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宸圭最後那句話竟落進了漙兮的心底，回到宿舍去，夜深人靜了，還忘不掉。

總是忍不住將那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拆開了，翻翻覆覆去猜著那背後的用意。

——是說，他給陳娜紅送花兒的這份心意，不過只一天之薄罷了？

——還是說，人如花，陳娜紅在他心中的魅力，不過一天之短？

——又或者是，他送花特地選在那一天，就是爲了配合他那一天其他的安排去？

老男人的心思，知道不該猜。就好像數學再好的小學生，也別拿著大學的概率題來做似的。

可是卻還是睡不著，漙兮索將遮的牀簾拉嚴，漫無目的地刷手機。

不期然，那天黃老太太的話，還有白蕤看《閃電俠》時候口而出的“二重”，叉浮現在腦海裡。

深吸一口氣，在手機中輸“二重”的字樣。

原本以爲跳出來的頁面，必定都是一大片科幻作品，可是漙兮怎麼都沒想到，那排位居高的，竟然是《大公報》的一則新聞。

新聞題目爲《疑有一學生墮跪被捲車底——地鐵佐敦至旺角三站，昨暫停通車逾一小時》。

乍一看這還是規規矩矩的新聞題目，但是重點其實卻是在下面的小標題——“千逾乘客影響，檢查無發現”。

漙兮莫名脊樑一涼。

將這個題目彙總起來，就是說涉及千餘人的地鐵站，衆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見有一個學生掉進鐵軌，因此地鐵才停發——可是檢查，卻沒找到那個學生？

在這個流量的時代，太多靈異事件不過是聳人聽聞的噱頭，一分渲染一萬分，剝繭之下都是假的。

而那樣的炒作新聞，也多數只有一位或者數位目擊者，本就天然帶著編故事的可能——可是這樁事件，卻是涉及千餘人，又在地鐵站這樣的人叢極爲集的公共場合，編故事的可能極爲微小，故此《大公報》這樣的也纔會登載出來吧？

漙兮忙細看容。

報紙上的日期是1981年11月11日，說當地鐵進站之時，在衆目睽睽之下，一名16歲左右的學生忽然縱跳落鐵軌中。據當時的車長說，他是親眼看見那名孩兒跳落鐵軌，所以立即啓剎車，但是可惜那名學生還是被捲車底，車底傳出淒厲聲，車長也清晰到腳下車板下列車碾過生的震。

可是當警方和維修人員合力翻開車時，鐵軌上卻什麼都沒有，甚至連一滴都沒有。

更詭異的是，這事件經過各大報紙報道之後，有一個孩兒聲稱，那跳落鐵軌的孩兒跟本人一模一樣。是親眼看見一個那個一模一樣的孩兒跳下鐵軌，嚇得急忙跑出地鐵站，改乘的士回家。

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一模一樣的自己，曾經在游泳的時候出現過相同的形……

漙兮看得寒都立起來了。

單憑一張報紙的圖片，不敢確定這圖片是不是PS過的；而且就算報紙是真的，卻也已經畢竟是1981年的事，時隔三十多年，更無從分辨真假。

只是這事卻更讓黃老太太的話在腦海中，再也無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