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站在萬人之上,就代表自己以後的人生,有著無盡的黑夜。
黑夜,太暗了,而喝酒可以忘卻許多煩惱。
“說跟一個酒鬼說話是一件很費勁的事,當然除非酒鬼把肚子裏的壞東西全吐了個幹淨,才能清醒。”
他不想清醒,為何要清醒?
小惡魔本就不明白,人越是清醒,就會越痛苦。
弈的餘,瞄向了花小寶。
燈盞下,蒼白小臉上,著一紅,秀眉鎖,心事繚。
他走上前,朝著吐了一口青煙,的眼皮立刻完全放鬆了下來,睡得更沉了。
“不要胡思想,好好地睡一覺。”
他小心地從搖椅上把抱了起來,繞過千帳帷蔓,拐過閣間屏風,一路走到塌上,放了上去。
然後,拉過錦被蓋好。
他幫梳理好零的劉海,千黛發,烏黑亮。
龍族,通天河。
第三道關卡。
時間如流沙,一點點地從指間流失。
花小貝坐在青龍的雙犄上,盯著四周的水柱鏡。
一麵麵高高聳起的鏡子裏,都映著同一張臉兒。
小貝盯著鏡子裏自己的影像,說道:“青龍,我們從水珠看到的這個世界是真的還是假的?”
“鏡的景象,都是虛幻的,隻有外麵的實才是真實的。”
青龍沿著水鏡柱,一直盤旋到最高點,向下俯視著。
這樣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每個水柱鏡子上的頂端,有個圓盤。
圓盤就像時鍾。
水滴一顆顆,從雕刻的冰磚時鍾上滴落下來。
這些水珠,晶瑩剔就仿佛是生命的水源,在不斷地蒸發消失著。
“青龍,你覺不覺得這些水珠掉得越快,時間就流失得越快?”
小貝出手,從冰雕時鍾掏出一顆水鑽。
型的水鑽很大,可是一遇熱,馬上就融化了。
它沿著小貝的手心,淌了下來。
一鑽心的冰冷,從手心開始蔓延。
青龍眨了下眼,再睜開的時候。
它的雙瞳變得幽深瑩綠,說道:“小主人,你說得沒錯。這些水鑽時鍾,就是人的生命之源。水鏡映著誰,這些水滴流失的生命,就是誰的。打破了它們,我們自就會有危險但如果放任它們流失,等它們全流盡,水鏡消失,就代表,我們的生命也會跟著消失。”
這個水鏡空間,真是暗藏鬼詭啊。
花小貝的角扯開一條線,思索了一陣子,說道:“如果實靜止了,那鏡的虛也同樣會停止流失的腳步。”
青龍呆立住,思考著說:“小主人,您想怎麽做?”
他這麽一說,它倒是不太明白其深意。
但小主人這麽有把握,那就一定有含意在裏頭。
“我們要做到既不打破這些水柱鏡,也不使時鍾上的水珠再消失。”
花小貝把自己的小腦瓜想的方法說了出來。
青龍擺著龍尾,眨了兩下眼瞼,回答:“小主人,你這個方法可行。不過,要怎麽做呢?既不破壞水鏡,又不使其的水珠流淌?這是雙重矛盾的事。”
小貝笑了,他指了指前方一直不停往下淌水珠的水柱鏡說道:“青龍,你不是管理整個水域嗎?”
“是的。我能騰雲駕霧,駕馭閃電雷雨,還能上天地,飛馳萬裏江川。”
“嗯,那就行了。”
花小貝拍了拍青龍的犄角,又說:“青龍,你隻要聽我指揮就行了。”
“好的,小主人。”
青龍騰空,繞著四周的水柱鏡而前行。
他們從一麵水棱柱鏡子,又穿梭到另一麵水棱柱鏡子。
這個水鏡空間,是無限循環的。
隻要過一顆時鍾水鑽。
就可以穿越到永生的未來。
隻是當這些水珠,流完之後。
他們的生命之花也將枯萎。
“雖然,不破則不立。但反過來,也可以認為,不立則不破!”
“哦”
青龍點了點頭,它似乎有些明白小主人所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這真是一個有趣的旅行。
第三關的關卡,很有意思。
不破而不立,藏著哲學的味道。
其間,藏的禪意很深,很深。
“小主人,不破則不立,這句話是誰告訴你的?”
“母後大人。每晚都會給我講故事。說這句話出自異聞錄.師溪舊事,這本書裏有一句古語——不破而不立,不破則不立,立則必破!”
