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江東直勾勾的盯著臺階上的沈姣,余瞥見周和陸正安臉上都有一閃而逝的詫,就知道這件事是剛剛才定下來的。
沈姣臉難看,回著江東:“我現在跟趙馳沒什麼關系,但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你知道現在我家人不多了,你敢他一下,我跟你拼、命!”
沈姣將最后兩個字咬重,可江東只在意前面那句:“你要跟他結婚?”
沈姣說:“請柬就不發給你了,我不缺這份禮金。”
江東站在原地,渾散發的氣場讓周都豎起警惕,生怕他突然撲上來把沈姣給弄死,可江東一不,只是眼可見的紅了雙眼,死死的盯著沈姣,像是要把看穿。
沈姣扭就走,江東說:“你就這麼報復我……”
沈姣沒停留,頭也不回的走進去,只有站在門的陸正安,看到沈姣瞬間通紅的眼睛。
一路馬不停蹄,逃也似的進了房間,關上門的剎那,再也走不半步,倚著門,無聲又無助的流淚,舉目四,悉的擺設,可是那種從心底溢出來的恐懼和無,讓眼前的世界都是黑白的。
一直在努力調整,試著告訴自己,這一天早晚都會來,不該怨恨,不該質疑,甚至不能遷怒,可心里始終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嘶吼:到底做錯了什麼?犯了什麼萬死的大罪,要讓承家破人亡,一夕之間近乎全家死的懲罰,到底做錯了什麼,只不過拼盡全力想要試試自己能不能擺鄺家人的命運,結果換來的卻是一場不能相信也不能憎恨的死局。
真的不怪江東,哪怕他不是真的,也不怪,只是再也不想看見他,不想再試著相信,因為的心稍微偏向江東一點兒,鄺振舟的臉就會出現在眼前。
想了很久,沈姣覺得最該怪的人是自己,鄺振舟勸不要跟江東接,不聽,不信,也許鄺振舟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想到最難過的人會是。
從天亮到天黑,周敲響沈姣房門,無人應,自顧推門往里走,黑漆漆的房間,周適應了片刻,看到床上沙發上都沒人,再一看,門口墻邊靠著個纖弱的影。
門關上,周要開燈,沈姣輕聲說:“別開。”
周把手收回,坐在沈姣對面,沒說話,反而是沈姣主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周開口,聲音模糊了平靜和冷漠:“你真要跟趙馳結婚?”
沈姣道:“他開了條件,只有這樣才能把林敬送進去坐牢。”
周沉默良久:“那你呢?”
黑暗中,沈姣的臉看不真切,只聽得輕聲說:“我現在就這一個目的,只有他做得到。”
周道:“你說過,人應該為自己活,你勸我不要活你的依附,你現在要為報仇而活?”
沈姣道:“我很清醒,沒有放棄人生,正因為沒想放棄,才想干凈利落的解決了這些事兒,解決了才能繼續往下走。”
周:“那你的婚姻呢?婚姻不是生活的全部,但你要為了解決一個林敬,自己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嗎?”
沈姣側頭枕在膝蓋上,聲音又低又輕:“小,你告訴我,什麼喜歡。”
周抿不語,且不說沒有過喜歡的人,而且沈姣問的,也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半晌,周道:“你信江東嗎?”
沈姣不辨喜怒的回:“信不信都無所謂了,眼下是我跟林敬的私仇,他的立場不能牽扯進來。”
周說:“我是很討厭他,但他在機場幫你擋槍時的反應是本能的,霰彈槍也是真的,沒人會拿這種槍開玩笑。”
沈姣眼淚無聲流下,很詫異,流了這麼多淚,原來眼淚還可以如此熾熱,可緒卻再難有很大起伏,平靜的回:“我誰都不敢告訴,只敢的想,幸好他還活著,哪怕他騙我,利用我,不我,我也希他能好好活著。”
周早知沈姣江東,只是沒想到,那一槍打在了江東上,江東卻永遠刻在了沈姣心頭。江東不見得完全騙沈姣,周一個局外人都看得出來,原本兩人也準備披荊斬棘的在一起,可偏偏出了這麼一檔子解釋不清又膈應人的事兒。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條件的信任,人心就是一把稱,可這把稱,偏偏最容易偏差。
周能理解沈姣的心,沈姣說不怪江東是真的,沒辦法在一起,也是真的。
“你對趙馳怎麼想?”周問。
沈姣悄無聲息的干眼淚,抬頭說:“如果外公還在,他非要跟我在一起,那是意料之中,現在鄺家就剩我們這支無權無勢的,他圖我什麼?他說外公對他爸有恩,我不信。”
一句‘我不信’,總結了沈姣對趙馳的所有態度。
周說:“你想探他的底。”
沈姣道:“一個人想要什麼,無論時間長短,總會有個結果,但我等不了了,我只要一想到林敬現在的自由是用外公的命換來的,我就沒法閉眼。”
如果犯罪的人理應死,那麼就算鄺家人都死了,也不能放過林敬一個。
周思忖良久,還是道:“其實你有個現的方法確認江東有沒有騙你,你不想連累他,也要看他想不想跟你撇清關系。”
沈姣心頭一,慢半拍問:“我走后他跟你說什麼了?”
周道:“他讓我看好你,防著趙馳。”
沈姣一聲不吭,鼻子酸,真不得江東一氣之下趕回深城,別再蹚夜城這攤渾水,好不容易才從這場漩渦里選對了站隊,活著不好嗎?他是不是覺得每次都能像挨槍子兒那次那麼幸運?
還好,趙馳之前也跟提過,說是江東在門口,答應了趙馳的條件,也說了自己的條件,別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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