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梔定了定神,“皇上如何了?”
夢函皺著眉說:“聽聞自從糧倉被燒后,這事瞞不住,軍心就有些搖,這一次更是指揮失誤,了敵軍的彀中,那一場仗打得異常慘烈,若非慕小將軍浴戰,將皇上拼力救出,恐怕……不過現在的形也不好,皇上被重傷,似乎生死未卜……”
青梔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加之這些天來一直不解帶地照顧太后和啟安端婳,聽到這樣的消息,有些頭暈目眩,被邊的梳月一把扶住了。
心驚跳歸心驚跳,太后病重,白初微打理后宮已是辛苦,這樣的事唯有自己咬著牙往下撐,誰知青梔剛要說話,就聽見簾子一聲大喊,喊的正是“太后”二字!
青梔暗“糟糕”,回就往里跑,夢函也跟著往里跑,簾子一打,果然看見一襲寢的太后倒在地上,雙目閉,幾乎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春羽想扶都扶不起來。
“宣太醫!”青梔邊往外吩咐,邊去幫忙。
夢函有些嚇傻了似的,反應了一會兒才道:“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該在延福殿里說這樣的話!這,這可怎麼是好?要不把太后娘娘扶到臣妾的背上,臣妾將娘娘背過去。”
現在不是責怪人的時候,何況夢函點名要找的是青梔,太后偏偏要走過來聽,春羽們也是攔不住的,青梔不怨任何人任何事,只覺得這就是命數所至。
來不及反應太多,青梔立刻同意了夢函的方法,還未等外面守著的人過來,就已經和春羽梳月合力把太后扶到了夢函的背上。
夢函的形看著小,卻因為不曾生育又養得好,力氣倒是大,努力將太后背了起來,青梔春羽梳月托著,終于將太后安全放回了榻上。
寶絡幾人因每每青梔在時,一般不侍奉在左右,趕進來后也不上手,只在旁邊遞熱面巾遞藥,或者安靜聽青梔吩咐。
然而此時此刻,青梔也沒什麼好吩咐的,只能等太醫來,再做打算。
今天當值的太醫剛好是穆元良,聽見萬壽宮里出事了,幾乎是發足狂奔,趕了過來。
等不及行禮,青梔道:“快瞧瞧太后如何了,其余的話不必說。”
穆元良忙去按脈,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他的眉頭越皺越。
完了脈象,他也來不及說什麼,直接開出方子,讓跟在邊的小吏目立刻去熬,須臾也不能拖沓。
小吏目領命而去,青梔這才對穆元良稍稍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去外面說。
春羽這次倒是跟了出來,一臉的嚴肅,聽著青梔問:“眼下是什麼況了?”
穆元良痛心疾首,“之前太后娘娘的病本來被穩住了,很有希在原有一兩個月的基礎上再多續一個月,可這次……微臣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讓太后娘娘的緒有任何大起伏,怎麼會……”
青梔辦事,從來都是讓人放心的,這回卻出了差錯,穆元良話說到一半便即止住,是因為他明白,一定與青梔沒有太大關系。
青梔也十分傷神,一則是與太后之間的分,雖然不說同母,卻也已經不淺了,如果老人家真是一夕之間離世,青梔必然會難過;二則就是前線了,本來現下軍心就不穩,太后的薨逝,必然會再度搖軍心。
發了一會兒愣,青梔下定了決心,對穆元良說:“竭盡你一醫,努力保住太后,若是實在不,本宮也不會怪你,你出去后,去一趟錦繡宮,把太后這兒的況給貴妃說說,哪怕做些準備沖一沖也是好的。前朝已是這樣,后宮可不能了。”
穆元良應著,剛要告退,青梔忽然又問:“本宮要是沒記錯,今天不應該是嚴太醫當值麼?”
穆元良解釋道:“原是嚴太醫當值,但昨兒嚴太醫吃壞了肚子,今天實在撐不下去,和微臣說了說,讓微臣來替他。”
青梔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去吧。”
穆元良又一拱手,弓著腰恭謹地退了出去。
青梔再進屋時,太后依舊于昏迷中,面灰白,沒有一一毫的生機。青梔嘆了口氣,對面一直肅然的春羽說:“姑姑陪伴太后這樣久,明知道這是什麼時期,委實不該扶著太后去聽我與沁昭儀說話。”
在春羽寶絡等人面前,青梔從不擺架子,絡了以后更是都自稱“我”。
春羽斂了一抹苦笑,眼里還有心疼,“主子的脾氣,娘娘最是知道的,主子越到了這樣的時候,越是什麼都放不下,奴婢多次勸主子好生將養,兩耳不聞窗外事,主子都不肯聽。”
春羽對太后的心思是沒得說,只希太后事事順心,真上太后想知道什麼事,春羽攔也攔不住,青梔是知道這一點的,何況太后的命數確實已經盡了,不是今天的事,也還會有別的事。
輕輕嘆了嘆,青梔只是搖頭,因為照顧太后本沒有太多時間顧及打扮,的發間只松松垮垮地簪了枚嵌綠松石牡丹紋的金簪,隨著青梔的作,那簪子亦是微微晃。
春羽知道青梔也不是真怪,但自己卻有些愧疚,“也是奴婢的不是,若奴婢狠一狠心,太后也能再撐一陣子。”
青梔覺得春羽的緒有些不對,包括之前跟著自己去聽穆元良說太后的況,哪怕已經看淡了生死,都顯得太淡然了,這會兒雖是在請罪,言語間依舊那麼沉穩。
只是這時候,青梔已經沒法想那麼多事,對春羽道:“太后這一時半刻不會醒來,我有個想法,想與姑姑商量商量。”
春羽忙行了一禮,“貴妃娘娘太過客氣,請娘娘直接吩咐罷。”
青梔便說出自己的想法,“前線現在是什麼況,春羽姑姑也知道了,皇上福大命大,雖然傷,但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可如今最要的事是軍心不穩,我們在這里,不能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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