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漙兮毫不留地穿，堂堂肇總一點都沒惱。

不但沒惱，還反倒開懷大笑，甚至於，好懸都沒手舞足蹈。

他拍墨離的肩膀，眉飛舞道，“我的天吶，怎麼這麼聰明啊，竟然能連著揪出我兩個錯兒來！”

“墨離，你怎麼了？咱們倆可是打小兒一起長大的；你怎麼就沒聽出來，卻都被聽出來了？”宸圭故意瞟著漙兮，“難道說，我跟認識不過一個月，可是緣分卻已經超過咱們倆這二十年去了？”

墨離和漙兮兩個人的臉都變了。

漙兮自是滿面通紅，墨離則是面如紙。

唯一還算能置事外的白蕤，袖手旁觀著，一雙眼珠子已是左右流轉，噙著各種不可言說的意味。

漙兮看墨離一眼，知道墨離不方便說話，這便淡淡一笑，“肇總說笑了。墨離與肇總世，如今又是肇總的下屬，他就算聽出肇總話裡的紕，卻也不好意思直接指出來罷了。”

“而我終究與肇總是陌生人，我又年輕，所謂初生牛犢，也不怕開罪肇總……僅此而已，肇總千萬別想多了。”

這樣再度當面頂撞，宸圭卻半點沒有不快，依舊滿面滿眼的笑，靜靜凝視漙兮，“……我就喜歡你這樣不怕開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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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圭這句話說完，連白蕤都咳嗽了。

漙兮一張臉更是紅得不自在，墨離一雙黑曜石般的瞳仁卻失去了彩。

“肇總，我不喜歡這樣淺言深的話。”漙兮閉了閉眼，“我與肇總，到眼前這一回，不過第二次正式謀面。”

宸圭靜靜擡眸，笑容微斂，一雙眼卻更是明亮耀眼，直接灼著漙兮去。

“……萬人叢中一握手，使我袖三年香。雖然只是第二次正式謀面，可是我卻從不覺得與你陌生。”

宸圭霍地擡眼，環顧這座古老的宮城，“你難道不覺得，你我之間應該是有夙緣的麼？好像就在這裡，我跟你見過，也這樣地說過話……”

那是一種說不清的覺，可是他就是彷彿腦海中已有烙印，也是如此時一般伶牙俐齒地鬥，眼波如清流轉；

而他在畔，看著笑。

多個夜晚，沉寂無夢，心底都是被這個奇怪的篤定熨帖著，燠暖著。

三十五年來，第一次，只覺心不再落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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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形，在墨離看來，又是漙兮在臉紅，宸圭大哥在微笑……彷彿，他跟白蕤一樣，是全然的局外人。

他悄然攥拳，猛地出聲，“大哥，那您來瀋做什麼？那一單小生意，就算肖涵一個人來理都足夠了，又何必您也過來？”

宸圭不慌不忙從漙兮那收回目，悠閒地偏頭回去，住墨離，“嗯，墨離你說對了，我來瀋，自然不是爲了生意來的。”

墨離心中翻涌過一絕，“……那大哥是來做什麼呢？”

宸圭也悄然深吸口氣，再度凝眸向漙兮，“……我是，來看這盛京老皇宮的呀。尤其是西路宮區，都是乾隆皇帝修的，目下全中國保存如此完好的故宮，除了北京之外，就剩下這兒了，我自然該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