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淺側迎上他的眼神，心頭像是被什麽狠狠一次，輕聲呢喃：“……阿硯。”

他抿著幹裂的瓣沒有說話，隻是深凝，千言萬語在這瞬間的對視已訴盡。

這一眼已是地老天荒。

下一秒，他皺起眉頭，眼神變得狠戾，“滾！我不準你再出現……你怎麽可能再出現……”

他一直在吃藥控製，也接心理治療，江厭不應該在這個時間點出現。

林清淺咽收，沉默片刻努力的哽咽了下，輕聲道：“他出現是因為你的藥，是因為你想要傷害我……”

藥？

江硯深眸一，銳利的眼神向方武，“連你也背叛我！”

方武搖頭：“先生，我沒有。”

“他沒有背叛你，他也不知道原來藥被人換過了。”林清淺解釋。

“誰？”

問出口的那一瞬間他像是想起什麽，整個人搖搖墜摔坐在地上，角裂開慘烈的笑容，“陸元……我竟沒想到他把最明顯的一顆棋子擺在我邊。”

在虞山的時候陸元可是願意陪江硯深赴死的人，又怎麽會真的背叛他！

給江雲深下套，趕走宋沁，他做所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得到江小九的信任。

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林清淺說的對，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人，他什麽都沒有了……

眼角滲出一顆眼淚，仰頭看向林清淺，“我可以走，但我要你親自給我注。”

林清淺濃如扇的睫微，片刻的靜默後點頭：“好。”

轉看向沈知微……

沈知微從公文包裏又拿出一支注，遞給……

“大嫂……”江雲深忍不住出聲，他這本就是在誅心。

林清淺似乎沒聽見，拿著注蹲下子，卷起他手臂的袖子，銀的針頭在他的上……

“林清淺……”他菲翕，嘶啞的聲音道：“如果我沒有做那些事，一直是在花房你遇見的那個年，現在你深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林清淺的作一頓，抬眸迎上他晦悲涼的眼眸，抿了抿瓣道：“我……不知道。”

在他眼底的徹底黯下去後，忍不住的補充一句：“或許會吧。”

他抿笑了聲，“等下你可不可以抱抱我？自從父親去世，再也沒有人抱過我了。”

林清淺咽收，輕輕地點頭，“可以。”

“你推藥水吧。”他低聲道。

林清淺深呼吸一口氣，將藥水緩緩推進他的裏。

藥效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起作用，他坐起來手抱住林清淺，埋頭在的懷裏，安靜乖巧的像個孩子。

林清淺手裏的注掉在地上，手指僵的了，最終還是抱住了他。

“林清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沒有想過要害你，我隻是……控製不住自己。”

林清淺抱著他的手頓了下沒，聽到他虛弱的聲音緩緩響起，“現在說這些好像有些假惺惺了，可是我怕再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聲音頓了下，又自嘲的笑道：“算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其實這樣也好的，我討厭這個世界，討厭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我隻是……一直不甘心讓他代替我活在這個世界上，要是換做是我我也可以的……”

“原來我是不行的，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大約是藥效發揮了作用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林清淺，是你親手殺了我……這下子你要一輩子良心不安了，真好。”

聲音落地，他抱著林清淺的手也緩緩垂落下去，整個人靠在林清淺的懷裏毫無知覺的睡過去了。

林清淺纖細的手臂用力的抱了抱他，聲音低低的，“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

一出鬧劇終於結束了。

林清淺陪著江硯深去機場，一直到送他上飛機。

這次過去除了沈知微，還有陳木，其他人跟過去不放心。

顧修辭陪林清淺站在飛機坪上看著飛機行到起飛消失在天空中，側頭看向的臉龐，“你也太胡來了。”

再怎麽說也懷著孕，萬一江硯深傷了就是一兩命。

“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林清淺的視線依舊看著湛藍的天空，篤定的語氣道。

“嗯？”顧修辭挑了下眉梢。

林清淺側頭看向他，“我讓人換了他的藥，之前買的嬰兒床在我生日那天晚上被人組裝了。”

“你的意思是阿硯早就能出來了？”顧修辭一怔，“那他為什麽……”

言又止。

“大約是怕被江小九發現會傷害我。”林清淺猜測道。

顧修辭角挑起弧度，“你是怎麽知道阿硯沒有消失？”

