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羸得太易(求月票)
崔敬辛苦種的“花”,自己摘了;而自己好不容易種出的果,崔敬給摘了。
得,又算打個平手吧。
劉遠還真拿這個老小子沒辦法,從見面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鬥法,不過一直都是他佔便宜的多。
就在劉遠想著怎麼開口跟崔敬說自己和崔夢瑤拜堂親的時候,崔敬突然一臉嚴肅地說:“劉遠,老夫有幾句話還是要點醒一下你。”
“岳父大人請直言。”
“士農工商,這是不變的定律,你好不容易纔商爲仕,雖說沒有爲想像中的文,但也有功名在,誠然,你有一手令人驚歎技藝,但也不能過多在別人面前顯,以免打上匠師的名號,工匠雖說比商人高一等,不過還是被人看賤業之人,傳出去,對你的仕途大爲不利。”崔敬苦心婆心地勸道。
當你沒能力去制定規則或改變規則時,你只能尊重規則,沒有把握的抗爭,不僅徒勞無功,還會枉送命,當然,對崔敬來說自古使然,沒有必要去改;而劉遠則是沒權沒勢,也沒驚天的武藝或力量,就是想去改,也無能爲力。
“岳父大人,那幫別人修補首飾這些,是不是也不能做?”
崔敬鬍子,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這個當然,如果沒必要,最好不要,你現在年紀尚輕,人也算明,再加上我們清河崔氏的能量,仕途自然不可限量。”
“哦。長孫皇后託我修補一件首飾,修到了一半。我明天讓人給送回去。”劉遠一臉“教”地說。
“什麼?”崔敬大吃一驚,焦急地問道:“什麼?皇后娘娘找你修補首飾?”
劉遠點點頭說:“嗯,是長樂公主們送來的,岳父大人說得對,爲了仕途,不能修,最好都不,我明天找人給送回去。”
崔敬忍不住輕敲了一下劉遠的頭。沒好氣地說:“別給老夫裝犢子,趕修,有多好修多好,皇后娘娘的東西,可不能馬虎,對了,修好後。拿來給我,我讓你姑姑給皇后娘娘送去,這樣一來,也可以藉機親近。”
“這些不是賤業嗎?還做?”
“那也得看況啊”崔敬白了劉遠一眼,明知他在鬧小孩子脾氣,不過看在宮裡做才人的妹妹份上。又好氣又好笑地哄著他說:“英雄莫問出,劉皇叔還是鞋匠出?我清河崔氏也不嫌棄你是一個商賈出呢,對吧?人生世,最重要的上進、變通、果斷,記住。做好了,你就送來崔府。讓你那做才人的姑姑也能在皇后娘娘而前臉。”
不嫌棄?
說得比唱還好聽,要不是種種誤會,再加上崔夢瑤的無代替代,估計劉遠此刻早就人間蒸發,哪裡還站在這裡,在清河之時,爲了讓自己把邊的小娘和杜三娘趕走,那老小子還把自己關起來,不給吃不給喝的,要不是自己的行李裡有吃的和喝的,估計就真的做春兒口中那個“兔子”了,他的話,劉遠最多隻信一半。
劉遠馬上趁熱打鐵地說:“那岳父大人,那我和夢瑤的事........”
“過完年,我再找個高人擇個良辰吉日,到時候自然會通知你。”崔敬半真半假地應付著。
沒有確切的消息,回去後,估計小娘和和杜三娘又得失了,劉遠也沒辦法,快過年了,現在想辦也辦不了,只好鬱悶地應了一聲。
又隨意聊了幾句,崔敬擺擺手說:“好了,我們出來有點久了,回去吧。”
劉遠回去的時候,只見案幾上己經放著幾首己經寫好的詩,崔尚等人一邊看,一邊評頭品足,偶爾發現佳句,還會小聲誦讀出來。
“三弟,小遠,你們翁婿兩人聊什麼這麼久?”崔尚看到二人走了回來,有心打趣地說。
“沒人,只是聽岳父大人教導。”
崔敬笑了笑:“大哥真會開玩笑。”
“好了”崔尚笑著說:“現在家中的子弟差不多都寫完,小遠,你去案幾哪裡挑一首你覺得有意思的詩點評一下,也算是提攜一下族中的後進。”
“不敢,誰不知崔氏的子弟,有名師大儒口傳授,一個個都通文墨,指點談不上,最多就是切磋一番好了。”
劉遠客套了一下,也不再矯,徑直走在那案幾上面,認真地看起那些詩作來,而由崔尚親自點名的徐鴻濟,則一早就在認真的挑選,看樣子是準備好好地出一番風頭了,看到劉遠也走了過來,把臉轉到另一邊,不看劉遠,不過倒是向旁邊退了一點,算是給劉遠空出一塊地方。
也不知是有意相讓,還是實在不願和劉遠走得太近。
劉遠看著那些詩作,心中不由暗暗點點頭:雖說時間不多,命題也有點苛刻,不過有名師大儒指點,再在崔氏長輩的悉心栽培下,那作出的詩的水平不差,還有二首寫得還不錯的佳作,不過容就徑直分明。
