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葉芷蕓乖巧的應了一聲，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羊放到碗里。

墨宸淵給舀了一小勺濃湯：“此湯補，你喝一些，之后便不可吃了。”

葉芷蕓小喝了一口，咂咂：“真好喝。”

墨宸淵長眸微閃，回頭便對后的婢吩咐：“命廚房留些膳湯。”

這話一落那婢就明白了，福禮「是」的一聲便去了廚房。

戰王府人，只有璇夫人墨宸淵跟葉芷蕓三人，親戚也，也就葉芷雪一個，所以院中百余席桌，就數主桌最是冷清。

原來主桌上還有李福跟徐嬤嬤的位置，只是徐嬤嬤年紀大，才出來個面，關節的風病便起了，葉芷蕓見狀忙讓回房休息，不敢讓瞎折騰。

至于李福，那是想坐都沒空坐，前面是忙著在門口招待收禮，現在就已經跟來賓打了一片，逢人三句不離小千金，看那樣子驕傲極了。

葉芷蕓見著，忍不住打趣了聲：“李伯當真是與人自來，這才多久，逢人便已有說有笑。”

墨宸淵挑眉：“蕓兒這麼以為？”

墨宸淵這一反問，葉芷蕓頓時笑了：“我倒忘了，李伯管理戰王府外，這些人他怕是早早就打起了道。”

就算不打道，那戰王府跟他們也有生意來往，李福這是想不認識都不行。

除了主桌上的人葉芷蕓是認識的外，便還有護國將軍夫人的那一桌是認識的了，將軍府人丁興旺，一大家子人還分了兩桌才坐得完，好生熱鬧，葉芷蕓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貿然過去擾了興致。

“戰王殿下，戰王妃。”閑聊之間，一個男音在院中響起。

葉芷蕓抬眸去，眉尖不由微挑，原是先前跟墨宸淵討論的那個白書生。

只見他手執折扇，微微恭首：“在下何柳，有一疑問，在在下心中盤旋已久，今日赴宴，便是為了在王爺與王妃口中得到答案，不知王爺與王妃，可否為在下解答。”

“那就要看是什麼問題了。”葉芷蕓笑道。

“此問，只有王爺與王妃能答。”

葉芷蕓微微昂首：“你說。”

“在下聽聞，王爺與王妃與朝廷決裂，城中稅收經王爺手，已不再上朝廷，城中如今也開始大興土木，宮殿盤山而建，如此種種，在下可否認為，王爺可是要自建皇朝？”

此話一出，宴中的眾人都噤了聲。

這樣的問題，沒有人敢在明面上問。

墨宸淵與朝廷對抗，從這些日子的戰事中就能看得出來，而建造皇宮一事，縱使心里猜得到，卻又不敢去多想。

墨宸淵要自立皇朝，那他們不管是同意還是反對都沒有選擇，他們只能聽從墨宸淵的安排。

郭城原是大越的領地，他們原是大越的子民，現在卻要因墨宸淵另立皇朝而變另一國的子民，短時間，他們心里多多都會有些迷茫與不適。

葉芷蕓聞言沒有回話，而是將目投向墨宸淵。

墨宸淵長眸微沉，他看向那名白書生，吐出一個字：“是。”

縱使答案在他們預料之中，可親耳聽到，眾人心里還是一片震驚。

何柳忽而一笑：“那便好辦。”

他雙手作揖，垂眸：“在下六年前進京科考，舉進士，一切本該順應天聽，但回鄉后皇恩卻遲遲未到，遂查，方知在下的進士之名不知被何人抹去，在下對此事一直耿耿于懷，至今云未散。”

“所以？”葉芷蕓好奇。

“在下不才，在王爺與王妃面前遂自薦，王爺自立皇朝，在下愿隨其左右，談兵論戰，出謀劃策，鞏固江山！”

說話間，何柳眉宇一不茍，神帶著一不甘心的執著。

葉芷蕓不由笑道：“你說你六年前中舉進士，卻被人抹去進士之名？科舉乃國之大事，殿試更是大越皇帝親自監考，你若舉進士，誰敢將你的姓名隨意抹去？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面對葉芷蕓的質疑，何柳毫不在意，說道：“王妃娘娘，在下是否中過進士，又是否真被抹去進士之名，如今已經不重要，在下道出此事，便是想告訴王爺與娘娘，在下空有一治世之才，卻無法發揮其作用，在下不甘！”

他直視葉芷蕓，清秀的眉眼著一沉睿：“如今戰王殿下要建立皇朝，有君無臣，可算皇朝？王爺與娘娘心里都清楚，皇朝有君無臣不可，有君無百姓亦不可，今日在下自薦，便說明在下有勇亦有謀，還王爺與娘娘，慎重考慮。”

對于何柳的一番言辭，葉芷蕓心里很是欣賞，畢竟能在墨宸淵的面前做到面不改的，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而且有一點他說得很對，如今他是不是進士，有沒有中過進士，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六年過去，他還懷有那一腔熱，縱使心里不甘，他也沒有做過對不起他人的事，而是靜靜等待時機，等待賞識他的人出現。

當然，是不是真有本事，墨宸淵自會考核。

若他真如他所說的那麼厲害，那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葉芷蕓角似要止不住的上揚，卻又因為要端出一副高冷的樣子生生將那笑容忍下，墨宸淵神沒有多大的變化，長眸淡淡的看著何柳，良久，才勾了勾薄：“李福，記下。”

“是。”李福忙恭首應聲。

見此，葉芷蕓才緩緩起，笑道：“原想著今日是小的滿月宴，只希大家飲得盡興，未想要讓其他事擾了大家的興致，但既然說到了，本妃便在此多兩句。”

“明年開春，戰王府將招賢納士，就如何公子所說，開國封疆，怎能了這開國的功臣？”

葉芷蕓微微張手：“屆時本妃希，郭城大家能踴躍自薦，能人居之。”

此話一出，宴中頓時響起一片欣喜之聲！

有人起恭首，像是松了口氣般難掩臉上的興：“有娘娘這一句話，在下愿意為王爺與娘娘盡一份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