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合理?”蘇筱接過離婚協議書,寧馨指著后方的某一條款:“雙方離婚后,終不得再娶另嫁,不得結新伴。這什麼鬼要求啊,也太不近人了。”
“這有什麼過分的?”蘇筱不以為然,“我就沒想過和他離婚后,還要另嫁他人,所以這個條款對我來說完全能接。”
說話之間拿起茶幾上的簽字筆,干脆利落在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
速度太快,寧馨都來不及阻止:“哎,簽字意味著產生法律效力,這協議你都沒細看容,怎麼就把字簽了?”
蘇筱反問:“你還看出其他問題了嗎?”
“沒有,”寧馨搖頭:“除了那條不合理的要求外,其他方面他是相當優厚于你。原本送給你的份,依舊在你名下。他個人財產的80%,通通都給了你。不如此,以后的每個月他還要支付你的贍養費。”
蘇筱心里緒翻騰,拿著協議書轉走進臥室:“裴子靖,這協議需要修改。”
裴子靖頎長英的子佇立在窗前,猶如雕像似的一不,細看之下卻能發現,他的軀在微微抖,仿佛是搖搖墜。
“哪里需要修改?”裴子靖沉聲問:“那條不能再婚另娶的,我不同意修改。”
蘇筱把協議放在書桌上,打開裴子靖的電腦:“不是這條,是財產分割!”
“你覺得不夠是嗎?”裴子靖轉,眼神似水的盯著蘇筱:“你還要什麼盡管提出來,除了這棟別墅,其他的我都可以給你。”
“你!”蘇筱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裴子靖,別人離婚,都想盡可能多的爭取財產。他倒好,把自己的個人財產大部分給了不說,離婚后還按月支付贍養費。
“這財產分割對你來說太不公平,”蘇筱語調有些哽咽:“你的個人財產完全屬于你,不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
“這很公平,”裴子靖背靠著窗臺,緩聲說:“我本來就是過錯方,你沒我凈出戶,都已經很便宜我了。”
蘇筱深深的吸氣,沒再說什麼,很害怕,再和裴子靖說幾句,就會心放棄離婚。
把離婚協議翻到末尾,在男方簽名那里扣了扣手指,然后抬眼看向裴子靖。
后者子搐了一下,然后步伐機械的挪過來,拿起簽字筆,僵寫下自己名字。那字跡歪歪扭扭,全然沒有平時龍飛舞的瀟灑姿態。
“現在,你自由了。”裴子靖目哀切的盯著蘇筱,“離婚后,你能記住我多久?”
“一輩子!”蘇筱沖口而出的說出三個字,說完之后自己都愣了。這種離婚的關鍵時刻,怎麼能說出“一輩子”這種天長地久的誓言。
裴子靖眼里的哀切消散了些許,他了蘇筱的頭發,發自肺腑的說出四個字:“我也一樣。”
蘇筱側頭,避免看到裴子靖的臉。心里一片悲涼,兩人明明是自愿離婚,卻搞的像有·人被棒打鴛鴦,不得不勞燕分飛似的。
蘇筱竭力克制著心翻騰的緒:“走,我們去辦離婚證。”
裴子靖苦笑:“就這麼迫不及待?”旋即,他又代替蘇筱回答:“是該果斷一點,當斷不斷,必其。”
開著跑車,裴子靖帶著蘇筱來到民政局。
這個地方,倆人都是第一次來。
大門口有無數人進進出出,多是些年輕人,歡天喜地的沒幾個,神態冷漠的卻很多。看來很多人都是來辦理離婚,結婚的之又。
蘇筱突然想起在新聞里看到社會現象:現今的結婚率,遠遠低于離婚率。年輕人們要麼是不結婚,要麼是結了沒多久就離。
結婚幾個星期,幾個月就離婚的大有人在,和裴子靖結婚差不多一年,婚姻才走到盡頭,已經算是婚姻關系持續很長了。
“我們進去,要不等會這里該下班了。”蘇筱打開車門下了跑車,因腳上穿著高跟鞋,地的瞬間,子打了個趔趄,裴子靖趕手拉住:“唉,你小心點。”
巧有個清潔工阿姨從旁邊經過,看了看兩人,眉開眼笑的說:“小兩口好恩呀,來領結婚證的?進門之后右轉就是,領證的人,你們不用排隊,立馬就可以領到。”
蘇筱好生尷尬,和裴子靖明明是來辦理離婚證,怎麼會被當領結婚證的?
對那清潔工阿姨笑了笑,隨后和裴子靖一起走進民政局大廳。
右邊是辦理結婚證的地方,辦理離婚證之,則在左邊。
蘇筱和裴子靖走向左邊,突然有提醒聲傳進他們耳朵里:“喂,你們走錯方向了,領結婚證是在這邊呢!”
