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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其實容竭這樣的行為并不突然,而是有跡可循的。
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有意無意地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是他太遲鈍了,竟沒有發現,容竭接近他是為了這個。
在心里輕嘆了口氣,肖亦然覺得,應該讓容竭趁早放棄這種想法,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為容家二公子,喜歡男人這件事,要是讓你父親知道了,繼承人的位置恐怕會岌岌可危。”
“我不會讓自己陷那樣的境地。”容竭立刻反駁了他的話。
對于他的固執,肖亦然頗為頭疼,抬起烏黑的眸子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可是,我不喜歡男人。”
聞言,容竭那雙漂亮的眸子立刻暗了下去,驀然手扣住男人的手臂,擰眉道。
“你在撒謊……你不喜歡男人,那白嚴算什麼?”
“你知道他?”男人倏地擰起濃眉,詫異地看向容竭。
“我當然認識他,如果不是他,這兩年你怎麼會過得那麼痛苦,像個傻子一樣跟在他后面跑,難道還不夠嗎?”
“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對他?”
“然然,你清醒一點,他但凡有半點喜歡你,就不會那麼對你的!”
他的話猶如一把利刃般,毫不留地男人心臟就存在的傷疤,臉一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猛地甩開容竭的手,目冷冷地注視著他,咬牙道。
“……閉,這與你無關!”
這些事,他一直很清楚,不需要別人來告訴他……
“馬上從我家滾出去,如果你再做出任何越矩的行為,朋友都沒得做。”
沒有毫溫度的話語落下,肖亦然從沙發上起,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容竭能知道他和白嚴的事,明顯是調查了他。
如果是別人,他一定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而容竭兩個多月前救過他,他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
剛走了兩步,手腕驀地被扣住了,有些急切的聲音從后傳來。
“然然,你知不知道白嚴這個人很危險,他會毀了你的……”
這時的男人聽不進他的話,用力揮開他的手,回過冷若冰霜地看著他,尖銳道。
“我說了,這與你無關——”
“還有,我剛才的話,是真的。”
“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的人,只是白嚴而已。所以,你趁早死心吧。”
其實容竭并不能確定,白嚴一定會對肖亦然做出不利的事。
半年前,在調查白嚴的時候,他巧發現了當年白嚴的哥哥因為肖亦然出車禍而死的事。
令他驚訝的是,肖亦然似乎并不知道白嚴和白諾是親兄弟這件事。
想更深地去調查當年那場車禍,便怎麼也查不出來了,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掩埋事的真相。
而白嚴在白家是什麼樣一個地位,無從得知。
他只是直覺這個人很危險。
如果說,白嚴接近肖亦然,是為了報復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
黑保時捷快速地行駛在深夜的高架橋上,容竭坐在后座,面無表地著窗外,腦中不斷回放著與肖亦然的初遇。
八年前的暑假,那天他和繼母吵了一架,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
拿著僅有的幾十塊零花錢在外面流浪,白天在公園晃,晚上睡KFC。
就得可憐的零花錢,第三天還是花了,沒錢吃飯,就坐在那里眼地看著別人吃薯條,喝可樂,得兩眼發昏又不好意思問人討要,干脆就趴下睡了。
當時肖亦然在上大學,沒課的時候就會去那家店兼職,大約是看出了他沒錢吃東西,就自己出錢買了份套餐給他。
容竭至今都記得當時的場景,尚為年輕的男人將他推醒后,淡淡地看著他,說了句:“快吃吧,吃趕回家。”
當時他得一塌糊涂,邊吃邊看著男人忙碌的影,那修長的形,白皙的手指,棱角分明的臉,越看越好看。
等到男人下班,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覺得這個人表面看上去冷了些,但其實是個好人,不然也不會花錢給他買吃的。
將自己不幸的經歷告訴肖亦然后,以為男人會很痛快地收留他,沒想到他面無表地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兒,說了句:不關我的事。
轉就走了。
當時他就傻眼了。
不過,在男人租的破屋子外面蹲了一夜后,那人還是心了,讓他進了門。
兩天后,他主回了容家。
因為那天早晨肖亦然對他說了一句話:不管是你的親人,還是別的什麼人,想要讓他們尊重你,首先你得起來,變強。
那時候的容竭誰的話都不聽,可是這句話他卻聽了進去。
當時肖亦然只以為他生在普通家庭,估計是想讓他努力學習,以后有點兒出息就不會被繼母欺負了。
而他于容家,猶如龍潭虎,更是艱難。
不過,就是因為這句話,回到容家后,他開始在父親和繼母面前變得乖巧,忍氣吞聲,等待時機,慢慢掉了上面那位哥哥。
所以,如果不是肖亦然,就沒有今天的容竭。
不論白嚴想做什麼,他都不允許他傷害他……
容竭在心里暗暗發誓。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事,并不是他能夠阻止的。
能救贖肖亦然的人,其實只有他自己。
然而,從肖亦然陷那個名為白嚴的漩渦之后,就沒想過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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