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了。”柳青煙有點啞然,嗓子干干的,大腦也是一片漿糊,艱難的發出幾個字眼。
好在顧銘軒湊得近才聽得清楚,“乖,不說話了,你嗓子可能也有點兒不好,啞啞的。”他端起碗來,試過溫度后才將勺子遞過去,“吃一點先,你沒休息好,太勞累了,來到海上吹到風,就著涼發燒了。”
顧銘軒很疚,都怪他不好,明明還記得問,結果還是發生了,最讓他擔心的事……
柳青煙一時間有點理不清思路,下意識點點頭,看著顧銘軒眼下淡淡的青紫,便直到這幾天估計也沒睡好,又遇到上了船沒多久就發燒,估計也是累得夠嗆。
將腦海中無關要的事揮開,慢慢點了下頭,“我知道啦,你也要休息,看你……”抬起手想要一下他下的胡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得沒有一力氣,只好放棄了。
怎麼會突然發燒了?柳青煙有點疑,不過也能解釋為什麼會夢見那麼久都沒有再想起來的人了。
哎,柳青煙嘆息,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沒想到。
顧銘軒忙握住的手,“我知道了,你也是啊。好好休息,別生病了,我才能不擔心啊。”天知道他那一刻的心,差點都崩潰了,天都快塌了。
柳青煙眨眨眼,乖乖應下。
“吃點東西,然后你再睡會。”顧銘軒收拾好心,笑著哄,喂完了小半碗白粥后才扶著躺下,給掖了掖被角,俯輕輕在額頭落下一吻。
柳青煙的睫輕輕抖,卻沒有睜開眼。
顧銘軒沒有多想,只覺得累了,生病沒力氣,想多睡覺罷了,便離開了,輕手輕腳的帶上門。
只有柳青煙自己知道,不敢面對他。
因為想起了一些很久遠的記憶。
那對來說也算是上輩子的事了……很久沒有再想起那個人了,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可能是人生病了,思緒也混了。
迷迷糊糊間竟然會想起他。
雖然現在對那個人已經死心了,但想起那個人后,再面對顧銘軒的時候總有些不自在,所以剛剛不敢有什麼作。
——居然下意識想要躲!
不過自己也察覺到不對勁,生生止住了作,裝作不知道繼續裝睡。
只不過現在的緒十分混,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想的。明明已經死心了,為什麼會在迷糊之間又想起那個人來,還對相公有點抵。
好在現在生病了,不然不知道怎麼面對顧銘軒。
顧銘軒出去后,就找了小月,讓去看著家小姐,人一頭埋進了廚房,準備給煎藥。
“有下人做這些事,你何必自己手?”閆晨擰眉,不解的問道。
雖然知道兩人好,遇到另一半生病也會擔憂,但也不必自己親手煎藥吧?他實在難以理解,畢竟發燒也只是小事,何須擔憂,又不是沒有人照顧。
他與夫人也好,但卻不會如此。
倘若這些話下人都干不好,需要自己手的話,還養著那麼多下人做什麼?
侯爺生來就在富貴家庭,實在難以理解在這樣的。
顧銘軒清淺的笑了聲,淡淡道,“那什麼事都給下人做,自己做什麼呢?”他對煎藥的時候早已爛于心,有竹的回頭看向侯爺。
侯爺會打仗,但卻不懂夫妻意。
“自然是做更重要的事。如此瑣事,何必浪費自己的時間。”侯爺十分耿直的回答。
顧銘軒一噎,反問道,“請問侯爺與貴夫人的如何?”
“我與夫人自小相識,敦實,自然不用說的。也未曾有過他人,相伴二十多年。”侯爺直了背,坦坦的說。
顧銘軒默然。
“既然如此,怎會覺得是瑣事?”顧銘軒微微挑眉,直接反問。對于他來說,柳青煙對他十分重要,生病了也是十分擔憂,自然不會覺得煎藥這些是瑣事,只恨不得能夠代過。
他坦誠的道,“我與娘子雖然相識不久,但我們互相扶持互相守護,非同一般。如今因我而啟程,路途顛簸,我只恨不得能夠替過,怎麼會覺得煎藥這樣的事是小事瑣事呢?我不放心他人照料,只有自己親手照顧,我才能安心。”
顧銘軒轉頭看向愕然的侯爺,“所以,我覺得我與你口中的深厚是不同的。大概還是觀念不同吧。”
他們這些普通人,哪里有什麼能夠讓人代勞的事,遇到生病都張得不行,畢竟這個時候醫療條件差,隨隨便便的一點小病就容易要了人的命啊。
而侯爺大概是出貴族,早就習慣了讓人伺候。
而深門大戶中,大抵也沒有什麼人會自己手吧?顧銘軒默默想著。
侯爺被說的啞口無言,只好沉默。
顧銘軒也不在搭理他,只專心做著自己的事,待藥的火候差不多了,又改為溫火慢慢煎熬,直到時候到了,才用布蓋著端了起來,倒出一碗藥,然后小心的端著,直接走去柳青煙的房間了。
的確不同。侯爺沉默許久,最后只安靜的離開。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做法是他們都沒有想過的,對于們來說,哪怕是真的擔心,也不可能會親手做這些話,這樣有失、份的活計,最多就是在旁邊親自監督罷了,怎麼可能真的是自己手煎藥守著火候再盛藥呢。
侯爺負著手在背后,踱步走到船板上,吹著海風,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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