自古忠孝兩難全,用這個作題,也作爲詩的起始句,除了在“忠”和“孝”中選一個爲題之外,也限定了所寫的,也一定是七言絕句。
案幾上的詩作也就那十多首,在這當中還有那些不服輸的子也寫了幾首進來,可以說是一目瞭然,徐鴻濟看了劉遠一眼,生怕下手慢讓劉遠搶去一樣,一下子就抄起了一篇詩作。
劉遠笑了笑,也拿起了自己的一篇詩作。
“回伯父大人,鴻濟己挑好了。”
“劉遠也準備好了。”
崔尚三兄弟坐回自己的位置,看到兩人都準備好。崔尚高興地點了點頭:“那好,兩位賢婿可以開始了。”
“我先來!”生怕劉遠搶了自己的風頭。徐鴻濟馬上搶了個頭彩。
“徐兄先請。”劉遠一臉無所謂地說了一句,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後饒有興趣地看看這個徐鴻濟準備怎麼發表他的理論和見解。
崔漣大聲地對那些子侄說:“好了,都靜一下,好好聽一下鴻濟的點評,對你等也大有裨益。”
一時間,正堂一下子靜了下來,就是角落裡烤著渾羊歿忽的二個廚子。也放輕了手腳,生怕破壞了裡面的氣氛一樣,徐鴻濟角出笑意,整個人好像一下子也神采飛揚起來,對他來說,最喜歡就是這種人矚目的覺。
“忠孝自古兩難全,
萬事自是忠字先。
天子有令自不辭。
四境有憂心似煎,
一顆丹心朝君王,
滿腔熱譜忠堅,
不求赫赫威名顯,
羸得名寄堂前,”
唸完自己最欣賞的詩作。徐鴻濟搖頭晃腦說:“這首詩,在忠和孝的大是大非之前,選擇了,這是徐某首選的第一要素,古語有言。天、地、君、親、師,君在“天地”之後。又在“親”之前,聖人也是道出“君”比“親”更爲重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是換種說法,沒有國,哪有家,當國家需要你的時候,自是有問題、有危難要你而出之時,好男兒,無論憂、或是外患,自應而出,爲國灑熱,爲己賺功名,這首詩,把一個熱忠君的年郎描述得淋漓盡致,看到這首詩,不由想起吐蕃、吐谷渾、高昌、高句麗等到未臣服之夷族,徐某雖說是一介書生,也恨不得披甲上馬,追隨我大唐之鐵騎,馳騁天下。”
徐鴻濟稍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綜上所述,這首詩設詞用句不夠老練,水平也算一般,但是真流,行見激,字見忠心,以徐某之愚見,此詩可作這次比試之首。”
一席話,說得大義凜然,鏗鏘有聲,不僅解釋了他選擇這首詩的理由,還把詩裡的意境還有都一一表達了出來,好像伯馬遇到了千里馬一般,衆人都聽得有點呆了。
劉遠清晰地捕捉到,崔漣的表略顯失,而崔尚和崔敬兩個對了一眼,接著又若無其事把目移開,劉遠知道,這所謂的比試,自己羸了。
其實,從徐鴻濟在案幾上起這首詩時,劉遠就知道,徐鴻濟說得再好,在有心人眼裡,他只會是一個失敗者。
看似是一場遊戲式的點評,其實,這是崔府對兩位姑爺最後一道考驗,看兩人的心,是“忠”還是“孝”,忠的,自然是忠朝廷、忠皇帝;而“孝”則是家護宗族,像清河崔氏這種士族,在他們心目中,自然是把宗族放在第一,現在李二跟士族的矛盾,其實就是“王權天下”還是“士族天下”之爭。
什麼皇帝,要是不附合宗族的利益,馬上就是作反的,像打仗之時,通常都是一個將軍,領著自己本族的子弟衝鋒陷陣,生死與共,特別是在軍隊,外姓的將軍很難駕非本族的士兵,除非他們是心甘願,就像崔敬,以前也說過,很欣賞劉遠的一點,就是明明是宗族負了他,等到他有能力時,也不去報復。
這是心中有宗族的德。
李二雖說是大唐的君王,但也是暗暗威脅士族壯大、發展的一個潛在敵人,現在徐鴻濟還在口口聲聲在宣傳忠君國,還不是抓只老鼠放在自家的米桶裡面嗎?
據說他老子是禮部的一個小執事,和那周頑固是坐同一條船的,心裡腦裡想的,都是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估計是把那直腦筋傳給他了,學問深而人世故淺薄,說話也不看環境和對象,是敢自稱“才高九鬥”就知了,雖說夠霸氣,其實也可以看作小看天下人,把天下的讀書人都當傻瓜了。
用現代的話來說,那iq高,eq低。
劉遠搖搖了頭,他這未戰先輸,自己可不像他那樣死腦筋,不過,這羸得也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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