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典章有載,太仆寺卿掌車輅、廄牧之令,總乘黃、典廄、典牧、車府四署及諸監牧,說白了這樣的位,哪怕是從三品,也沒有什麼權力。衛景昭給他定了齊奉的兒,就是把他爭儲的后路徹底斷了,往后唯有安安分分地過日子。
面對這樣的“故意”,啟和的臉上沒有毫的不快,躬道:“一切聽憑父皇決定。”
衛景昭氤氳了一笑意,“到底是你的婚事,還是要你自個兒喜歡才好。”
啟和抬首,微微一笑,“父皇擇的人必然沒錯,只要齊家姑娘是本分的人,兒臣必然能和好好地過日子。”
畢竟還年輕,說到終大事,臉頰有些微紅。衛景昭輕輕嘆口氣,對他招了招手,啟和有些茫然,走了過去,垂著頭聽訓。
衛景昭卻站起,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加大幾分,傳遞過去一種信任,“再過一陣子,你要比朕高了。這些年來,朕讓你了不委屈,但你在朕的心目中,一直是一個出的兒子,啟安還小,以后好些事,你要幫幫他,朕相信你們會一直好好地相下去。”
一句話,差不多就把大順的未來給定了,衛啟和沒有任何錯失皇位的不甘,反而嗓子然起來,“有父皇這句話,兒臣就不委屈,兒臣一定會盡心盡力輔佐五皇弟,不讓父皇失!”
晚間衛景昭去了未央宮,把這件事說與青梔聽,青梔聽后便笑了,“其實啟和這孩子與景昭很像,都是極其看重家人的人,只是景昭知道自己有更要的事去做,三皇子卻丟不開手。”
衛景昭看了一眼,“你這麼說,倒顯得朕冷無似的。”
青梔地道:“才沒有,皇上總是多心。”停了一停,青梔說起另外一樁事,“啟和出宮建府,總要選一些宮人前去服侍,我想借著這個機會,試著找一找當初害死玉斕的真兇。”
先前不曾提及,是青梔沒有拿到攝六宮事之權,不代表忘卻了。那一份恨意,一直蟄伏在心底,玉斕的命,總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衛景昭點了點頭,“去做吧,如今后宮是你的,這樣的事不必同朕打招呼。”
南方的百姓要休養生息,北方失去的城池要修復,哪一件都不是容易解決的事,好在衛景昭有先見之明,將喻聽雪和趙嫣帶回了京城。這會子他又是給喻聽雪賞賜,又是將趙嫣晉封至正四品容華并賜封號“貞”,如此浩皇恩安穩了金陵城中的兩名主要員,在他們二人的帶領下,金陵的大臣們得以靜下心來恤百姓。
金陵繁榮,漸漸帶了周邊,以至于整個江南,這都是后話了。
眼下最大的問題是北方的納喇,納喇人本就驍勇善戰,失去的城池遠沒有想象的那麼好收復。不過傅青栩的死守讓大順的損失降到最低,衛景昭還可以慢慢征兵及擴充國庫。
自從上次和前朝有所牽連后,這些事,青梔都會著人去打聽打聽,不是想干政,而是明白,或許有那麼一天,自己還要面對那些員,沒點本事、什麼都不懂,如何服眾?
至于尋找害死玉斕的人,青梔沒有讓這件事變得復雜,也不曾打算一找就能找到,只是以“三皇子需要老實本分相貌得的宮人”為借口,從白初微的錦繡宮算起,所有宮都要去務府畫張畫像,自然主筆之人,是當初通過葉氏的回憶畫出那個小宮形貌的畫師。
畫師心里對于自己做過的畫,多有些印象,也更能夠在腦中幻化出真人模樣,在作畫之時,就能幫青梔搜尋一二。而青梔也不全指他,飛霜殿里還有當初留下的圖,到時候一張一張對比,但凡有些相似的,都留下來慢慢盤查。
這件事急不得,青梔了空才會去看一看。
就在衛景昭和青梔都在鑼鼓地忙著自己的事時,未央宮中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
自從為皇后之后,邊的人往來更多了,但這些日子最頻繁地過來求見的人,竟是四皇子之母姜映然。
同先前對吳錦織的態度一樣,青梔不肯見,然而姜映然到底生有孩子,總是能找出一些讓人難以推拒的理由,比如“想面見皇后娘娘商量一下給皇子的學堂添補一些筆墨的事”,再比如“四皇子的裳似乎有些不大合了,能不能讓我進去和皇后娘娘說說,我這兒有四皇子的尺寸”。
梳月能攔的一般都攔下來了,可架不住姜映然不達目的心不死,日堵在未央宮門口。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把自己活了這副模樣,但從明面上就能看出極其虛弱,臉上的都深深地凹陷下去,宛如冬天里被雪到抖的枯枝,似乎命不久矣。只是強撐著一口氣,哪怕只能扶著墻站立,也要求見皇后娘娘。
青梔作為所有皇子公主的母親,須得一視同仁,既然對宋采禾之流都能不計前嫌地保護的兒子,不好總是不給姜映然面子,于是兩個人時不時地會見上一面。
姜映然仿佛改了很多,一味地為過去的行徑向青梔道歉,青梔自然并不相信一個素來心比天高的人會忽然轉了子,看著手中的賬冊,知道姜映然進來后,往往頭都不抬一下,只是平靜地說:“給姜貴人賜座罷。”
有時候心好了,青梔還會和好好地說上一兩句話,“你知道,你這般模樣,就算真倒在了本宮的飛霜殿里沒了氣息,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更不會有人為你出頭。本宮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總之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本宮到底有何對不住你,你到底應該做什麼才是正確的。”
可是姜映然本聽不進去這些,的腦子已經想不了太多其他的事,甚至都不能教育啟泰了,滿腔的心思,只想報了奪子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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