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月出了西楓苑,聽到后有腳步聲追來,停住腳步,駐足等著。
云離快走幾步追上云淺月,面溫緩,“妹妹,我送你出府。”
云淺月也不推,點點頭。
二人走到路上無人,云淺月才低聲道:“娘親與你說了嫂嫂的狀況了吧?”
云離低著的頭緩緩地點了點。
云淺月偏頭看著他,他雋秀的側臉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暗影。輕輕一嘆,“我竟然一直沒發現的竟然,若非看到娘親開的藥方,幾味藥如此晦地說明了它的問題,我也發現不了。”
云離薄抿起。
云淺月手拉住他的手,看著他,“哥哥,也許當初我錯了,真不該讓你娶。”
的指尖溫暖,似乎帶著某種力量。云離看著云淺月握住他的手,片刻后,抬起頭,面昏暗,但眸溫暖,“當初的形不容拒絕,無論是誰,我為云王府世子,都會有一個公主嫁給我,我知道妹妹是給我選了最好的。況且一直很不錯,也好,比尋常子堅韌,我是真的喜歡。”
云淺月看著他,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比起對南凌睿,對云暮寒,妹妹對我最好。”云離溫和一笑,似乎暖碎了般的溫暖,“皇上讓你做兵馬大將軍,定然有所籌謀,怕是知道南凌睿和云暮寒的事,故意讓你為難,你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云淺月點點頭,放開他的手,繼續向前走。
云離也不再說話,跟著的腳步。
二人來到云王府大門口,容景已經站在那里等候,云淺月看了容景一眼,回對云離道:“哥哥,以前父王邊侍候的綠枝,玉鐲說春年的時候得了傷寒一病不起,請大夫看了嗎?”
云離一怔,搖搖頭,“府中的事都是你嫂嫂在打理,我也不清楚。”
“我們離開后,明日爺爺和藥老會來府中住,你帶著藥老去給綠枝看看。”云淺月道。
云離點點頭。
云淺月覺得再沒什麼待,對容景說了一句“走吧”,便上了馬車。
容景和云離又說了兩句話,也上了馬車。
青泉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云王府大門口。
云離看著馬車離開,直到馬車走沒了影,他才緩緩轉走回府。
馬車上,云淺月第一次沒窩進容景的懷里,有些疲憊地靠著車壁閉上了眼睛。
容景坐在邊,靜靜地看著,過了許久,輕聲問,“見到七公主難了?”
云淺月睜開眼睛,偏頭看著他,輕聲道:“你知道嗎?肚子里的小孩還踢了我耳朵一下,如今懷孕算起來五個多月了。再有四個多月就出生了。我真擔心不住。真沒想到,這麼些年,以前住在宮里時,我每年都會去幾趟,竟然沒發現。”
容景著的頭發,溫聲道:“這也怪不得你,那是自小就植的。”
“若是早知道,就算當初拼死,我也不會讓哥哥娶了。”云淺月抿道:“我難以想象,幾日前在宮中設宴,哥哥以什麼樣的心同意明太后留下,他是徹底的放棄了,連肚子里他的骨。”
容景輕嘆了一聲,“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先知的。”
云淺月也嘆了口氣,“是啊,有些事的確不是我們能先知的。若是先知了該多好。”話落,又晦暗地道:“怪不得初開始懷孕時夜夜不能眠,噩夢不斷。”話落,低聲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上元節拿回鴛鴦燈那日。”容景道。
云淺月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容景將抱在懷里,聲道:“別想了,云離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也許在他心里,妹妹比妻子重要,甚至比所有人都重要。只要你好好的,他就能很高興。”
云淺月笑了笑,“就這個哥哥對我最好。”
容景著的臉,溫地勾畫的眉眼,不再說話。
馬車回到榮王府,二人下了馬車,前往容老王爺的院子。
容老王爺的院子并不冷清,里面有的說話談笑聲傳出。云淺月聽出是秦菁和容鈴煙的聲音,偏頭看向容景。
“從旁支離開后,他們怕爺爺冷清,時常過來陪著爺爺說話。”容景低聲道。
云淺月想著比起他們來,和容景算是大不孝,這個孫媳婦日日在府中也不來請安。算是天圣京城里面最不像人家媳婦的媳婦。
見二人來到,屋中的人立即迎了出來,容鈴煙規矩地容景和云淺月見禮,“世子哥哥,世子妃嫂嫂!”
