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章 從此與君絕
楚園----公主府----皇宮----公主府。
這是回建康第一日,楚玉的行程。
縱然最開始的時候有彷徨不安,甚至近家怯,可是一日下來,楚玉已經能夠以十分鎮定的神,面對花錯質疑的目。
從楚玉下午宮始,一直到傍晚回來,花錯一直就靜靜的站在公主府進門的地方,他抱著劍,驕傲的臉容好像已經抑不住某種衝,可是他依舊抑著等待著,等待楚玉給他一個答覆。
今天楚玉去和桓遠說話前,他問容止在哪裡,那時候沉默片刻,告訴他這件事待會再說,這一待會,便待到了現在,和桓遠說了話便立即宮,直至夕西下,才終於返回。
秋天白日簡短,太也落得比夏天要早些,晚霞的餘暉好像,但是花錯覺得很自在,他習慣,正如他習慣劍,這是劍客的宿命。
楚玉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沐浴在似殘的輝裡,紅鮮豔的花錯。
見花錯要張口,楚玉搶先微微一笑,衝他擺了擺手:“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可是不要著急,就算有什麼事,也先等我吃飽了飯再說吧?”
又走幾步,便見藍迎上來,行了一禮後對楚玉低聲道:“公主,隨您一道回來的那位蕭公子還沒有走,現在正在流桑公子那兒,您打算如何置?”
楚玉不由得“啊”了一聲,失笑拍了拍額頭:竟然把蕭別給忘記了。進靈堂後便被自己的葬禮弄得哭笑不得,之後注意力又迅速轉移到了別的方面,竟然忘記了與一道前來的蕭別與其說是善忘。倒不如說,是因爲本就沒有太認真的把蕭別放在心上。
楚玉皺了下眉,想起自己在楚園聽到地曲子。那琴曲十分的悲傷,既然桓遠等人以爲死了。那麼蕭別應該也是有相同的誤解,所以在乍見到時,他纔會太過驚訝,導致一時失手挑斷了琴絃。
楚園看門地僕人說過,蕭別在那裡彈琴。是在懷念一個故人,而這個故人,如今想來,顯而易見就是自己了。
相比起對蕭別的漫不經心,蕭別對卻是極爲認真和用心,這種眼中地不對等關係讓楚玉十分不自在,和蕭別本來應該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之所以會有現在這個狀況,皆是因爲山公主。能聽懂蕭別琴音的人是山公主,能指出他謬誤的人也是山公主,高雅懂得鑑賞的還是山公主。與楚玉半頭髮地的關係都沒有。
然而那個讓蕭別百般牽掛的人,已經早就不在了。
楚玉心裡低嘆一聲。又細問了藍一些事。便吩咐去自己房中取一件東西,便先去流桑的住。一院門,楚玉便看見前方亭中的兩個人,地上坐著的那個是蕭別,而眼的站在一旁的,則是流桑。
蕭別在教流桑彈琴。
藍告訴了楚玉原委:今天楚玉突然跑回來,拆了靈堂見了桓遠,又匆匆的宮,便將蕭別撂在靈堂裡,讓蕭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後來流桑閒著沒事跑來與他攀談,得知他擅長彈琴,便拿了一琴過來,纏著讓他教,蕭別也便順勢留在府等著楚玉。
流桑是先看到楚玉地,他歡一聲,飛快的跑了過來,十分練的抱住楚玉地手臂,用臉蹭了兩下。
楚玉隨手了下他的頭髮,目卻一直著蕭別。
蕭別也在此時擡起頭來,毫不避讓地對上楚玉地目,片刻後,他淡淡地道:“我近來又製出一支新曲,你能否聽上一聽楚玉一笑,搖了搖頭,此時藍匆匆忙忙的小步跑來,手上拿著一本用藍緞包著書封地冊子,楚玉接過來打開看看,確認無誤後走過去轉遞給蕭別:“蕭兄,這是我送給你的贈別禮。”
話音才落,蕭別的面便陡然一寒,他沒有去接那書本,只著楚玉,冷冷道:“你這是何意?”
楚玉好像沒看到他寒冽的眼神,的目垂落在藍緞書封冊子上:“這是公……這是我寫下來的對琴曲的心得。”這大概也是,山公主唯一留給蕭別的東西。
蕭別冷笑一聲,他推開前的琴,緩緩站起來,道:“公主殿下,我再三前來,並不是爲了辱而來的。”
楚玉不爲所,的心神遊離在外,冷漠的注視著自己和蕭別,控制自己的聲音平靜得不帶:“倘若蕭別兄覺得到了侮辱,那麼大可離去,建康城並不是久居之地。”
蕭別著楚玉半晌,忽然笑了起來,他笑得很冰冷,眼中的冰霜好像要滿溢出來一般:“公主說得極是,蕭別告辭。”
他冷冷的說完,便快步踏出,從楚玉邊越過。
蕭別不是沒有傲氣的,出高貴,在家族中重視,通高雅樂,這三樣加起來,足夠蕭別自傲,他之所以願意對山公主拜伏,也僅僅是因爲比他在某方面站得更高,眼界更
伯牙子期高山流水,幾乎每一個琴者,都在潛意識裡希找到一個知音。
蕭別也是。
縱然山公主聲名不堪驚世駭俗,可是能聽懂他的琴。
但假如一次又一次的曲意接近,換來的是漫不經心的漠視,最後甚至是顯而易見的驅逐,縱然知音這兩個字有多麼重,蕭別的自尊也難以忍。
建康已經不是留人之地,他的鐘子期不願意聽高山流水,這裡縱然有多繁華,可是看在眼裡,也不過是滿城蕭瑟的落葉。
蕭別決定明天就走。著蕭別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楚玉悄悄的吐了一口氣,假如記憶不錯,歷史上的政變應該越來越近了,假如蕭別繼續和往,恐怕會讓他牽扯危險之中,倒不如趁著他尚未局,將他走。
公主府裡的其他人已經與牽扯太深,必須同進退,只有蕭別不同,他尚未局,尚可。
這樣也好。這法子也許有些急進,也許會傷害到蕭別的自尊,但是楚玉並不太關
原本就不是蕭別的知音,如此快刀斬麻,也算是痛快淋漓,今後不必掛礙。
楚玉了一下流桑的頭髮,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流桑,我把教你彈琴的人給趕走了,你若是想學琴,我讓人給你請個琴師來如何?”
流桑拿臉蹭下楚玉的手背:“公主不喜歡他,那我也不喜歡琴了……”蹭過之後他想起來,“公主,容止哥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年紀雖然小,卻並不是一無所知,楚玉單獨回來,避而不答花錯的問話,花錯一下午沉著臉,這些已經足夠讓流桑有了不妙的預。
“是啊。有話大可直說出來,何必一等再等?”後傳來花錯有些冷的嗓音,“公主可是在害怕什麼?”
一直默默跟在楚玉邊的越捷飛覺到花錯針刺一般集的殺意,下意識的握住了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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