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打算告訴嚴曉君嗎？”問。

顧夕岑慢慢發車子，“這是哥的決定，有他的理由。”

林悅爾向窗外，掃過那幢蔽的建築，淡淡的說，“有什麼樣的理由，是會讓母子分離的？”

顧夕岑側頭，將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傷痛看在眼裡。

他知道，有些傷埋得很深，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逝掉的。

“麟兒是哥的兒子，經歷過那麼多，他一定只會想要給他最好的照顧。”顧夕岑並沒有要替哥說話的意思，十分中肯的說。

“……有辦法了嗎？”安靜的問，有關這個孩子，放下太多。

“哥已經爲麟兒單獨準備好了一個專業的醫療隊伍，現在只等腎源。”顧夕岑邊說邊發車子，拐出去時，他鬆開一隻手，過來握了握的，“怎麼這麼冰？很冷嗎？”

他的口吻，流出自然而然的關切，林悅爾回過神，一笑，“我的質偏寒，到了冬天就是手腳冰冷，已經習慣了呢。”

他皺眉，一直都用自己的手溫暖的，“下次出來記得帶暖手袋。”

“哪裡會記得那麼多啊。”上說得漫不經心，可被他捂著的手，一下子溫暖了起來，這暖意一直流竄到心底。

顧夕岑側眸凝，“你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了，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負責替我照顧好自己。”

林悅爾臉一紅，心跳又變得不規則，就像個竇初開的小生，有幾分無措，擡頭看他，眼眸不自覺的綻出和暈，“顧先生，麻很不適合你冷豔高貴的形象。”

顧夕岑挑眉，有種似笑非笑的魅氣質，“這種程度的就麻了？那以後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林悅爾不適應太曖昧的氣氛，不太懂得理，只得裝傻。

此時，紅燈，車子停下。

顧夕岑扭頭，一雙眸幽亮幽亮的，盯著，脣角肆意上揚，“林小姐，顧先生很喜歡你這件事， 你知道嗎？”

林悅爾被他問得愣住了，張了張，臉頰紅得很，在他浮起碧波瀾的眸中，看到了自己心的模樣。

真的……人。

立即別開目，抿著有點乾的脣，聲音不自覺放低，“倒是聽他提起過。”

顧夕岑的笑意加深，“顧先生說，他認定的，就是一輩子的事，要你有這個覺悟。”

林悅爾心跳得更快了，一輩子……好像很久，久到都不曾想象過那麼遙遠的事，可在他說來，卻是那麼簡單不過。

此時，綠燈，他繼續發車子，卻沒有要停止談話的意思，“林小姐，你可不能想太久，顧先生貌似很搶手。”

一聽，林悅爾撲哧笑出了聲，“顧先生要不要這麼自信啊？”

顧夕岑側頭，朝揚起一側脣梢，“不是玩笑。”

這話若是換作另外一個人說，炫耀分居多，但在他說來，就是事實。

林悅爾真是哭笑不得，“有人告白是這樣的嗎？”

顧夕岑歪頭看，“挑種你喜歡的方式。”

口吻輕鬆，卻不無霸氣。

林悅爾一滯，怎麼聽著都像是在撒，窘迫的避開視線，“我……我纔不是這個意思呢。”

顧夕岑勾起脣，“那聽好了，對我來說，這種話，我一生只會說一次。”

林悅爾下意識的回眸，清亮的眸子裡，映出他溫的側。

又到了下一個路口，紅燈，車子停下，他順勢回頭，盯住一好奇蔓延的姣面容，一字一句，“我你。”

林悅爾渾一震，有電流，好像瞬間就流竄全，最後直擊心臟，震得那裡一陣麻……

這無比神聖的三個字，由他說出，了層裝飾後的華，多了幾分震懾人心的魔力。竟被震得無所適從，有點膽怯，有點興，又有點……期待。

完了完了，混了，沒辦法保護冷靜，更沒辦法坦然的繼續面對他。

顯得侷促，臉頰似酒醉後的酡紅，長而卷的睫抖著垂落。

見如此，顧夕岑笑出了聲，在綠燈時發車子，“告訴了你一個很早以前的而已，別那麼驚訝。”

聽他說是很早以前，林悅爾微微擡頭，不好奇的問，“是多久以前？”

想知道，他在多久以前就……喜歡上了自己。

“你第一次無助的時候。”他的回答，讓愣了愣。

顧夕岑轉過頭，手的發，眸中似焰火綻放，絢麗繽紛，“所以，做好這個覺悟了嗎？被我喜歡，就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會放手的。”

林悅爾心跳得快要竄出嗓子眼，這樣強勢的表白，真真出乎的意料，看上去更不似顧夕岑淡漠的風格。

但……竟不討厭。

反而，還有點喜歡。

被他這樣的人著，一定是很幸福的事，這一點，毋庸置疑。

只是，真的有擁有這樣幸福的權利嗎？

曾經，是他大哥的妻子。

曾經，孕育過他大哥的孩子。

曾經，的生活裡只剩下了對他哥的恨。

這些，都可以忽略嗎？

不確定，心也變得搖擺，不知該何去何從。

從忍不安的表裡，他似乎讀懂了什麼。

他對這個人的瞭解，不是一朝一夕。

“小悅，你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他低聲，嗓音磁悅耳，“正因爲是你，所以，我更加憐惜，更加舍不開，更加的。你能明白我在說什麼嗎？”不等回答，他卻是自顧的一笑，“老實說，我都不明白。因爲，我第一次這麼在意一個人，在意到，發生在上任何一件事，都能構我的理由。”

林悅爾聽著，眼圈竟不自的紅了，心頭那隨時都繃的弦，終於，一點點鬆了開。

放任他的溫流竄，將灌溉。

車子繼續行駛，林悅爾瞇起眼睛，頭抵著車窗，任由溫的拂在臉頰上。車正放著舒緩輕的鋼琴曲，像只慵懶的貓，思緒沉眠，只知道，有他在邊，安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