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佔在閔姜西的時候，就知道夢見了什麼，見雙眼漫無焦距的看著某，他心疼的幫掉臉上的淚，低聲說：“爸媽不會走的。”

秦佔本想說，他們不會扔下你一個人，可閔姜西畢竟不是三歲的孩子，有沒有被扔下，心里早就有了定義，正因為無法改變，所以才會痛苦，不甘，哪怕備折磨，卻又變態的甘之如飴。

閔姜西沒看秦佔，呆呆地著某，仿佛那里坐的還是另外三人，眼里的希冀多于悲傷，輕聲道：“我好久沒一次夢見他們三個了。”

秦佔稍一過腦就知道是哪三個，徑自說：“你今天去看他們，他們都知道，別哭，他們看見會心疼。”

眼淚無聲流下，快速暈染在枕套里，閔姜西神平靜，聲音也很淡定：“北方說上車餃子下車面，他們吃了餃子，給我煮了一碗面，說吃完就走，讓我回家。”

秦佔聞言，心口猝不及防被刺了一劍，這世上沒有同，但閔姜西只要疼上一分，就足夠他疼上十分。

一言不發，秦佔默默的將閔姜西攬到懷里，閔姜西聲音如常：“我沒事。”

秦佔道：“不用非要沒事，我不會勸你放下，任何人都不會你非要忘記，你就記著，心里難，想他們的時候，關上門，我陪你哭。”

閔姜西勾起角，想到秦佔跟對哭的場面，稽。

秦佔沒看閔姜西的臉，只說了兩個字：“別笑。”

他注定無法彌補閔姜西心里的憾，但是最起碼，他不要強歡笑。

閔姜西說：“我不想跟你一起抱頭痛哭，我怕我笑出來。”

秦佔很低的聲音問：“我做什麼，你心里能好一點？”

閔姜西抬手摟住秦佔的腰，他抱多，就回抱他多，帶著幾分溫的口吻回道：“自信點，你不說你的出現就是因為我的存在嘛，什麼都不用做，待著就行。”

很多人都很需要秦佔，但只有閔姜西一個人，只需要待著的秦佔。

秦佔不是第一次生出無力，他只能把手臂收的更，希強勢融的占有，可以沖淡閔姜西無家可歸的孤獨。

閔姜西抬手了秦佔的后腦，類似安：“別擔心，我想開了，放他們走，他們有他們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話雖如此，可秦佔分明到流進他脖頸的滾熱，嚨很，秦佔低聲道：“別勉強自己，失去不是你選的，接你更不用選。”

閔姜西道：“我只是接他們已經不在了，不想再自欺欺人，一次次在夢里執著還能把他們帶回來，外婆說很擔心我，我媽說想我，我爸…他說從來沒有怪過我……”

秦佔小心翼翼，不知難過和開心哪個比重更大，說到底，他還是私心閔姜西能放過自己。

閔姜西閉著眼睛，一遍遍回憶尚能記清的夢境，“我會一輩子想著，但不想再看見他們難過的樣子，以后不用再擔心我了。”

秦佔險些哭出來，激的哭，高興的哭。

閔姜西眼淚止住半晌，才發現秦佔臉上是的，問：“你怎麼又哭了？”

秦佔閉著眼睛道：“沒有。”

說完，又補了一句：“你蹭我臉上了。”

閔姜西斜眼一瞥，“我還蹭你枕頭墊上了？”

秦佔一聲不吭，閔姜西抬手去他眼皮，秦佔拉住的手腕，閔姜西道：“你睜開眼睛讓我看看。”

秦佔言簡意賅：“睡覺。”

閔姜西說：“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哭。”

秦佔：“后悔了？”

閔姜西：“也沒到后悔的地步。”

秦佔：“那到哪步？”

閔姜西毫不猶豫：“略有嫌棄。”

秦佔像是早有預料，就等這句話，閔姜西話音剛落，秦佔迅猛出手，直擊閔姜西肋骨，閔姜西本不是個怕的人，但是出于危機保護，還是本能的起，兩人在床上撲騰著鬧一團。

老房子，老床，老裝修，就連跟隔壁的墻都是用預制板隔出來的，靜稍微大點兒，隔壁就會有所耳聞。

秦嘉定躺在隔壁床上，沒睡覺，剛跟秦仹在微信上聊了幾句，秦仹話里話外都是想他去國外住幾天，被秦嘉定一句“二嬸心不好，我陪一陣”給打發掉。

退出微信，剛打開游戲，床頭后便傳來撲通聲，剛開始還嚇了秦嘉定一跳，接著床板聲再起，約約伴著秦佔的說話聲，秦嘉定下意識的想要仔細聽，但這種念頭才起了幾秒，隨后突然意識到什麼，趕手忙腳的從包里掏出耳機盒，把耳朵塞起來。

他已經十六七，真的不是小孩子了，尤其在國外待得一年，像他這個年紀的男男|，對象都不知道換了幾波，他有次逃課去育館打籃球，本以為一個人沒有，誰知道從后排爬起兩個衫不整的，原本秦嘉定可以走，但對方看他的眼神，分明帶著嫌他沒眼力見兒的不爽，好，秦嘉定把頭一扭，揚手投了一球，他還不走了，比誰臉皮厚，反正他又不是腚的那個。

約好了五點出門，秦佔四點五十五敲了秦嘉定房門，秦嘉定聲音清醒：“進來。”

秦佔推開門，看著穿戴好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秦嘉定，“你沒睡覺？”

”沒有。”本來想睡，突然被驚著，這個過程沒必要詳說。

秦佔把門關上，神神，低聲音問：“你之前說什麼了？”

正趕上秦嘉定一把打完，他抬起頭，“什麼時候？”

秦佔：“燒紙的時候。”

秦嘉定：“怎麼了？”

秦佔：“中午做了個夢，起來就說再也不鉆牛角尖了。”

秦嘉定沉片刻：“看來送麻將桌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