“哦,原來如此。”
青龍點了點頭。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怕我不理解,還特地講了一個小故事。”
花小貝邊說,邊笑了起來。
哦,對了,他都出來這麽久了,母親大人一定會很擔心吧。
第一次跟媽媽分開這麽遠呢。
他抿了下小線,嗯,有些想念母親大人了。
雖然,是一個很惡搞藝的恐怖人,但是不得不說,母親大人很聰慧。
“小主人,能給我講那個故事嗎?”
青龍穿梭在棱鏡的水空間,它想聽那個故事。
“哦,好的。沒問題。”
小貝想了想,開始回憶以前花小寶講的那個小故事。
“當時,我特地問了‘不立不破’是什麽意思。說——新的不立起來,就不能破壞原有的舊東西,即使舊的東西一時破了,過不了多久,又會重複出現。”
他如此一解釋,青龍忽而眼前有些明亮起來。
太神奇了,這些水棱鏡,真的是在不斷地重複出現啊。
它們看似純淨,卻有著殺人無形之力。
它們是一個無限回的空間。
被囚在裏麵的人,如果不想出一個絕佳的對策,就會被困死在裏麵。
不從而破,就無法突圍。
但是,如果真的把這些水鏡給打破了,這個生命水源的空間一旦破裂。
那囚在裏麵的人,生命就會隨之而消失。
等同於,與敵人同歸於盡,同命殊途。
“說一說,那個故事吧。我實在是相當的好奇。”
青龍催促著。
“好的,母後大人說——從前,有位哲學家坐在草地上問他的學生們一個難題:要如何心甘願地除掉曠野上的大片雜草?
一個學生說:‘隻要有鏟子就夠了。’
另一個接著說:‘要不,用火燒也是一種很好的辦法。’
第三個學生說:‘撒上石灰就會除掉所有的雜草。’
第四個仔細想了想說:‘斬草除,隻要把草全部挖出來就可以了。’
學生們都回答了,就等導師評論。青龍,你認為哪個學生的方法是最有用的?”
花小貝笑著問,他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閃著狡黠的。
青龍見小主人也考驗自己,隻好認真地思索了一番。
它覺得這個題目不簡單。
要讓一個人心甘願去一直做一件事,很難。
過了一分鍾,青龍回答道:“如若是真的要除草,我會第四個學生的辦法。但是要我一直重複去做拔草除的作,很難、很麻煩。”
“我們現在的作就是第四個學生的,一直在水棱鏡裏重複地循環這麽多麵水柱鏡,我們是永遠也穿梭不完的,彼岸看似很近,其實彼岸永遠無岸。”
小貝意有所指地說道。
母後大人曾經跟他講過一種“彼岸永恒”的玫瑰花。
明明近在咫尺,卻有可能永生都不會相認。
彼岸永恒,也許是永恒的彼岸之間,沒有退路。
青龍停下飛馳穿梭的腳步,靜下心,打算聽他講完這個故事的後半部分。
“請繼續講下去吧”
“嗯,等學生講完後,哲學家站起來說:‘你們都回去吧,按照各自的方法去除一片雜草,沒除掉的,一年後再來相聚,除掉的就不用再來了。’青龍,你覺得他們當中誰有來,誰沒來?”
花小貝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他想知道青龍的想法,是不是跟以前的自己一樣。
“這個,我不好說。因為每一個故事,其實都有不同的答案。你想的永遠跟結局是不一樣的。”
花小貝點了點頭,回答:“嗯,青龍,你很聰明嘛。那我就繼續講了——過了一年之後,其實,他們全都來了。隻不過呢,原來他們相聚的地方已不再是雜草叢生,它變了一片長滿穀子的莊稼地。學生後來終於明白了教師的用意,在整理哲學家的著作時私自補上一章:要想除掉曠裏的雜草,方法隻有一種,那就是在上麵種好莊稼。在曠野上不種莊稼,誰會專門為除草而去除草呢?隻有種上莊稼,才會因收獲的而樂此不疲、勤勤懇懇。因此,要想在經營的終點獲得結果的變化,必須在經營的過程中完本的變革。”
“這個就是最終的答案?哦,果然沒有絕對的雷同,嗬嗬不到最後結局,永遠跟想像中的不一樣。”
青龍說道。
“是的,當時母後大人講完之後,我愣了好久。原來,我想的跟要講的結局是不一樣的。所以,事沒有絕對。”
時間依舊如流水,嘀噠、嘀噠,無地落。
當時鍾的水源,全流幹之後,他們就會永生都囚在裏麵了。
花小貝盯著水柱鏡上空的快要幹涸的生命之水,說道:“青龍,我們走。”
“好的,小主人,您要怎麽做就發命令吧。”
青龍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