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淮和宴忱一起進了大禮堂。
宴忱也沒有多呆,和月淮說了兩句,就被聞訊而來的校長請走了。
沒過一會,評比正式開始。
評比不需要學生上臺,只需要把作品展出來,讓評委評分就行,當然為了保持公正,在展示作品的時候,會刻意把名字擋起來。
季曉臻和霍夫人坐在前排最中間的位置,看見宴忱,眼皮一跳。
宴?他怎麼在這里?還是以評委的份?
霍夫人見季曉臻臉變了,出于禮貌問道:“月夫人,怎麼了?”
季曉臻遲疑了一下,指了指評委臺的宴忱,“霍夫人,那是帝都宴家的四,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做了評委。”
霍夫人也知道宴家,本就是帝都的人,娘家雖然比不上四大世家,但也算小有勢力。
微皺了下眉,“宴四?不是宴家那個紈绔嗎?我記得他宴忱。”
據說這個宴忱除了一張臉,什麼都不會,每天花天酒地,流連花叢,如果不是宴老爺子疼他,就他那樣的人,沒人會正眼看他一下。
季曉臻看見宴忱就心慌,總覺得會出事一樣,點了下頭,“就是他。”
霍夫人臉上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輕蔑,呷了一口茶,“可能就是太閑了,跑出來玩一玩,他一個人,也影響不了大局,不必管他。”
一個紈绔子弟,連藝鑒賞都不懂,跑來湊熱鬧,也不怕人笑話。
季曉臻一想也是,評委總會五個,宴忱能當什麼事。
想到這里,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江照也看到了宴忱,他震驚地道:“月皇,那不是你哥嗎?”
月淮沒再玩手機,靠在座位上,懶懶散散地看著評委臺,慢悠悠地嗯了一聲。
江照嗨了一聲,“月皇,你哥是來給你撐場子的嗎?真疼你。”
月淮這次連嗯都不嗯了,懶洋洋的模樣。
男人確實是來給他撐場子的,雖然他覺得自己不需要,不過這份心意他領了。
評比正式開始。
首先被展示的是一幅工筆畫,幾個評委給出意見后,分別打分。
這幅畫最后只拿到了六十分。
接下來是第二幅,第三幅。
同樣的,評分都不高。
參加比賽的都是學生,就算有些人有功底,技法也很稚,而這些評委都是大佬級別,眼毒辣,給出意見的同時,打分也十分公正。
評比進行的很快,一共三百幅作品,一個小時時間就已經評比了三分之一。
接下來展示的是一幅簪花小楷的書法。
其中一位評委點評道:“這幅書法寫的不錯,筆跡流暢,字形工整,書寫這幅書法的人很有功底,我給十八分。”
另外三位評委也和這位評委一樣,給了不算低的分數。
季芊玥面上一喜,激地握了拳頭。
這幅書法是寫的,沒想到評委這麼給力,竟然給了這麼高的分數。
接下來只剩下方會長和宴忱了。
宴忱連評語都沒講,直接抬手,“五分。”
季芊玥的臉猛地變了。
就連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他們雖然是外行人,但也看出這幅書法寫得很好,這個人竟然只給了五分,這明擺著是故意搗啊。
最先給分的評委不滿地道:“這位先生,你有沒有眼?這幅書法運筆流暢,字跡工整,你怎麼可以只給五分?”
昨天晚上季家的夫人聯系了他,不但讓他看了季芊玥的作品,還給了他一筆好,讓他在今天評比的時候,給季曉臻抬抬臉。
沒想到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男人,竟然給他故意搗,如果搞砸了,季家那邊他怎麼待。
宴忱桃花眸瀲滟,角勾著漫不經心的笑,“我有沒有眼我不確定,但是這位評委你明顯沒有眼,這幅書法是不錯,但是前后的字跡明顯不一樣,肯定是代筆寫的。”
評委一噎,下意識仔細看了季芊玥的書法一眼,臉微變。
經宴忱一提醒,他確實發現了不對勁,前面的字寫的工整流暢,自帶韻味,但是后面的字跡卻顯得虛弱無力,明顯不是同一個人所作。
他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但想到季夫人的待,只能著頭皮道:“書寫這位小楷的人只是高中生,腕力不夠,后續無比也正常,不能就憑這個就判定代筆。”
宴忱輕嗤一聲,沒理對方,直接看向方言禮,“方會長,我人微言輕,還是您來評吧。”
季芊玥渾抖,臉上的如水般褪去,蒼白得不像話。
下意識看了方言禮一眼,拼命地開始在心中祈禱。
希方會長看在老師的面子上,反駁宴忱的話。
可是,接下來方言禮的話直接將打進了地獄。
方言禮面沉如水,冷冷地道:“我贊同宴先生的話,這幅作品并不是一人所作,而是有人代筆,而且代筆的那個人我也認識,是我師弟的徒弟韓鶴子。”
說到這里,他一頓,直接道:“寫的不好沒關系,但如果是讓人代筆,品就太惡劣了。我的打分是——”
“零分。”
嘩——
如同油鍋水,整個會場都炸了。
如果之前他們還覺得宴忱在胡鬧的話,方會長的話結結實實地打了他們的臉。
方會長是誰?
