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聽到倆人對話,回過頭看了一眼,三人都笑了起來,若是說誰在陸峰面前膽子最大,那也只有朱立東了,在佳峰集團部,他絕對算是跟著陸峰時間最長的人了。
“好了,好了,都座吧,上半年來大家都幸苦了。”陸峰客氣著。
眾人剛準備落座,包間的大門被推開,劉副市長走了進來,看到陸峰的時候臉上出笑容,出手道:“陸總可是稀客啊,現在想見你一面難啊!”
陸峰走上前跟他握了握手,打量著劉副市長,現在略顯胖了,開口道:“你應該不想見到我吧,經常見面,那個什麼張主任怕是氣的我早走了。”
“下面人不會辦事兒,管理這個東西,你也知道,這幫家夥,在你面前一個樣子,出了這個門,又是一個樣子。”劉副市長握著陸峰的手道:“我們都是老朋友了,這點事兒還是能理解的吧。”
“理解!理解!您快座,有什麼怠慢的地方您多擔待。”陸峰回過頭拉出來一把椅子客套著。
劉副市長坐了下來,現場其他管理層紛紛客氣著,服務員開始上菜,上了幾瓶茅臺,劉副市長看了一眼魏豔丹,朝著陸峰道:“魏總可是你們集團的得力乾將啊,今年佳峰的這個稅務問題,可是沒找我,換一般人絕對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優惠。”
“主要是您照顧,我個人能力也是在陸總的帶領下長的。”魏豔丹夾在兩人中間說話滴水不。
“稅務?”陸峰口中‘嘶’的洗了一口冷氣,朝著魏豔丹問道:“當時不是說三年,還是兩年免稅嘛?我們還得稅?”
“稅務返還是其他廠子,總部的稅是綜合稅,有一定減免,其中研發公司是不稅的,而且有補,我們今年的稅,基本上免了四。”魏豔丹回答道。
“這樣嘛?”陸峰看向劉副市長,點著一煙,說道:“不太對啊,我怎麼記得當年您去蘇州考察,跟我說的是三年免稅?”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麼大的事兒,我肯定是做不了主的,更不會許諾給你。佳峰發展這幾年,其實沒多稅,若是陸總當年還在蘇州發展,我相信佳峰沒有今天的。”劉副市長慢條斯理的懟了回去。
“您說的在理,我要是在蘇州,說不定蘇州就是現在的深圳了,佳峰帶了多產業鏈,多企業,這個我相信您比我清楚。”陸峰看向魏豔丹說道:“魏總啊,這個做企業,要有大格局,我們幫助了一個地方,也要考慮其他城市的,搬遷總部是個大事兒,可也沒那麼大,往董事局遞個議案,我一簽字就了,咱總部才多大地方,隨便去個人喲五喝六的,房頂也承不住啊。”
“是是是,我謹記在心。”魏豔丹只能不停點頭。
陸峰看劉副市長不說話了,端起酒杯道:“我敬您一杯,以後但凡有需要佳峰做的事兒,盡管給我打電話,甭客氣,地方企業為地方發展提供力,這是應該的,就是吧,我們是私企,可能使喚起來不如地方國企,您別心裡有疙瘩。”
劉副市長笑了一下不說話,坐在這陸峰一個勁給他上眼藥,端起酒杯一口幹了。
飯桌上聊著最近幾年地方的發展,還有地方要面臨的問題,對於現在的領導而言,地方就是地方,我管理的城市好,不管其他城市如何,一個市就像是一個班,好了就是班主任的功勞,壞了,也是一樣。
地方財政力大,下面國企的多,已經開始出現問題了,這半年來財政方面一直盯著佳峰,該稅就稅,有些補也是拖著。
陸峰對於其中的門道心裡都清楚,這還是發達地區,北方一些城市已經陸續出現發工資延遲,甚至是兩三個月一發,這個問題一直持續到九十年代末,全球金融危機影響國,價飛漲,貨幣貶值。
劉副市長在飯桌上跟陸峰說的最多的兩個字就是諒,要諒地方,要諒員工,要諒市場,反正誰都要諒。
陸峰對於這幾年的發展太清楚了,心的老板最後帶著員工一塊破產,心黑的資本瘋狂裁員,拚命低工資,扛過了這個最艱難的時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劉副市長方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兒,朝著陸峰問道:“聽說,你們在研發方面有重大突破?”
