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倒是非常現實的，既然沈懷瑾都那麼說了，絕不會放棄自己的好。

沈懷瑾哭笑不得，埋頭在頭頂輕輕頂了一下，說：“小家伙！”

他一邊抱著往車子后備箱的方向走，一邊說：“爸爸現在就給你。”

“好。”

沈懷瑾將之前買下來的小型的煙花拿出來，讓林瑜站在旁邊等著。

“哇！”

小家伙得到一版煙花，更興了。

“爸爸，我可以放這個嗎？”

“嗯，可以。”

沈懷瑾還拿出另外的幾版，說：“給哥哥跟媽媽一起拿過去，他們一塊兒過來放。”

“好！”

拿著煙花趕跑過去，分別分給林安跟林小冉。

停車坪上的車輛并不多，人也不算多，即便有走出來的人，也是站在駐足看著這一家幸福的人兒放煙花的。

歡聲笑語，林小冉就站在一個角落，拿著一煙花揚起，眼睛卻是看向沈懷瑾帶著兩個孩子放煙花的地方的。

他一邊一個，幫著他們扶著煙花，子還給他們擋住，害怕掉下來的火星落在他們上。

那一保護，讓林小冉看得心中很是覺得幸福。

偶然沈懷瑾回眸，那雙眼中，像是裝著整個星空一樣，星亮極了。

林小冉覺得這一刻，好幸福。

……

“老大老大，糟了，有警察往這邊來了——”

祁言那個時候正在補眠，聽到有人在邊說，立馬清醒過來，一下子從床上翻爬起來。眸子閉，于高度謹慎狀態。

“哪里？”

“剛剛正在十字路口那邊，我跑回來的，繞路跑回來的，不知道是不是沖著我們來，但我們現在可能要轉移一個地方了。”

“快走！”祁言道。

“是。”

“其他幾個人了。”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我已經讓他們散開了，到時候就在村口匯合，引開視線。”

“嗯。”

祁言稍稍點頭，算是默認他這麼做。

在村口匯合時，天已經逐漸黑了，算得上是個好事兒。

“老大，現在怎麼辦？”

還有人在邊緣守著，看樣子本不會撤離。

祁言看著他們的行蹤，大概覺到是朝著他們來的。

“撤。”

這邊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現在必須要走。

但是又不能驅車離開，關卡那邊還有人守著，只好找了一個農夫的車輛，跟在他們后面，幾個人全都化妝這邊的人的樣子，并且還買了一些臟辮。

祁言看見都想吐，臉上也了很多黃泥，完全是兩個人，他甚至不敢看鏡中的自己，覺得要瘋。

這輩子他都會記得這樣的遭遇，從前，從未這樣狼狽過。

等他度過這一劫，便是他們償還的日子！

那些人說著這邊的語言，想來看，幾個人裝作生病的樣子，相互靠著。

祁言聽不懂這邊的語言，但是剛剛找的那個人，他兒子會英文，才有流的。

五個人在看他們說話的同時，還隨時做好了作戰準備，皆是著上備著的武。

直至放行后，才松一口氣，等到車輛離開，他才聽到司機兒子說剛剛他們差點就誤會了，幸好他們演技還不錯，要不然真的完蛋了。

祁言只是淡淡一笑。

畢竟只是告訴司機兒子，他們只是到這邊來，護照跟份證丟了，想出去找大使館補辦。

祁言正在想，這兩個人要不要到時候直接給理掉，屬下也看見他瞇著眼看他們兩父子的樣子，算得上是明白他的意思了。

視線撞在一起，幾個人視線相接，算是已經達了共識，一會兒直接手，然后開車離開。

可是到了某個地方時，司機下車去了。大家就準備挑這個時候手，外面沒什麼人，并且地方還比較偏僻。

可萬萬沒想到那個司機跟他兒子回來后，手上還多了一些東西。幾瓶水……

那兒子將東西遞給他們，只有兩瓶，說：“你們悠著點，就這麼一點兒，還有很長一段路，我跟我爸都習慣了，等到了那邊才吃東西，怕你們不住。”

小男孩用英文講，還有些撇腳，有些詞他甚至想不起或是不練。

但是祁言卻明白了他的意思，臟辮下那一雙眼睛，卻是黑得發亮，里面一點兒東西都沒有，清澈如水。

祁言握著武的手，竟在不知不覺間，緩緩放下了。

其他幾個人也看中了他的心思，跟著一塊兒放下來。一個人接過來，遞給祁言。

祁言沖著小男孩笑了笑，點點頭，說了一句謝謝。

他也笑著，坐回座位上，車子繼續往前行駛。終于抵達目的地。

祁言單獨給這對父子多一些錢，他們當即就直接還回來，但是祁言堅持，他們也就說著「謝謝」道別了。

祁言看著這一對淳樸的父子，陷深思。

“老大，我們還是找個住下的地方吧，別看了。”一個人說。

“嗯。”

祁言也不明白，這世界上的人，真是無奇不有。以前他窘迫的時候，多的是看他笑話的人，甚至在路邊留宿的時候，還有人朝著他的方向丟了一個水瓶子，說他好賤，好手好腳都在那里討生活，不知道找事做，那剩下的水賞給他喝。

當時他不過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卻看遍了世間百態。

他那時候沖，聽別人這麼說，自然是不了的，直接站起就去抱住人家后背，勒住別人脖子。

可對方到底是比他大上好幾歲的男生，并且還是街道上的混混，他哪里打得過？

當然吃了虧，臉上也掛了彩，后來，他就慢慢學狡猾了，畢竟生活所迫，去跟別人搶吃的東西，霸占別人睡覺的地方。

他覺得這世上所有的人東西，都是要靠搶才能得到的，你不出手，就有別人要來打你的主意，只要掌握了主權，霸占全部，才能不被別人欺負，別人才會尊重你。

他學得的都是掠奪，他忽然想起林小冉說的“祁言，你其實本不懂，你也不配，是自由，不是占有。是善良，可你太狠了，你簡直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