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最出的男子,當屬大爺謝承君,十七歲的年紀,上已經有了秀才的功名。
他相貌英俊,形修長,舉手投足間盡顯男子的魅力。
謝家大爺自己讀書不好,兒子不相貌爭氣,讀書也很爭氣,因此也舍得在他上下本錢,請的西席都是從京中花大價錢請來的,滿肚子的文章墨水。
謝承君的後,還跟著個二爺謝承林,十一歲的年紀,量還沒有長開。他一進學堂,目就往謝玉淵上掃過去。
就是這個子,讓娘和妹妹傷心絕,別得意,且看他以後的手段。
謝承君進來,和兩個妹妹閑聊了幾句後道:“下午有客到,我已經和太太回稟過了,太太讓老師放半日假,眾妹妹就陪著貴客賞賞花,遊遊園子吧。”
“貴客是誰?”說話的是謝家二老爺的嫡長孫謝玉滿。
謝承君笑笑,“容哥哥先賣個關子,午後就知道了。”
說完,朝旁二爺看了一眼,兩人雙雙齊去。
從頭到尾,謝承君的眼睛就沒有向謝玉淵瞄過去。這三妹妹行事咄咄人,並不是個好相與的,沒有四妹妹溫可人。
他不喜歡!
這時,談先生走進學堂,眾按捺住心裏的好奇,坐下來聽先生講客。
謝玉淵這才睜開眼睛,用手支起香腮,目幽幽看談先生看過去。
恰好此刻,談先生銳利的目也正向看過來。
四目相對,謝玉淵盈出一個笑,率先挪開了視線。
談先生卻是心裏咯噔一下。
這些年在大戶人家教書,見過的閨中子不下百人,頭一回見雙目能與對視的,寥寥可數。
一來是先生的威儀;二來是不茍言笑麵龐。偏偏這個三小姐對一懼怕都沒有,可真是個怪人。
這麽一來,談先生忍不住頻頻注目。
謝玉湄見談先生的目總往謝玉淵看過去,心裏又開始氣不過。
往日,淡先生最表揚的人是,這賤貨一到,連清高的談先生都恨不得上去拍幾下馬屁,真真可恨啊!
謝玉淵並不知道旁人的想法。
前世,和談先生僅僅幾麵之,在一次和謝玉湄衝突後,就被趕出學,為此,還傷心好一陣子。
而現在,不得不用到學上課,好回房裏看的醫書去。
……
早課上完,貴們領著各自的丫鬟回房。
謝玉淵剛到青草堂,就聞見了一香味,到後院一看,小廚房竟是支了起來,兩個中年婦人在灶前忙碌。
羅媽媽迎上來,低聲道:“小姐,這兩個人都有些不妥,你看……”
“先留著,人一來就被趕出去,有人會說我這個三小姐脾氣太壞。”
羅媽媽也是這個打算。
眉心有一道深深的褶皺,笑起來的時候也有,總是顯得有些憂慮,“奴婢懂些藥理,每日的吃食會當心的。”
謝玉淵拉過的手,安道:“這會們還不敢手,媽媽隻管放心。”
午飯,兩個廚娘做了一道蠔油牛柳,一道首烏丁,一道明珠豆腐,一道油悶草菇,另有一道西湖銀魚羹。
謝玉淵嚐了嚐,把李青兒到跟前叮囑了幾句。
從這日起,李青兒便不在三小姐跟前侍候,而是給兩個廚娘打下手,順便師學藝。
……
午飯用罷,謝府上下本該是午休的時間,然而這一日,福壽堂的丫鬟來請,說有揚州巡鹽史府送了幾匹料過來,請三小姐過去挑選。
謝玉淵心裏無端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大哥哥裏的貴客是誰。
“我知道了,一會就來。”
傳話丫鬟一走,羅媽媽便低聲道:“小姐,揚州巡鹽史府姓陳,名海,乃是前科的榜眼,本籍貫是姑蘇人氏,聽說祖上世代列侯,很皇寵,陳家剛剛到任三個月。”
謝玉淵笑笑不語,一雙黑的眸子遍地雪,顯得分外黑沉。
“媽媽,下午怕是陳家有人要來,你幫我換套素淨的秋衫,不用配戴什麽首飾,越不惹人注意越好。”
羅媽媽大不解。
揚州府的巡鹽史可是從三品的職,別說謝家二爺比不上,就是整個江南地區,能比得上的也寥寥可數。
那可是個得不能再的差事了,必是要皇帝的寵臣,才能坐牽這個位置。
揚州府有頭有臉的世家小姐,哪個不想攀附嫁進陳家。
謝玉淵淡淡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
謝玉淵到福壽堂的時候,堂屋裏一片熱鬧。
八仙桌上擺著五匹蜀錦,質地,澤繁複致,一看就是華貴無比。
倘若製穿在上,必會顯得人明豔奪目,氣質不凡。
“三妹妹來了,坐吧。”謝玉湖向招了招手。
謝玉淵笑瞇瞇走過去坐下,目掃了上首的太太一眼,便開始眼觀鼻,鼻觀心。
謝玉湖怕見識短,耐心的解釋道:“這些都是名貴的蜀錦,有錢也難買到。三妹妹一會自己挑了喜歡的,讓府裏的繡娘做裳。”
“原來,這就是蜀錦啊,今兒總算是見著了。”
謝玉湄在一旁聽了,暗暗的罵了句“鄉佬兒”,目又落在那匹紅的蜀錦上,頗有些心。
這紅,紅得很正,鮮豔豔麗,很抬自己的皮,老天保佑可不要被旁人挑去才行。
謝太太自己挑了一匹素淨的,便命顧氏挑。
顧氏一看統共還剩下四匹,自己再挑,府上小姐不好分,忙笑道:“蜀錦難得,就讓府裏四個小姐一個挑了匹吧,都到了花一樣的年紀,們穿了都比我好看。”
邵姨娘也笑道:“是啊,太太,就讓姐兒們挑吧。”
謝太太也正是這個意思,府裏兩個大的,快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正是要打扮的時候。
“你們幾個丫頭還不快挑。”
這時,謝玉淵突然站了起來,“祖母,我的那匹讓給大伯母吧,我人兒小,不住這麽貴重的裳,大伯母為府裏勞心勞力,最該做幾好服穿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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