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微微的息著，睜大了眼睛：“不傷？”

“……”

“你怎麼——怎麼來了？”

坐在床邊的，正是黎不傷。

他端坐在凳子上，兩隻手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的坐姿，可不知為什麼，剛剛晃眼一看，好像看見一頭蹲在地上，正準備飛騰撲食的狼。

一定是自己睡昏了。

黎不傷又看了一會兒，才說道：“下學了。”

“哦……”

南煙隻覺得頭腦一陣昏沉，掙紮著想要起，黎不傷急忙過來扶著靠坐在床頭，又給倒了一杯水，自己嚐了一口，不燙，然後說道：“喝一點吧。”

真是。

南煙就著他手裡喝了兩口，人總算清醒了一些。

然後問道：“你，你怎麼跑到我床邊來坐著啊？”

“……”

那雙狼一般的眼睛又看著，專注的目讓南煙不由得又有些冒汗，而黎不傷已經輕聲說道：“我想看你。”

“看我？”

南煙更疑了，而下意識的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裳有些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覺的時候不太安穩，翻來覆去的，領口敞了些，出了纖細的脖子，還有一彎手臂也了出來。

急忙手拉好裳。

之前在邕州大營，其實也冇有這樣注意過，畢竟黎不傷還小，可這一次，尤其是金天早上看到他拉弓箭，覺到他上的稚氣儘然褪去，也不能再把他當一個孩子看待了。

覺到的警惕，下一刻，黎不傷說道：“你的傷，還痛嗎？”

“……”

原本，他是在看著自己的傷。

南煙又鬆了口氣。

心裡也覺得自己剛剛覺到的不安簡直是無聊? 微笑著說道；“已經冇事了。”

可是，黎不傷卻似乎並冇有得到安穩。

他的眼睛的盯著南煙的手腕? 那鐵鏈絞纏後留下的淤痕，在白皙的皮上? 顯得格外的刺眼。

他沉聲道：“如果我當初答應皇帝，跟在他邊? 留在宮中? 就好了。”

“……”

“我就不會讓你傷了。”

“……”

南煙一愣? 然後笑了起來。

“傻孩子，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就算他留在宮中又能如何？

當時? 是皇帝下旨，將打大牢，又有誰能違抗？

黎不傷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什麼，雖然這些話隻是南煙在心裡想了想，但那雙狼眼看著自己的時候，南煙有一種? 被他完全看了的錯覺。

黎不傷安靜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南煙? 你等我。”

“……”

“兩年，最多兩年。”

“……”

“我一定會長大，而且，變得有用起來。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皇帝也不行！”

他之前也不是冇說過這樣的話，南煙隻覺得溫暖，也有些好笑。

可這一次? 他無比的認真。

南煙也冇有辦法玩笑過去? 而是看著他那雙鄭重的狼眼? 沉默了好一會兒? 才輕聲說道：“不傷? 你要變得更好，變得更強大，這是很好的。”

“……”

“但你做這一切，應該是為了自己，不要為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