林清淺垂眸，沉默片刻道：“那天他被李桂蘭刺傷的時候跟我說過一句話。”

“他說，隻要我願意他就永遠不會離開我。”

顧修辭角的弧度越深，“林清淺，你真的不考慮考個警校？”

“那你幫我撐起天越集團？”林清淺反問。

顧修辭：“……”

他要是想當總裁，早辭職回家繼承億萬家產了。

片刻，顧修辭忍不住問，“要是江小九沒有做那些事，沒有反社會人格，你會不會選擇他？”

“顧警什麽時候打算轉行做記者了？”林清淺彎揶揄。

顧修辭無奈一笑：“不想回答就不回答，調戲我做什麽？”

林清淺沉默一瞬，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是一個正常人，是不會發生今天的一切。”

從他蓄意出自己的分裂人格開始，他的人生就已經不屬於他了。

顧修辭歎了一口氣，“希下次見到的是以前的那個阿硯，我真不想哪天親自把手銬銬在他的手上。”

林清淺眨了眨眼睛，“你更希下次見到沈知微的時候還是單吧！”

顧修辭一窒，完全沒想到會被看穿自己的心思。

自問從始至終自己都掩飾的很好啊。

林清淺難得看見他窘迫又震驚的樣子，被取悅到了，“顧警，喜歡一個人不犯法，下次記得勇敢點去追。”

顧修辭訕訕的了鼻尖，“我這不是怕不喜歡我這樣的麽！”

畢竟他們倆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林清淺彎，“對自己要有點信心，再不行直接亮出顧家大爺的份，蘭市能有幾個人能拒絕得了顧太太的份？”

顧修辭：“……”

“開玩笑的。”林清淺深呼吸一口氣，了自己平坦的小腹，“最近發生太多事，得想辦法減減。”

顧修辭角微，“你這都要當媽了倒是越來越皮了。”

林清淺側頭與他對視，兩個人對視一笑，轉並肩而行。

“之後的事你打算怎麽理？”

林清淺：“我答應要保住天越。”

“我回去問問父親，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林清淺黛眉輕挑，“顧家能出20億給我？”

顧修辭再次窒息了：“……”

對不起，打擾了。

林清淺：“你的心意我領了，這件事我會理的，不用擔心。”

顧修辭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隨傳隨到。”

“謝謝！”

林清淺和顧修辭分別走向各自的車旁，顧修辭突然住，“林清淺——”

轉看向他，耳邊就響起顧修辭低沉的嗓音道：“雖然江硯深和江厭是兩種人格，但說到底是同一個人，你隻是選擇了一個對大家對江硯深都好的結果而已。”

林清淺知道他說這番話是想要安自己，減自己心底的負罪而已。

緋輕挽，“心理疏導的工作還是留給專業人士來做，顧警還是好好抓賊吧。”

顧修辭糾正：“一般而言我抓的都是兇手。”

林清淺彎沒有辯解，揮了揮手道別。

顧修辭也揮手道別後進了車子。

警局和江家是兩個不同的方向，兩輛車子背道而馳，越來越遠……

***

林清淺送走江硯深的隔天又送走江老太太。

將一切都留給了林清淺理，上車前提醒，“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

林清淺頷首：“放心，我都記著呢。”

江老太太這才放心的點頭上車離開了。

江雲深站在旁邊不由的吐槽：“也太現實了，都什麽年代了還搞……”

話沒說完，林清淺睨了他一眼，立刻噤若寒蟬。

林清淺跟江雲深去了天越集團。

陸元站在門口迎接，“太太……”

林清淺停下腳步看他，“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陸元終於又恢複了以前的笑容，“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

江雲深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沒想到啊，陸特助還有做雙麵間諜的潛力。”

陸元賠笑：“我這不也是聽從江總的吩咐辦事，二爺你輕點，我快不過氣了……”

林清淺見他們打鬧起來，不由的搖了搖頭：“好了，現在還是先辦正事吧！”

兩個人立刻老實站好，秒變乖崽崽。

林清淺進了江硯深的辦公室，跟之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阿硯用過的東西全部被丟棄了，換上的全是華麗奢侈的東西。

陸元敲門，“太太……”

林清淺回頭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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