蘇筱以為還是剛才那個清潔工阿姨,側頭瞧了瞧,看見的卻是個戴著工牌,穿職業正裝的士。
看的模樣,應該是在這里工作的員工。
蘇筱對解釋:“我們不領結婚證,是來領離婚證。”
“離婚的?”那員工仔細看了看裴子靖和蘇筱,里小聲嘀咕:“穿著裝,手拉手的來離婚,我可沒見過。”
幾步走上前,熱心的說:“二位,現在婚姻自由,你們若是長輩脅迫離婚,請告訴我,我們會安排專人,去給你們的長輩做思想工作。”
蘇筱愕然,這些旁人怎麼回事?一個二個都覺得,和裴子靖好。
“我們是自愿離婚,”蘇筱語速飛快的說:“沒有調解的余地。”
那員工笑了:“我在這工作多年,夫妻倆還有沒有,那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倆手拉手的,哪像沒啊。”
聽第二次提起“手拉手”二字,蘇筱才意識到,和裴子靖十指扣,分明是熱中才該有的姿態。
想掙裴子靖的掌控,他反而把手指攥得更:“你何必在意別人說什麼?他們的閑言碎語,能讓你改變主意?”
“不能!”蘇筱非常堅決的說出兩個字,如果不想離婚,就不會在協議上簽字,更不會跑到這里來。
經歷過長久的排隊后,辦證的人,終于到蘇筱和裴子靖。
辦事員簡單查看過他們的證件,確認他們的份信息后,遞過來兩份文件:“你們先填寫答卷,而后據你們的分數決定,能不能離婚。”
怎麼離婚還要填寫答卷?蘇筱剛想出言詢問,裴子靖已經把一支簽字筆遞到手里:“既然有這個規則你就遵從,別他們為難。”
蘇筱拿著簽字筆,看著桌上的試卷,前面的考題,都是問詢自己和對方的生日喜好格等基本信息。
裴子靖的種種況,蘇筱了然于心,因此都沒做思索,很快就把前面的答案填寫好了。
后面的考題,則是問詢兩人之間有什麼難忘好的回憶,目前兩人之間最大的矛盾,以及對配偶的真實評價等細答題。
好回憶那一題,蘇筱不知該寫什麼。不是想不起來,而是和裴子靖之間的好回憶太多,就算是寫個長篇大論也寫不完。
這道題又必須要答,蘇筱思索片刻,寫出和裴子靖流落小島時,裴子靖對舍命相救,兩人共同經歷生死考驗的往事。
至于和裴子靖之間的矛盾,蘇筱想了半天,最終寫下“沒有”兩個字。
心里介懷裴子靖出軌貝琳達,可卻不想讓外人知道,裴子靖出軌了。更不想讓外人覺得,裴子靖是個朝三暮四的渣男。
要答下一道問題時,蘇筱突然覺得口。也是,今天沒吃東西也沒喝水,眼淚卻噼里啪啦掉了很多,現在又是烈日炎炎的夏天,不口才怪呢。
飲水機和紙杯,都放在裴子靖那邊,蘇筱他的手,自然而然的說:“給我倒杯水。”
裴子靖立即放下簽字筆,用紙杯接了一杯熱水,隨后又拿起另一個紙杯,把熱水在兩個杯子里來回傾倒,等杯中滾燙的熱水晾到溫熱,才把杯子遞給蘇筱:“喝吧,現在水不燙了。”
裴子靖這個舉止,在蘇筱看來是再正常不過,對待,裴子靖從來都是微到極致,早已經習以為常。
在其他人眼里,可就大不一樣了,辦事員笑的說:“姑娘,看你老公多你,這個婚你還是別離了。真要是離了,我敢保證,不出三個月你就會后悔。”
的話,并沒有讓蘇筱打消離婚的念頭,喝了半杯水,借題發揮的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是局外人,怎麼能會我的心。”
蘇筱拿起簽字筆繼續答題,對配偶評價那一題,洋洋灑灑的寫出一段文字,清一全是對裴子靖的贊,沒有任何的貶低或詆毀。
放下筆卷的同時,裴子靖也答題完畢。
辦事員看了看兩份考卷,用匪夷所思的表看著他倆:“你倆是閑著沒事,過來逗我玩嗎?對彼此的基本信息和興趣好,你們了如指掌。最好的回憶,一個寫了共同經歷過的生死考驗,一個寫了共同放飛許愿燈。矛盾這塊,都寫的沒有。對雙方的評價呢,寫的跟求書似的,一個勁的夸對方……”
辦事員話沒說完,后方排隊的人議論:“尼瑪,這年頭到吃狗糧啊。辦個離婚手續,都能被塞一的狗糧。”
被陌生人調侃,蘇筱很窘迫,瞪著裴子靖埋怨:“有你那樣答題的嗎?這是離婚考卷,不是結婚考卷!”
裴子靖無辜的要死:“你不也沒好好答題?”
辦事員忍著笑看了看他們倆:“喲,還打罵俏起來了。考試分數滿分,這婚沒法離,你倆趕讓位,別耽誤后面人的時間。”
兩人坐在原地沒,蘇筱態度堅決:“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一定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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