋了十多天。
在這麼長的時間里,他完全是靠吃草樹皮野菜野果維持生命。最后被敵人發現,也是質太虛弱來不及逃離導致。
蘇筱不滿意的,就是裴子靖的形象呈現出傷痕累累的凄慘姿態,卻沒有那種虛弱到極致的有氣無力。
異想天開的給裴子靖建議:“為了讓你的虛弱從骨子里散發出來,你吃點變質食,再去沖幾個小時的涼水澡。腸胃炎再加上重冒,肯定會把你折騰得弱不風。”
裴子靖差點沒被氣暈:“你是想謀殺親夫?”
下一秒,他語調波云詭譎的說:“讓我看起來虛弱到有氣無力,還有另外的方式。比如……”
他對著蘇筱耳語幾句,后者立馬變臉,咬牙切齒的罵:“裴子靖,你思想正常點會死啊?”
裴子靖有理有據的反駁:“我說的沒錯,你要不信可以問問大家。男人過度……,會不會虛弱到奄奄一息。”
蘇筱當然不可能去求證別人,還沒厚無恥的那個程度。
裴子靖也就是說說,并不會真格。他就是想來真的,時間也不夠的。
不管是他還是攝制組,都等不了下一場戲,過十幾個小時之后再拍。
裴子靖的妝容看不出虛弱,但等到MV開拍,坐在監視前的蘇筱發現,裴子靖那走路時搖搖墜,眼神渙散迷茫的姿態,很有奄奄一息,即將瀕臨死亡的覺。
拍攝MV的導演,也算是演藝圈的著名角,這幾年有好幾部口碑炸裂的影片,都出自他名下。
對裴子靖和蘇筱的演技,他的評價是:“與資深的專業演員有一定差距,和公認的實力派演員不相上下。”
此時,導演也坐在蘇筱旁邊,看著監視里的畫面。
殘如,穿著殘破軍裝,渾沾滿灰塵跡的沈銘渲。背靠著古樹,手里拿著鋼筆,在邊緣破碎澤發黃的信紙上,一筆一劃的書寫給柳竹筠的最后一封信。
他知道這封信是無法寄出,淪陷區的深山老林里,不會有郵差取信寄信。更沒有詩詞里的鴻雁,幫他傳遞錦書。
這封絕筆信,與其說是寫給柳竹筠的,倒不如說是他在流心聲。
“……此生無愧家國唯愧你,祈愿此來生續。三生石畔,曼殊沙華似凄艷,我在奈何橋邊待卿百年……”
看著這幾句話,蘇筱眼眸微微潤,這幾句臺詞,可不是寫的。
在修改的劇本里,沈銘渲寫給柳竹筠的絕筆信,是在后方安心度日,別擔心戰火燒到家鄉的言辭。
裴子靖覺得這封信寫的太普通,不能直擊人的靈魂深,讓人心為之栗,于是就把絕筆信改了現在的語句。
淚珠從眼角出,蘇筱抬手拭,肯定是戲太深,把自己當了柳竹筠,所以此刻有“生離死別”的覺。
再看向監視,十幾個敵人端著長槍,對沈銘渲圍攏而來。
即便是敵人距離自己還有幾米遠,沈銘渲也淡定的仿佛置事外。他輕輕的折好信箋,抬眼款款的看向西南方。
過連綿起伏的山脈,沈銘渲似乎看見漫山茶園,還有那手提竹籃,袂飛揚的采茶子……
他角浮起清淺的微笑,神是極致的超然溫潤。仿佛他整個人,已經從塵世里超。
劇烈的炸聲伴隨著硝煙炸響,那十幾個敵人連同他,通通玉石俱焚的化為灰燼。
他特意在邊留下最后一顆手榴彈,就是為等待這同歸于盡的一天。
“不!”蘇筱發出凄厲的慘,忘了這是在拍戲,戲里的劇被當了真實。
失去摯的慘痛是那般刻骨銘心,仿佛就在那一瞬間。世間萬都黯淡了彩,心所有的覺都遲鈍麻木,唯有那種名“悲傷”的覺清晰明顯。
蘇筱用手捂住臉,嗚嗚咽咽的哭個不停。導演見狀趕勸:“別哭別哭,這是拍戲,不是現實。”
蘇筱依舊哭得淚流滿面,心里有種清晰了然的覺,痛失所這種狀況,曾經有過親經歷。
也如同戲里的柳竹筠一樣,眼睜睜看著心之人走向絕路,卻沒有能力阻止死神帶走他。
導演勸不住蘇筱,只好去請裴子靖。
聽聞蘇筱哭的愁腸寸斷,裴子靖顧不得卸妝換服,趕去找蘇筱。
看見坐在監視前面,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傷心的蘇筱,裴子靖既心疼又憐惜:“傻丫頭,非要把喜劇片改悲劇片,結果自己都不了,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我現在是徹底明白那句話了,”蘇筱撲進裴子靖懷里,抱著他的說:“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裴子靖心逗:“說的沒錯,你看你平時那麼干凈。現在我渾臟的要死,你也半點不嫌棄,毫不猶豫的就撲我懷里了。”
“我還沉浸在凄人的劇里呢,你要不要這樣煞風景?”蘇筱在裴子靖肩頭狠狠的敲了幾下,裴子靖把抱得更,“戲這麼深,后面主殉的劇,你肯定也能本出演。”
下一場戲份就是結局,要明天才能拍。結局拍過之后,蘇筱就要和柳竹筠這個角正式說再見。
心里很是惆悵不舍,就仿佛要和一個關系切的人永別,還是永遠不會再相見那種。
回想拍戲過程中的種種,蘇筱慨的說:“也許那些演技好的實力派演員,是對自己演繹的角有了深刻,才會演得活靈活現。”
裴子靖瞬間聽出的潛臺詞:“拍戲拍上癮了,以后還想再拍?”
