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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道魂》 第1509章 海上日出

“我沒有什麼好指點的,這是你的道,你在這上面已經走得比我更遠了。”石壽道。

玉凌還沒來得及到失,石壽又道:“不過我可以演示一下,我所理解的‘無中生有’。”

它的忽然風化星星點點的碎芒,隨著海風一吹便杳無蹤影,玉凌險些以為這位石前輩回去睡覺了。

但下一秒,一點微憑空出現在玉凌面前,化作一枚小的種子。

它緩緩地芽,以眼可見的速度茁壯長,鋪開了碧綠的葉子,長出了細碎的白絨,在風中搖曳生姿。

這只是一株很普通的公英,沒有什麼靈氣,也不能作為天材地寶,但在這一刻,它無疑是這世上最特殊的存在。

轉瞬間,公英凋零,無數白絨隨風飄飛,在月如畫。

玉凌手接住一朵纖細的白絨,它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里,很快開始了新一的生長。

當這株公英重新被風吹散時,玉凌約浮起了某種明悟,但卻無法言說。

就這樣,生生不息,周而復始,公英開了又散,散了又聚,直到夜空下,全飛舞著柳絮一般的白絨,映襯得夜迷離如夢。

“你明白了嗎?”

石壽的聲音從虛無中響起,這千萬朵白公英匯聚在一起,芒一閃后,重新現出了一只海的虛影。

玉凌沉思著沒有說話,倒是云夢蝶輕聲道:“生命是回的過程,亦是循環的過程,無中生有之后,便是舊有生新有,舊有復歸于無,新有參與下一個回。”

“小夢看得徹。”石壽溫和地道。

云夢蝶搖搖頭道:“但我還是不明白,無為何能生有呢?這第一朵公英種子,是從何出現的?”

“從道中來,道本虛無。”石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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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夢蝶苦笑了一下:“石爺爺的境界已近乎于道,但對我而言卻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

“這與境界無關,小夢你的原初道則走到盡頭,便也能明悟了。”石壽道。

玉凌從沉思中醒過神來,向石壽道:“那麼石前輩,有從道中來,道又從何而來?”

石壽平靜道:“道無所謂來,無所謂去,本不可名之,當吾等名之為道,它便不再是無,而為了有。”

它似乎覺得這樣解釋太過象了,便又補充道:“這麼說吧,有些東西,你不去觀察它的時候,它是不存在的,你一旦試圖觀察它、描述它,它就存在了,這就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

玉凌不由想起了他曾聽說過的觀察者效應,這讓他到非常奇妙,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世界,走著不同的路,可是對天地自然的理解,卻有著驚人的相似之,只是解釋的方式不同罷了。

“這麼說可能不夠直觀,你可以自己來一下。”石壽道。

“怎麼?”玉凌微微一怔,雖然石壽說這與境界無關,可是除非悟逆天之人,大家一般都是到了一定境界后,才會自然而然地涌起相應的悟。

因為站得高,才能看得更遠。

“你魂海中的那件圣就是很好的介。”石壽提醒道。

?云夢蝶疑地看向玉凌,但也沒有主問詢。

玉凌則心知肚明,從道瓶中取出一縷白,融了魂力中,但下一步該怎麼做,他還是沒有頭緒。

“這本是你的東西,你完全可以把它發揮出更大的用途,融你的大循環里,而不僅僅只是作為一種特殊的魂力來使用。”石壽道。

玉凌頓時豁然開朗,一直以來,他對白的運用都非常的糙,只是簡單暴地把它釋放出來沖擊敵人的魂海,然后趁著他們眩暈的時候加進攻。

但白的本質究竟是什麼,他其實并不明白,它像是魂力,但很大程度上又有極強的包容

虧他還同修三大系,怎麼在這之前就沒想到把白靈力、玄力,甚至是大循環中呢?

