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原本沒想上江東的車,只是看到街邊停著的黑私家車里,周坐在副駕,周一個字都沒說,甚至沒往他們這邊看,沈姣心里暗自嘆氣,邁步往車邊走。
早就降下隔音板的后車位,沈姣跟江東并排而坐,車緩緩啟,車靜謐無聲,半晌,江東主開口:“林敬傷得重,現在不適合運回夜城,只能原地先救著,你要想見他,隨時可以過去。”
其實江東想說,我隨時陪你過去,但他心虛,愣是沒敢加我,生怕沈姣覺得這是他讓見林敬的條件。
江東心忐忑,本不知道沈姣會說什麼,邊人的確沉默了一會兒,而后道:“你能替我做件事兒嗎?”
江東側頭,想也不想的回:“你說。”
沈姣道:“把林敬給趙家,你回深城。”
江東一不,一眨不眨,沈姣沒看他,臉上依舊是那副讓人猜不心思的寡淡。
車安靜了好一陣兒,江東開口:“你明明就不信他,不然在警察局里也不會站在我這邊。”
沈姣平靜的說:“我只想借這次機會告訴你,別跟趙家爭,也別再管我的事兒,回深城,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
不等江東說話,沈姣又道:“我不恨你,也不怪你,這是心里話,不是氣話,現在你又幫我抓到林敬,我該謝謝你。”
江東扭臉盯著沈姣:“跟我一起走。”
沈姣道:“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你也不需要替我的今后負責。”
江東:“責任這種東西,遇到你之前我還真是一點都沒有,現在我也不覺得我有多,我不是因為覺得虧欠才纏著你,我就是因為喜歡你,看不得你跟別人在一起,想想都渾難,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再這樣下去,我就只有死這條路,我有多自私你知道,所以與其說幫你,不如說我在幫自己,你用不著覺得欠我。”
沈姣依舊不看江東,目微垂,輕聲道:“你非要這樣嗎?推我下來的人是你,要拉我上去的人也是你,你想我怎麼樣?”
江東心口驟然一痛:“……你下我就陪著你下,你不想上來,就別我一個人上。”
沈姣:“你有問過我,想不想讓你陪嗎?”
江東:“我說了,我就是個自私的人。”
沈姣一聲不吭,眼淚猝不及防的掉落,江東想抬手,手提不起來,別開視線道:“趙馳拿林敬跟你談結婚,現在林敬在我手里,我沒他那麼下作,你不用跟我結婚,林敬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只要別再跟趙馳聯系就好。
沈姣沒說話,車再次陷死寂,車不知開向何方,正如此時的兩人,不知何去何從。
很久,沈姣率先開口:“我承認。”
只三個字,江東的心瞬間提起,預沈姣要說什麼很重要的話,偏偏他又猜不出好壞。
沈姣:“我恨不了你,甚至沒有一個站得住的立場去怪你,你說喜歡我,我覺得到,只是我不再相信自己的覺,就像我沒辦法判斷你上一次騙我究竟是什麼時候。”
“我不想你再摻和我的事兒,因為我不想讓早就可以到此為止的東西再上加,我會分不清對你是余未了,還是居多……我只知道,我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喜歡你了,哪怕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沒辦法再跟你在一起,就當我們早就和平分手,走吧,別再來找我了。”
眼淚無聲掉落,沈姣終是把這番話當著江東的面講出來,沒有刻意的裝作冷靜,更不會歇斯底里,這是心里的真實想法,因為太真實,已經可以想到兩人從今往后的結局。
要徹底失去,還是會很難過。
沈姣沒有側頭,沒有看見江東逐漸泛紅的眼眶,很紅很紅,眼淚清晰的浮現在眼底,江東著前方,半晌后道:“沒關系,你不用像以前一樣喜歡我,我會像以前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
眼淚墜落,沈姣眉心微蹙:“你別我了行嗎?”
江東紅著眼睛道:“你也別我,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沈姣的心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死死的攥住,越掙扎,箍得越,快要不過氣,被到絕,走投無路,出聲說:“趙家找我另有所圖,我猜不到他們要什麼,在他們沒得到之前,不會輕易放手,我已經沒有家了,能失去的屈指可數,就當我求你,你走…”
‘行嗎’兩個字還沒等出口,沈姣突然被旁人拉到懷里,地抱住,耳邊是悉的聲音:“你還有我,不用相信我說的話,就拿我當個騙子,當桿槍,我替你平了趙家,不趙家,任何想打你注意的人,我都替你平了,別心疼,也別覺得虧欠,我不用你跟我結婚,你也可以不喜歡我,你想怎麼樣都行。”
沈姣閉上眼,用盡全部自制力才做到一聲不吭,多想用力的抱住江東,可不能,也做不到,腦子里同時有兩個聲音在吶喊,一個說:“還他,為什麼要這麼固執?”
另一個說:“別他,你現在稍微一個作,都是鼓勵他邁向危險的旗號。”
沈姣從沒這樣恨過,恨自己,為什麼要生在這樣的家庭,在這樣的立場,既沒有一刀兩斷的魄力,又沒有不顧一切的勇氣,忠孝都占不上,現在就連純粹的喜歡一個人,都變一件奢侈品。
如果從來沒有存在過,那該有多好,不會遇見那些在意的人,也就不會擁有這麼多煩惱,第一次,沈姣覺得不曾擁有,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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