“景世子,景世子妃!”秦菁也連忙見禮,垂著頭,似乎還是有些靦腆。
容景微笑,“不必多禮。進去吧!”話落,拉著云淺月進了屋。
二人跟著重新走進來。
“你們來了?”容老王爺坐在太師椅上,見二人進來,笑呵呵地對云淺月招手,“小丫頭過來,爺爺給你號號脈,看你肚子里有娃子了沒有?”
云淺月臉一紅,今日去云王爺那里,那個糟老頭子只顧著生氣了沒空問,如今這個又問起來了。挪步走了過去,將手遞給他。
容老王爺給號脈,片刻后搖搖頭,“哎,這雖然弱了些,但也不至于太廢,恢復得也不錯,怎麼就懷不上?你們是不是胡吃什麼避孕的了?”話落,他看向容景。
云淺月搖搖頭,紅著臉提醒他道:“沒有。我們大婚才多長時間。”
容景笑了笑,“這個該靠緣分,急也急不來。”
“我知道你們大婚才不長時間,這個是也急了點兒。”容老王爺嘆了口氣,“你們若是懷上,就不至于被那個小子算計著做什麼兵馬大將軍了。這回去南梁,路上的時候你們加點兒,爭取懷上,只要懷上,就是個盾牌。可以拿他當借口了。”
云淺月翻了個白眼,“爺爺,這還沒如何呢,您就利用上了?”
容老王爺呵呵一笑,“什麼利用不利用的,我只想快點兒抱孫子,這一把老骨頭,指不定活幾日。總要睜著眼睛看看重孫子才好。”
云淺月覺得這頭上頂著的擔子實在是有些重,不再說話。
容鈴煙笑著道:“爺爺,明日嫂嫂就出征了,您別給力了。要急也該世子哥哥急才是,他都不急,您急什麼啊!”
“你個小丫頭,別說,過些日子你及笄了,就和秦菁將婚事兒辦了吧!你哥哥和嫂子不在這府里,爺爺給你們主婚。”容老王爺道。
容鈴煙臉一紅,扭過子,道:“我不嫁。”
“嗯?不嫁?”容老王爺看著。
秦菁本來臉也紅了,此時聞言連忙手抓住容鈴煙的胳膊,急聲道:“我們早先說好的,你要嫁給我,怎麼說不嫁呢?”
“哎呀,你個呆子。”容鈴煙得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秦菁果然一呆。
云淺月看著二人,“噗嗤”笑了出來。
容老王爺哈哈大笑,“五丫頭,你什麼?你們兩相悅,男婚嫁,這是好事兒。”
容景似乎也覺得好笑,看著二人,溫聲笑道:“我們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記得五妹妹是五月生辰。到了生辰就及笄了。還有一個多月,就由爺爺做主吧!”
秦菁此時似乎才明白過來容鈴煙是害的話,為自己鬧了個笑話也紅了臉,轉回規規矩矩給容老王爺和容景作了個長揖,“謝謝老王爺,謝謝景世子全。”
“以后爺爺。”容老王爺呵呵笑。
秦菁紅著臉喊了一聲。
容鈴煙的臉如染上了胭脂,如春水一般,俏明麗。
云淺月看著二人,由衷地羨慕,這兩個人什麼也不用理會,只需要在榮王府一席之地彼此喜歡就好,而和容景比他們大不了多,卻要面對那麼多的事。在云王府因為云離和七公主帶來的云散去了些。容景說得對,沒有誰能未卜先知。
二人在容老王爺用了膳,說了讓容老王爺帶著藥老搬去云王府。他樂呵呵地答應了。
回到紫竹院,花落、蒼瀾正坐在院中的椅子上等候,見二人回來,連忙起站了起來。
云淺月見花落和蒼瀾雖然清瘦了些,但氣已經恢復如初,顯然是養得差不多了。松開容景的手,走上前,在一人肩膀拍了一下,問道:“恢復幾武功了?”
