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之前恨了你，你進了出云閣，我只覺得父皇的懲罰太輕，不得有人能下毒害死你，可是皇祖母和我說，后宮里的事錯綜復雜，在得出最徹的真相之前，若是把恨意就這樣加諸在一個人上，不公平。”

　明艷的下不算太尖，但是鼻梁高，雙眼靈，算是傳了母親的貴氣，一篇話說下來，眼中的淚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又是皇的尊貴。

　青梔慨然，“太后待我，當真是用心。”

　明艷道：“初聽這話，我只覺得連皇祖母都拋棄了母后，拋棄了我，可是后來一想，你害了母后，又能如何？你什麼也沒得到，圖個什麼？反倒是后來，我發現靜妃宋采禾和盧家私下里往來甚，連我的外公外婆，都提點我，讓我想法子在父皇面前給啟和說好話。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宋采禾揭發了你，為母后報了仇，盧家才支持和啟和，誰知外婆說，母后尚在的時候，就囑咐他們必要讓啟和上位，這樣盧家才能飛黃騰達，至于宋氏母子為什麼會對盧家人死心塌地，是因為母后曾送們一份‘大禮’。”

　“我并不知道所謂的‘大禮’是什麼，但這其中彎彎繞繞并不，我冷眼旁觀，越發覺得自己應該事外，母后的事，我縱然想管，也不到我來管。”明艷的長仿佛就在那麼一瞬間，說起來這些事，語氣幽然而平靜，“后來宋采禾得了重病，父皇對是真還是假意，我很明白，父皇不是昏君，我就更加清楚，母后的去世，一定有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所以我沒有為難過你，但說到底，那副浸了砒霜的頭面是你送的，我還是恨，還是氣，所以我能對啟安好，卻不能對你好好說話。那天在馬車上，我就是想和你說這些，可是，沒有來得及。”

　青梔看著，只覺得小小年紀就要經歷這些，雖然是公主，活得也委實不快樂，真不知道所謂的“天家富貴”，到底有什麼意思。

　語氣輕緩，好像一雙溫的手，輕輕平的心，“我不愿在你面前說你母后的不好，但是那一套頭面，上面的砒霜，不是我浸的，正如你所想，我害死了你母后，沒有任何好，初宮時，我不過是個正五品的昭華，你父皇防著傅家，我只希自己能夠平安終老，僅此而已。至于宋采禾，罪有應得，那些手段，你若想聽，我可以告訴你，只是這些事不啻于在你心口上再一刀，畢竟都事關純孝皇后。”

　明艷卻搖了搖頭，“不必現在說了。”明亮的眸子里有真誠，“瑾母妃的正虛弱，與我說話期間也常常皺眉，像是傷口很痛，我既然信你不會害我害母妃，這樣的就不急于一時，瑾母妃先請好好養傷，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想……想讓我來陪伴，就讓梳月帶個話。”

　把這些話說完，急急地行了一禮，就走了。

　賀夢函進來后，滿臉的奇怪，“怎麼明艷出去的時候，臉上紅撲撲的，腳下也一陣風似的，可有什麼事？”

　青梔粲然一笑，“沒什麼事，小姑娘麼，驟然轉了態度，總要害一陣子的。”

　夢函見此也不多問，照顧了一陣子，不一會兒何雨深也來探，夢函見抱了端婳，母之間總要親昵一陣子，自己便先告辭回行宮了。

　端婳雖然小，但是已經認人，這些時候沒見到母親，總是無緣無故就哭起來，母宮齊上陣，一時半會兒也哄不好。眼下看到母親在床上躺著，也不如往昔那樣鮮，更不肯抱自己，眨眨眼睛又要哭。

　青梔努力抬起右手，因牽扯到傷口，面不變了變，輕輕上端婳的發頂，聲說：“母妃上有很痛的地方，這些時候都不能帶喜兒玩，喜兒乖乖聽話好不好？”

　何雨深也難得用溫的語氣說：“是啊，喜兒乖乖聽話，等你母妃養好了傷，就能和喜兒玩啦，如果喜兒現在纏著母妃，母妃的傷好得就慢些。”

　端婳聞到了青梔上的味道，安心了好多，又見青梔一下一下，的自己的發，很舒服，便樂呵呵地笑了起來，也不知那些話聽沒聽懂。

　青梔忽然慨了一句，“啟安像這麼大的時候，都會說話了，可是喜兒好像天生不愿意開口，連哭聲都細細的。”

　何雨深道：“這能理解，啟安像他父皇，喜兒則像你，沉靜一些。”

　“但愿是這樣，喜兒出生時經歷了那些不好的事，我總怕對會有什麼影響，每每問起穆太醫，穆太醫卻都說無妨，眼神似有些閃避似的。”青梔有些憂心，“我倒不怕別的，只怕有什麼疾，之后發出來。”

　“穆元良是你的人，他也不會有什麼故意瞞著你，哪怕有些事一時半會兒不說，也多半是怕你擔心。何況你現在上有傷，別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何雨深很明白的擔憂，為人父母，總是要為孩子多想想。

　因為青梔遇刺傷，駕原定離開金陵的日子開始推遲。隨著夏天的臨近，溫度開始漸漸升高，水汽慢慢氤氳在這座城里，讓人覺得有些悶。而家家戶戶外時不時走的兵士，嚴肅而整齊劃一的作，更是以籠罩的形式抑在每個人的頭上。

　除了管理城防的員被摘了烏紗帽，金陵府尹也在戴罪立功，為了盡早給皇上一個代，金陵城的各類尚未破案的案件卷宗都被重新拿出來，員們膽戰心驚地細細翻閱其中的疑點，以及是否與刺客有關。

　如此，這些本來得過且過的老頭們，熬了好幾個通宵，倒是把好幾個積下來來的陳年舊案給破了。

　而金陵城在府尹的掌控下，本來也沒有很多疏之，不多時，清查的結果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