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笑而不答。

飲茶一杯后，慧明道：“師父的靈位設在他的禪房中，他本意不愿讓人打擾，可兩位與師父有緣，若是愿意的話，可到師父禪房中給他上一炷香。”

林清淺道：“勞煩慧明師父帶我們過去一趟。”

“施主客氣了。”

慧明帶著顧長庚和林清淺來到凈空大師的禪房，靈位就擺在屋里，慧明取了幾香點燃遞給林清淺和顧長庚。

林清淺接過香后，恭恭敬敬的對著靈位鞠躬了三下，上前將香在靈位前好。

顧長庚亦是如此。

上完香后，慧明道：“既然兩位上過香了，師父讓小僧轉達的話，小僧也轉達給施主，小僧送兩位施主出去。”

林清淺深深的看了一眼凈空大師的靈位，低聲道：“好，多謝慧明師父。”

兩人隨慧明師父出了竹林小院，不巧在門口上了前來的皇帝。

顧長庚和林清淺趕忙行禮，一同說道：“見過皇上。”

“平吧。”

“謝皇上。”

皇帝銳利的眸子微瞇，目在他們兩人上晃了一下，道：“三小姐和顧將軍竟然一同在這蘭若寺，是聽聞凈空大師圓寂過來上香的？方才聽聞慧明師父請了凈空大

師有緣人前去竹林小院，這兩位有緣人……莫不就是三小姐和顧將軍？”

林清淺搶在顧長庚之前開口道：“回皇上，是的，先前凈空大師曾給臣批命，因此有了一面之緣。”

皇帝：“哦？是嗎？聽聞凈空大師給有緣人留了東西？不知朕可否問一問，這凈空大師留了什麼東西呢？”

顧長庚道：“回皇上，凈空大師留的不過是蘭若寺自制的茶葉。”

皇帝怔了一下，眼神狐疑地道：“凈空大師留給你們的只是茶葉？”

“是。”

皇帝目落在顧長庚后寒夜端著的托盤，見上面放著確實是茶葉，這才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皇帝道：“既然如此，朕進寺廟上香，三小姐和顧將軍請自便吧。”

林清淺行了禮，道：“是，皇上。”

看著皇帝影進了寺廟的殿，慧明道：“兩位施主，小僧不遠送了，兩位慢走，保重。”

“慧明師父，保重。”

兩人從蘭若寺出來，行至寺廟門口的時候聽見前來上香的百姓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的。

林清淺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顧長庚卻聽的一清二楚。

“凈空大師為何愿意讓他們進竹林小院……聽聞皇

上要去凈空大師靈位前上香都被攔下來，說是凈空大師生前代不愿讓人打擾的……”

“是啊，皇上都只能在殿上香，他們怎麼就進去了？”

顧長庚不著痕跡的皺起了眉頭，他側首著林清淺的眼神有些復雜。

方才慧明師父一番話，他知道凈空大師是留給林清淺的，可話中是何意，他不懂，但他察覺到林清淺必然知道是何意。

和凈空大師之間有何事是他不知道的嗎？

……

蘭若寺的殿。

皇帝要進去上香，普通的百姓早已經被攔在殿外，皇帝邁步進去殿后，點燃了三炷香，拜了三拜，李全將香在香爐中。

待李全重新回到皇帝旁時，皇帝低聲道：“讓人去找蘭若寺的師父打聽一下，看是否打聽到慧明師父到底對顧將軍和三小姐說了什麼。”

李全道：“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辦。”

李全退出殿后，皇帝抬眸著大殿供奉的佛像，神若有所思起來。

當年凈空大師曾為他批命，帝王命格，可還有一句不曾被世人知曉，秦家的天下絕于他手。

他曾多次詢問凈空大師此話何意，凈空大師卻是半句都不再。

過了

半柱香時間。

李全回來了，道：“稟告皇上，奴才去跟蘭若寺的師父打聽過了，三小姐和顧將軍一到蘭若寺就被慧明師父親自請到竹林小院，在里面約一炷香的時候兩人便出來了，至于在竹林小院中，慧明師父與他們說了什麼，無人得知。”

皇帝沉默不語，垂著眼眸，不知在尋思什麼。

李全忐忑地問道：“皇上……可要奴才去問問慧明師父？”

皇帝沉聲道：“不必了，走吧，回宮。”

“是，皇上。”

……

回城的路上。

馬車里，顧長庚坐在林清淺旁，方才慧明的一番話在他心中反復琢磨了幾遍，卻還是不解其意。

既來之則安之？仿佛夢中之事？

這兩句話指的是何事？

林清淺察覺了顧長庚異樣，抿了抿，道：“長庚哥哥，你是否在想剛才凈空大師讓慧明師父轉達的話？”

顧長庚微微頷首：“嗯。”

林清淺咬著下，猶豫了片刻，道：“長庚哥哥若是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知你，我不是……”

顧長庚打斷了林清淺的話，“清淺，你現在若是不想告知我，不必勉強，待到你愿意告知我那一天再說，無

論你瞞著我的是何事，我信你。”

林清淺聞言心中一暖，握住了顧長庚寬厚的大手，這溫熱的讓十分安心。

鄭重地道：“長庚哥哥，謝謝你。”

確實還沒想好是否要告知顧長庚，畢竟真正的來路太過匪夷所思，不是誰聽聞了都能相信的。

……

翌日早上。

攬月殿。

小云服侍安儀洗漱梳妝后，道：“娘娘，早膳已經備好了，可要用些早膳？”

安儀道：“備一份清談點的早膳，本宮送去書房給皇上。”

“是，娘娘。”

到了書房，李全公公親自出來，道：“貴嬪娘娘，您帶給皇上的膳食，奴才定會替你送進去的，但皇上說了今日誰都不見，不如娘娘改日再來？”

安儀眸閃了一下，微微一笑：“那便有勞李公公了。”

“不敢不敢，是奴才的職責，娘娘客氣了。”

小云將膳食給李全時，還帶著塞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給李全，李全接過后臉上都笑開花了，連番道謝。

安儀道：“李公公，皇上今日不見客？可是不舒適？可有宣太醫看過了？”

“娘娘不必擔心，皇上很

好，只是前幾日凈空大師圓寂，皇上去了一趟蘭若寺上香，可能因此事心不大好。”

“原來如此，那本宮便不打擾李公公了。”

“娘娘慢走。”

安儀帶著小云回攬月殿，不巧在路過花園的時候，上了迎面走來的淑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