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歸小師父跟小楓過來的時候葉若涵正在窗前抄經。一筆一畫,尤為認真。
小楓看到這樣子都不要被迷住了,自家小姐穿素認真抄經的樣子真是極了。
永歸雙手合十念句阿彌陀佛。才緩緩轉頭看向門口。
輕笑了一下:“怎麼不進來?小楓快去給永歸師父沏茶。”
小楓哎了一聲,請永歸坐下又去端茶水。
永歸有些不好意思,他還保持著站姿,問道:“不知施主有什麼事,特意讓小楓姑娘請小僧過來所謂何事?”
葉若涵也不勉強他,畢竟男有別,又是個僧人。
緩緩站起:“這事本該我親自去找小師父的,但我怕擾小師父清修,再加上腳現在還多有不便,若有叨擾之,還請見諒。”
永歸看了一眼:“施主不必自責,有什麼事需要小僧的,盡管開口就是。”
葉若涵著墻壁站在了桌旁,其實早已經好了。
“不日我就要返程回家了,臨走前,我想問小師父一事。”
永歸頷首:“施主請講。”
葉若涵了手腕的鐲子:“我家中有一信佛的老人家,偏子弱,出不了遠門,我想新手紗誦佛經予,可又不知應該抄什麼經書,也不清楚抄誦佛經應該注意些什麼,還請小師父指點一二。”
永歸驚訝的看了一眼,平常人家的小姐,在葉若涵這個年紀都在學繡花,琴棋書畫。
難得葉若涵有心,竟然不嫌抄經枯燥。
他低頭想了想:“若能抄寫道德經送與老人家不錯,若……”
葉若涵抬頭看永歸:“小師父但說無妨。”
永歸吸了口氣,在心里默念了幾遍阿彌陀佛:“敢問施主可否聽過刺抄經?”
心里微微一頓,頷首道:“是有聽過,但不甚清楚,還小師父詳說。”
永歸頷首,將事娓娓道來:“古有師祖齋戒多年指刺出,字呈金黃。抄經前須長年食素,抄經前七天須斷鹽油,方澄凈清亮。刺位置有講究。心臟以下不可取。若抄的經書不長,舌可供,若經書過長,舌定當不足。滴于碗要不停用長針攪之,去其筋不糊筆。抄經的紙張極其講究,不可含糊。”
永歸說完最后一個字,葉若涵也在紙上寫完了最后一個字。
將紙張遞給永歸:“小師父看看,我記得可有錯?”
葉若涵的字極其工整,字若行云卻又不失大氣,永歸贊賞的看了一眼。
剛才他所說的,葉若涵不差一字的全部記錄了下來。
“葉施主真是……極慧!”永歸實在想不到用什麼詞來形容葉若涵了。
淺淺一笑:“小師父過獎了。”
永歸又把紙張遞給葉若涵,葉若涵接過細細折疊了起來,然后攏進了懷里。
小楓從屋外進來笑道:“永歸師父怎麼不進去說話,站在門口是嫌屋里熱嗎?”
永歸雙手合十,側了側:“小楓姑娘說笑了,葉施主問了小僧一些事,如今已經問完,小僧告辭。”
頷首:“小師父慢走。”
待永歸走后,小楓才進屋:“小姐,我剛才去廚房看到有梨,給你燉了個雪梨膏,你趁熱吃了吧。”
葉若涵拿勺子輕輕翻著雪梨膏,黃梨的香氣撲鼻,倒是讓覺得舒服些許。
“明日,我們就回府吧。”葉若涵輕輕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小楓想了想,正想問葉若涵太后的事。
只聽葉若涵道:“太甜了。”
小楓笑了笑:“小姐不是吃甜食嗎,我可足足放了三大勺糖。”
葉若涵看著正在收拾的小楓,角抬了抬:“一會收拾也行,這雪梨膏要是有多的你也去喝一碗,接下來兩日路途顛簸,玉芝去了,你要是再病了可就沒人照顧我了。”
小楓手一頓,臉有些白,轉過看葉若涵:“小姐,玉芝……”
眼里毫無波瀾,舀起一勺雪梨膏,放在邊吹涼,然后咽了下去。
“你覺得我心狠?”
小楓搖頭:“不是!我只是沒想到玉芝跟小姐這麼多年,心思竟然如此歹毒,死,我自然不難過,也不會覺得小姐心狠,這一切都是應得的。”
小楓咬了咬:“只是……回府要怎麼跟夫人說?”
“玉芝貪玩,墜崖亡,回頭取二十兩銀子給劉媽媽送去。”葉若涵心平氣和的說出這些話。
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為斷定太后一定把事理好了,至于玉芝是怎麼死的并不重要。
玉芝是家生子,廚房干活的老媽媽的兒,平日里油水倒是落了不,對于這種吃里外的東西,讓這般死的沒有痛苦,算是便宜了。
小楓點了點頭,從前小姐是個沒主意的,自從傷了之后好像突然有了主心骨。小楓相信自家小姐。
“至于太后娘娘的事,莫要對第三個人提起,若是回府有人問起,就說在清安寺這麼久都是我一個人。”葉若涵代道。
小楓頷首,這點道理還是懂得,既然太后不想被知道,那就說明里邊的文章大著呢,可不想得罪了宮里的人,再說自家小姐如今地位尊貴,雖然還沒有封號,這以后可就是郡主了。
這天上掉了個大大的餡餅,被自己家小姐接住了,這運氣簡直忒好了些。
葉若涵看著小楓傻笑,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看向窗外,思緒飄得很遠。
葉府的眾位眷,一個都跑不掉,害過的人,一個也不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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