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姨娘心中先是一喜，再是一沉，蔣氏替兒子相看，看中的會是自己的兒嗎？

“你們啊，一個個都太年輕，沒經過事兒。”

謝太太輕聲一歎，“你沒看那蔣氏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嗎？再說，要是真幫別人看，當初在山東府的時候，不一個個都見過，直接就該請人上門了。”

“那……到底看中了誰啊？”謝玉湄迫不及待地問，心裏火急火燎的。

謝太太心中一，不好說自己猜出來十有八九是謝玉淵那個小賤人，隻好安道：“凡事講究個緣字，水到才會渠，兒家的婚事也都是緣定。”

“我才不信什麽緣不緣的，人家管家看中了三叔，三叔不照樣沒緣。”謝玉湄口而出。

邵姨娘一聽兒這麽口無遮攔，氣得真想一掌死那丫頭。老三和管家沒緣，那是你娘暗地裏花了多心思，費了多周折。

謝太太臉微微有些發黃，這丫頭這麽口無遮攔，子一點都不像娘，半點算計都沒有，將來嫁了人，那可真是要吃苦頭的。

謝玉湄也不怕，一邊撒，一邊搖著的手，哽咽道：“祖母，你替湄兒想想辦法，我已經頂了個庶出的份，府裏府外的被人瞧不起，再要嫁個下等人家，我也不活了。”

謝太太聽罷，心下五味雜陳，冷聲道：“來人，送四小姐回房。”

“祖母！”

謝玉湄還要再說，見邵姨娘拚命朝使眼，隻能把一肚子話都咽下，乖乖的跟著丫鬟走了。

邵姨娘等兒離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道：“姨母，外甥從來不求姨母什麽，但為了湄兒的婚事，外甥就算厚著臉皮，都要求一求了。”

謝太太重重歎氣：“我的兒啊，你求我，我求誰去，嫡出庶出，一字之差，天壤之別啊！陳家哥兒怎麽可能娶個庶出，你別做夢了。”

“三小姐雖然是個嫡出，可高家明擺著放在那兒……”

“閉！高家的事都過了八百年了，連皇宮裏的那位都不計較了，你還來計較？”

“那高氏……”

“高氏怎麽了？人家現在是堂堂正正的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邵姨娘眼珠子一轉，隻能以退為進道：“要不，我去求二把四丫頭記在的名下？”

謝太太心道，尼瑪老娘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去求有個屁用。

“外甥，治標不治本啊！”

太太啊，我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邵姨娘眼睛一亮，把聲音得低低的：“姨母，承林那孩子是個不的，湄兒嫁得好，將來才能幫襯著自己的哥哥，我為了這一雙兒，必是要搏一搏的，求姨母得在底下托著我。”

謝太太深深看了一眼，“我不托著你，還能托著誰。別像上次對付老三那樣，做事細心些，大哥兒的婚事，就做得很好。”

邵姨娘往前爬行了兩步，一把抱住謝太太的雙，“姨母，我最嫡嫡親的親娘，你就信我吧！”

話音剛落，就聽謝總管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太太，太太，剛剛門房收到一份信。”

邵姨娘心中冷笑一聲，心道：高氏，好戲開始了。

……

顧氏一回到房裏，就揮退了所有丫鬟，獨留薜姨娘在跟前侍候。

把福壽堂裏的事簡單說了下，末了低聲道：“我看得清楚，蔣氏的眼睛隻在三丫頭、四丫頭上打轉，這好事，不到二丫頭。”

薜氏心底竄出一子無力，垂下腦袋道：“這都是那丫頭的命！”

“說這種喪氣話做什麽？”

顧氏一拍桌子，“如今哥哥也是有位在上的人了，就衝這一點，那丫頭也不愁嫁。姑娘家的心事重，我這做嫡母的有些話不好明說，這些日子你讓呆在自個院子裏，別往外跑，二房那頭怕是要有大靜出來。”

薜氏眉心一跳，“大，你是說……”

“蔣氏十有八九是看中了三丫頭，邵姨娘那頭不會甘心的，這事跟咱們大房沒關係，讓他們自個鬥去。”

“既然如此，大何不提醒一下三小姐，也好讓防著些。”

“你啊！”

顧氏隔空點了點：“有娘在，哪用得著我這個隔了房的去提醒。高氏是個聰明人，話都說到那種份上了，就是在保全兒。”

“那邵姨娘他們還要……”

“你懂什麽？”

顧氏冷哼一聲，“像你安安份份過日子，是知道做妾的本份的；像……這輩子都不會甘心做個妾。”

薜姨娘的臉唰的一下慘白無比。

“大，我家三爺說要置個小廚房。”

顧氏冷笑道：“他說置就置啊，府裏可沒有這個先例，先不說老爺、太太肯不肯，就說銀子上頭也不趁手啊！”

外頭的丫鬟聽了，冷笑一聲：“那以後我家三爺要是再中了毒，頭一個要問的人，是大吧！”

“放肆！”

顧氏一掀珠簾，目冷冷地看著麵前的綠丫鬟，“你什麽，娘老子是誰？無法無天的東西，敢在這裏嚷嚷？”

綠丫鬟半點懼也沒有：“奴婢是三爺新買進府的，三爺還沒給奴婢起名呢。三爺有句話，讓奴婢帶給大聽，他說，侄子搶小叔子的婚事，滿京城也沒這個先例。”

“你……”

“我家三爺說了，不要廚娘，這府裏的廚娘都是醃臢貨，柴米油鹽，鴨魚就行。三爺還說，請大三天把小廚房置好，否則到時候撕破了臉，不好看。”

說罷，綠丫鬟扭頭就走。

顧氏被氣得眼前一黑，子晃了幾晃才將將止住。

薜姨娘忙上前扶住了：“大，就給三爺置一個吧，反正也不是花的咱們大房的銀子。”

顧氏一把推開，眼底的怒氣漸漸匯聚。

這個老三！

派個丫鬟來打的臉，腦子被屎糊住了。

薜姨娘一邊瞄著主母，一邊又勸道：“妾鬥膽說幾句不該說的話，三爺這會有氣，咱們得讓他把這氣出了，日子才能過太平，不就是一個小廚房嗎，大何苦跟他一般見識。”

顧氏深吸一口氣，“罷了，我就聽你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