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月沉默片刻，在床邊坐了下來。發送了也好，蓋棺定論的事不想做了，送靈的事也不想做了。云王府如今也不想去了，即便那里已經收拾得干干凈凈，但是再也看不到那個子笑著等在云王府門口迎著了，還去做什麼？云離已經在天圣朝局這個大染缸磨練了出來，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知道必死無疑，日日煎熬，如今也算是解了。輕聲問，“那個孩子呢？”

“楓世子是親爹，看著呢！”上茗玥道。

云淺月抬頭看著他，臉不好，“上茗玥，飯可以吃，話不能說。”

上茗玥不屑地撇撇，但到底是轉了話，解釋道：“那個孩子從那日被容楓看顧后，便黏住了，離開他邊就哭，據說這幾日他為了照看都上不了朝。比親爹還親。”

云淺月愣了一下，想著小孩子一般都和近養著的人親近，那個孩子和容楓親近也不意外。容楓會醫，比云離和府中的丫鬟婆婆會照顧孩子，由他先看著也好。不再言語。

上茗玥見云淺月沒有的打算，對挑了挑眉，“不去云王府？”

“不去。”云淺月搖頭。

上茗玥臉似乎稍好了些，“既然不去，就收拾一下，我們啟程。”

云淺月看著他，“去哪里？”

上茗玥將羅盤一推，起站了起來，“燕王那個老頭子和云王府的老頭子會晤，十分融洽，派人來傳信，讓我們去見他們。”

“不去！”云淺月聞言果斷地拒絕。

上茗玥一愣，顯然沒料到不去，揚眉，“為何？難道你在這皇宮住得不愿意離開了？”話落，見云淺月不語，他道：“燕王的條件，你不去，不讓玉太子發兵前往青山城相助天圣。”

“燕王能阻攔了子書？”云淺月看著上茗玥。

“燕王府在東海的地位你不知道？不說一言九鼎，但也是帝王禮讓三分。他若是真阻攔，也說不定。”上茗玥走過來，手去拽。

云淺月瞬間躲開了，移形換位，頃刻間由床前到了窗前。

上茗玥手抓了個空，轉，看著與他隔了數丈的云淺月，眉梢揚起，“小丫頭，數日而已，我便奈何不得你了？”

云淺月背轉過子，看向窗外，聲音冷清，“上茗玥，一局棋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說了算的。你了戲想再出戲，也該問問戲里的人同意不同意。”

上茗玥子驀地一僵，失了聲。

云淺月看著窗外，帝寢殿夜風細細，薄暮籠罩，往日里看著如一個大牢籠，今日再看，又如何不是九重宮闕，風景如畫？沒聽見后再有聲音，轉向殿外走去。

“你去哪里？”上茗玥抬步去追云淺月。

云淺月先他一步出了殿門，隨著走出，殿門“砰”地一聲關閉，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上茗玥，你再往外走一步，仔細萬箭穿心。”

上茗玥要踩在門檻上的腳猛地一頓。

云淺月已經站在院中，對四下冒出來的弓箭手沉聲吩咐，“若是他敢走出帝寢殿，就箭！無論生死。聽到了沒有？”

“是！”帝寢殿外包圍的人齊齊恭敬地應聲，上萬只箭羽散發著森森鋒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