“你是指哪方面?我們這一年在研發方面的突破可太多了。我也不容易,瘋狂的拉投資,搞研發,在外面瞎折騰,結果呢,一些垃圾上面的一些垃圾專家,天天罵我是漢,我昨天回來的,今天早上就看了一份兒報紙,說我轉移資產,還拿米國綠卡。”陸峰把手裡的煙頭丟進煙灰缸裡深悉了一口氣,顯然對於這些罵名,他心裡頗為不爽。
“這事兒您還得看開一點,長在別人上,是科技委的人打電話過來問詢,在集半導方面,聽說你們有重大突破?”劉副市長朝著陸峰道:“這可是大事兒,你也應該知道,現在國909工程正在關鍵時候。”
“909?”陸峰歎了口氣,又點著一煙道:“那幫人拿著錢都幹了點啥,在上海蓋了個廠子,生產出幾塊晶圓,這輩子做不出來,我們投了那麼多錢,肯定要果的,技上是突破了,也不要太樂觀,最主要還是設計,電路設計是個問題,還有刻機的問題。”
“那就是說,這事兒是真的了?”劉副市長激起來,這可是大事兒,對於市裡面絕對是大事,他笑的眼睛都快沒了,手摟著陸峰的肩膀激道:“陸總,你才是乾大事兒的人啊,我得回去匯報了,你們先吃著喝著啊。”
“魏總,送一下。”陸峰朝著魏豔丹吩咐道。
這頓飯吃到了晚上九點半,陸峰看著在場的人講了不掏心窩子的話,對他們來說,畫餅也好,鼓勵也罷,陸峰已經不在管理層,佳峰這輛飛馳的列車,控制鍵給了他們,可是這輛車屬於誰,日後絕對有大爭鬥。
晚上十點鍾,眾人散去,樓下的車已經在等著了,陸峰坐在車上,司機回過頭看著陸峰問道:“您回哪兒?”
“我突然想起個笑話,企業家,別混到最後企業沒了,家也沒了。”陸峰著煙想回江曉燕那,可是這個點人家絕對睡了,再回去,吵醒了多多,明天早上上學睡不醒又哭鬧。
“回別墅吧!”陸峰吩咐道。
夜晚的別墅區頗為安靜,陸峰打開門,屋子裡已經落了一層灰塵,他有些睡不著,出了門,沒走幾步就是海邊,看著漆黑的海面,耳邊盡是波濤聲,別墅門前的花園業打理的很漂亮。
此刻,米國,正值上午,康奈爾大學附屬醫院門口,張霞看著手裡的化驗單,已經百分之百確定自己懷上了,並且在這裡建了孕婦檔案。
看著手裡的單據,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陸峰,前幾日剛落地米國,還想著自己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從此往後與他無關,可又覺得孩子沒有爸爸,怎麼能行。
心裡頗為糾結,張霞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到了住,轉輾反側還是覺得要告訴他,電話打到了佳峰集團陸峰辦公室沒人接,被自轉了集團電話員那邊,好一頓聯系,司機告知陸峰今天回別墅了。
別墅的電話記著,按下了撥號鍵。
屋子裡沉寂了好久的電話忽然像是詐一般響起,陸峰回過頭以為是幻聽,看了好一會兒方才站起往回走,心裡暗暗嘀咕是誰打錯了。
接起電話,陸峰對著電話道:“打錯啦!”
“沒打錯!”
陸峰本來接起來就掛, 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愣住了,納悶道:“霞?”
“對啊,是我,這麼晚你還不睡啊?那別墅都多長時間沒人收拾了,你又跑那幹什麼?曉燕姐是要搬家嘛?”張霞能覺到陸峰現在沒地方去,住的地方很多,可是心沒個落腳的地。
“得等到多多放暑假才搬,我喝完酒時間晚了,回去吵把多多吵醒了不好,你到米國了?”陸峰問道。
“是啊,你走的那天,我就走了,我有個事兒想跟你說。”
“什麼事兒?是想在那邊創業嘛?若是需要我投資,別的不敢說,一兩千萬金肯定沒問題。”陸峰對著電話保證道。
“不是錢,是我懷上了。”
“哦,恭喜啊!”陸峰對著電話說完足足愣了兩秒鍾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
“我懷上了!”
陸峰不知道這一刻算什麼,整個人呆坐在沙發上,心裡各種滋味一瞬間衝上心頭,兩世為人初當人父的激,可又不知道江曉燕會怎麼想,那種左右拉扯的緒讓他說不出話來。
“你不喜歡嘛?”電話那頭張霞聽不到他的聲音,委屈開始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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