“七八。”二人答道。
云淺月點點頭,想了一下道:“我讓風去了楊邊,可是如今夜輕暖和蒼亭都在西南。雖然小丫頭機靈,我還是不放心。這樣吧。你們既然恢復了,就聯絡華笙,你們幾人一起啟程去西南助。”
“屬下二人還是跟著保護小主吧!讓華笙去助就夠了。”花落道。
蒼瀾也點頭。
云淺月擺擺手,“不必!我手中點兵十萬,用不到你們,楊那里勢單力薄。華笙等人去了也怕應付不過來。”話落,又道:“若是我猜測得不錯,羅玉應該也跑去西南湊熱鬧了。你們去了那里,也看著些。”
二人對看一眼,又看了容景一眼,見他對他們笑笑,二人齊齊點頭,“是!”
二人這些日子雖然養傷,也基本了解紅閣傳回的消息,商量一番之后,二人打算當夜啟程,云淺月覺得既然二人傷好了,早啟程一日夜好,便應允,二人前去收拾行囊離開。
容景和云淺月又商量了一番,確定了要帶走的人。青裳和傷還沒好的弦歌與容昔、容鈴煙、秦菁看守榮王府。凌蓮、伊雪、青泉三人跟隨二人去南梁。
第二日一早,云淺月醒來,天剛亮,見容景已經起床,正在桌前擺弄著什麼,疑地看了一眼,問道:“做什麼?”
“你起來看看就知道了。”容景回轉頭,笑了笑。
云淺月坐起,赤著腳下了床,來到桌前,只見錦盒里面裝著一把青翠如碧玉的玉劍。一汪青綠,分外剔,甚是漂亮,劍和容景的冰魄相差無幾,眼睛一亮,“哪里來的?”
“曾經貞靜皇后的佩劍,宮前,便封了劍銷,給了榮王了。”容景道。
云淺月一怔,沒想到這是貞靜皇后的佩劍。知道貞靜皇后是先祖榮王的師妹,當年的榮華公子何等風華,他的師妹也是武功極高,就沖這一把劍,可知是個劍之人,劍法該是何等卓絕,偏偏封了劍,同時封存的也是對榮王的心吧!
“先祖榮王死前為我雕刻那塊玉佩,言容三代后,子孫取名為景,特賜玉佩。另外也包括這把酬。”容景道。
云淺月看著這把劍,低聲道:“這把劍真當得了這個名字了,貞靜皇后用它酬謝了榮王之。他大仁于天下,不忍他苦,舍了自己,為他做到了。”
容景點點頭,偏頭看云淺月,“你要這把劍嗎?”
“你手中的冰魄是當年榮王所用的劍嗎?”云淺月問。
容景點點頭。
“好,那我就要這把劍了。雖然不是你親手打的,但這樣好的一塊玉,以及用它難得地打了一把好劍,堪稱絕世,天下再也無人打得出來了。讓它塵封,未免可惜。”云淺月手拿起劍,只覺一縷清涼瞬間傳遞到指尖,輕輕催功力,劍頓時發出歡快的鳴聲,立即就喜歡上了它。
容景淡淡一笑,“這把劍是當年先祖榮王為貞靜皇后打的。”
云淺月眸閃了閃,“將你的冰魄拿出來。”
容景緩緩拿出冰魄,放在了桌子上。
云淺月將酬放在上面,與它并排,看著兩把劍,恍然嗤笑道:“什麼冰魄、清魂、碎雪是天下三大名劍。明明冰魄和酬才是真正的一對。世人可笑,不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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