華國協會的會長,他的書法在全國赫赫有名,就連大會堂都掛著他的作品。
他說代筆,那就一定是代筆。
季芊玥慌了,恐惶、擔憂、絕等種種緒讓想也不想地站起來,為自己辨解。
“方會長,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讓人代筆,這書法真的是我自己寫的。”
必須挽回,如果不挽回,在學校的名聲就毀了。
方言禮一見季芊玥,就想起自稱為韓鶴子徒弟的事,眉心不悅地皺在一起,語氣也變得毫不客氣。
“你說是你寫的,那你上臺重新寫一幅,我就相信你。”
果然是韓鶴子教出來的人,本事沒學會,說謊的本事一等一。
季芊玥臉一白,此時心里已經后悔了,但迎著方言禮威怒的目,還是著頭皮說了聲好。
沒關系,老師說的書法造詣已經很高了,這次給代筆,只是為了順利的拿第一名,所以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上了臺。
校長讓人拿了宣紙和筆過來。
季芊玥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氣,拿起筆開始寫字,可不知道是太慌了,還是什麼其他原因,寫第一個字的時候,筆畫就歪了。
而且越寫越不對,到最后一幅簪花小楷寫得比狗啃的還難看。
方言禮本來就是剛正不阿,看不慣投機取巧的人,當下毫不給面子,直接道:“我剛才打分打錯了,你這書法應該給負一百分!”
季芊玥的書法其實很好,但如果不是讓韓鶴子代筆,應該會拿個不低的分數。
偏偏,走了歪道。
方言禮的話如同當頭一棒,重重地敲在季芊玥臉上。
四面八方而來的目不風,再也承不住這樣的力,捂著臉,哭著跑出了大禮堂。
完了!
全完了!
的人生就要毀了。
全年級的人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們沒想到一向以人多才的季芊玥會干出這種事,紛紛表示懷疑人生。
“季芊玥一向標榜自己是第二個季清雪,沒想到骨子里是這種人。”
“平常一幅清高傲氣的模樣,沒想到竟然讓人代筆。”
“人設崩了,人設崩了。”
議論聲滔滔不絕,全是嘲諷。
季曉臻面難看地了一眼季芊玥離開的方向,微微皺起了眉。
芊玥怎麼是這種人?沒有實力就沒有實力,搞這種作弊的事干什麼?
還好家意澤不會做這種事。
霍夫人漫不經心地道:“月夫人,我記得沒錯的話,剛剛那個姑娘好像是你家的小輩?”
季曉臻一下子臊的不行,“是我娘家那邊的,不過我們不。”
霍夫人點頭,“不就好,這種姑娘真是敗壞門風。”
季曉臻除了點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心里則打定主意,以后離季芊玥一家遠一點。
校長也恨了季芊玥,為了這場評比,他特意請了幾家,打算等比賽結束就發通稿,沒想到因為因為一個季芊玥,一切都毀了。
還有方會長,他本來想請方會長當學校的名譽主席,看能不能把最佳學校的名譽拿回來,鬧出這種事,方會長肯定不愿意。
只是一時的,主持人很快從震驚中回神,接著繼續主持。
為季芊玥說話的評委沒想到只是拿點好,幫個小忙,卻不蝕把米,連帶著把自己的名聲都毀了,心里又悔又恨,接下來的評比都沒有怎麼發表意見。
評比一點點進行,很快就接近了尾聲。
這次展出的是一幅寫意畫。
看到畫的那一瞬間,霍夫人坐直,表驕傲。
是他家南州的畫。
霍南州畫的是一幅寫意畫,上面孤舟寒影,國畫獨有的留白,看著很有味道。
不止是霍夫人,就連幾位評委都坐直了。
原因無他,這幅畫畫得太優秀了。
月淮微微揚了下眉。
他和霍南州竟然撞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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