這會產生怎樣神奇的化學反應,玉凌并無法預料,但這一步嘗試,對他而言是無比重要的。

他牽引著白了大循環的洪流中,當它開始運轉第一個周天的時候,玉凌就涌起了一種與平日里截然不同的

他閉上眼睛,心神一片空靈,天地還是這方天地,但對他而言卻又煥然一新。

好幾個周天過去,這縷白表面上看去是消散不見了,實際上玉凌卻清楚地知到,它已經徹底融了大循環中,他的玄力、靈力和魂力都發生了某種微妙的改變。

當這個變化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是質的飛躍。

“多謝石前輩,我明白以后的路該怎麼走了。”玉凌睜開眼看著石壽,發自心地謝道。

“年輕人,慢慢來,如果你能走到這條路的盡頭,不朽之境,也未嘗不可企及。”

石壽溫吞吞地說著,忽然出前肢,與玉凌的手指在一起。

玉凌只覺道瓶微微一震,隨后一片白洶涌而出,順著大循環流淌到了他的指尖。

這一刻,他的靈魂好似超了出去,有無數靈在心中生滅,以一種奇妙的視角看到了白的流轉。

聚攏一小團,仿佛變了一顆孕育著生命的蛋殼,在短暫的醞釀之后,一個新生命就破殼而出了。

只見一尾金紅的魚兒懵懂無知地出現在半空,當殘余的白消散后,它也噗通一聲墜了大海中。

玉凌一眨不眨地著小魚越游越遠,作為無中生有的產,它與真實的生命卻也別無二致。

“這些東西用語言是說不明白的,我便只能演示給你看,能悟出幾分,便是幾分。”石壽的聲音有些疲累。

“石爺爺,今天辛苦您了。”云夢蝶歉然道。

“好久沒有給人講道了,我也有很大收獲。畢竟我的無中生有終歸不能長久,因為我還不能完全超有的局限,一旦超出去,要麼不朽,要麼化道,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石壽慨道。

玉凌想了想問道:“那條小魚會消失嗎?”

“不會,它與這世間千千萬萬的生命一樣,要麼被大魚吞掉,要麼平平安安地老死。這是一條很普通,也很特殊的小魚。”

石壽頓了頓,若有深意地道:“所以我說你是特殊的,不要浪費你所擁有的這些東西。”

玉凌鄭重地道:“必當盡我所能。”

“那麼,我先回去了。”石壽慢悠悠地轉過

“石爺爺好好休息,我和凌兒下次再來看你。”云夢蝶向它揮揮手告別。

“石前輩再見。”玉凌也道。

“再見嘍。”石壽悄無聲息地沒大海,很快便消失在兩人的應中。

云夢蝶著月下一起一伏的海面,慨然輕嘆道:“時間過得真快,我也該回去了。本來一個人待在那里孤獨的,不過你來了,我便安心了很多。”

“等日出我們再回去吧。”玉凌遙著海平面。

“好啊。”云夢蝶與他并肩而立,安靜地著這片刻的寧和。

斜月西沉,天開始從暗到亮,漆黑的蒼穹倒映著無際的大海,漸漸地被染了藍

海天的盡頭,一抹紅霞漸趨鮮艷,仿佛一條纖長的金紅巾,與海風共舞。

紅日從海平面力地躍起,像是新芽艱難地破土而出,一點點地展著面目,將朝霞滋潤得越發明麗。

“好久沒有看過日出了,上一次,還是二十五年前,和他一起在絕域的海邊上被一頭兇悍的異追殺,匆匆地瞥了那麼一眼。”

云夢蝶怔怔地著天邊的那一抹紅,喃喃道:“真啊。”

有淚從眼里落,順著臉頰跌海水中。

的臉上帶著笑,淚水卻不斷地涌出,就這樣無聲地哭著。

他就這樣走了,再也見不到了,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在這個無人的角落,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抑,在日的照耀下無所遁形,再平靜的偽裝也顯得不堪一擊。

終究是,失去了最的那個人。

玉凌輕輕抱住云夢蝶,久久地沉默著,他不知如何去安,因為他連自己都無法安

時間仍在永恒不息地流淌。

隨著紅日探出了大半個子,云夢蝶也重新抬起了頭。

短暫的宣泄之后,的臉上雖然淚痕未干,但已是一片平靜,仿佛剛剛那脆弱的模樣從未出現過。

“日出之前,得趕回去呢。”云夢蝶微垂著頭,整理了一下儀容。

“我送你。”玉凌沉默了幾秒,拉著云夢蝶一步踏出,周泛起了陣陣漣漪。

在觀察了十幾回后,他對空間的領悟終于上升了一個檔次。

不過初次嘗試,他們的落點還是有些許偏差,不過已經很接近那片黑樓閣了。

玉凌一直將云夢蝶送到樓下,卻發現元靈靈皇早已在這里等待著。

“時間剛到,看來夢兒是特意算好的?”元靈靈皇負手而立,平靜如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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