一旁的導演接口:“蘇士完全可以進軍影視行業,簡直就是天生的演員。”
怕蘇筱被導演說心,裴子靖立馬給揭娛樂圈的幕:“娛樂圈里的很,七八糟的潛規則數不勝數。就我所知道的……”
裴子靖開口說了幾個當紅影星的聞,某某星一路陪·睡上位,某某星與多名大佬有染。又或者是兩個看似半點關系都沒有的男影星,私下里三番五次的暗度陳倉。
蘇筱聽得傻眼,向導演求證:“圈子里真是這樣?”
導演不置可否:“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群眾不知道的事,上層圈子里了解的清清楚楚。”
吃過晚餐后,裴子靖帶著蘇筱在附近散步。
這里是影視城,群演和游客多的人滿為患。那些各個劇組的群演,連戲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蹲在地上吃盒飯。
影視城什麼樣的劇組都有,因此群演的服裝也是五花八門。從原始人的皮草到各個朝代的服飾,以及未來帶著科幻彩的服飾,通通應有盡有,讓人看著眼花繚,不知自己今夕何夕。
經過一個小食攤,蘇筱聽見幾個群演,在大談自己的明星夢:“等有朝一日我飛黃騰達,現今那些瞧不起我的破導演,給我出天價片酬請我去演戲,我也不去!”
旁邊的人附和他:“今天的我你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小食攤的老板給他們兜頭潑下一盆涼水:“幾位,但凡多吃幾個菜,你們也不會醉這樣。醒醒吧,這兒的群演,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那麼多人激烈競爭著,你們幾個憑啥就能出人頭地?”
先前那個吹牛的男人不樂意了,他狂拍幾下桌子:“嘿,你也瞧不起我?行,等著吧!我總有一天會大紅大紫,到時候,你可別來結我。”
老板笑了笑:“那麻煩你,先把欠下的帳結了。你這每次都欠賬,我的小店都要被你拖垮了。”
那男人全上下一通索,臉頓時變得非常難看:“今天沒帶錢,下次過來給你通通還清。”
老板不依不饒的說:“下次下次,這話我聽你說了幾十遍。到底要哪次,你才能給錢啊?”
那男人惱怒:“韋姝,你存心我臉面啊。我告訴你,別把我惹急了砸你的店,反正老子孤家寡人,不怕進去蹲幾年……”
原本已經走遠的蘇筱,聽到“韋姝”這名字,不止步回頭,半是懷疑半是興的說:“真的是,還是同名同姓?”
一场空难,她成了孤儿,他也是,但却是她父亲导致的。八岁的她被大十岁的他带回穆家,本以为那是他的善意,没想到,他是来讨债的。十年间,她一直以为他恨她,他的温柔可以给世间万物,唯独不会给她……他不允许她叫他哥,她只能叫他名字,穆霆琛,穆霆琛,一遍遍,根深蒂固……
三年婚姻,霍銘軒為了心中的白月光,一次次傷害真正愛他的秦淺沫。直到她的心臟被人摘掉,他才驀然驚覺,他的心,也跟著空了。一別經年,帝都賀家的盛宴中,那個連夢中都不舍得出現的女子踏著星光走來,霍銘軒當場失控,瘋了一般來到她的面前。她卻沖他盈盈淺笑,仿佛根本不認識他一般:“你好,我是秦淺沫,這位是我的丈夫賀禹辰。”
不接吻、不留宿、不在公開場合調情……這是他和她之間的規矩。不管床上如何,床下都應時刻保持分寸;關于這一點,余歡和高宴一向做得很好。直到余歡所在的律所新來了個實習生,而人那正是高宴的外甥——事情開始脫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