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銀鐲到底也沒買,從街市回來之後,金楊和金柳一直悶悶不樂的,金牛反倒沒什麼覺,因為他對媽媽的認知只流於字面上,遠不如楊大山這個父親帶給他的記憶鮮活。
而金楊和金柳則恰恰相反,楊大山帶給們的只有傷痛,而李小蓮則是們有限記憶中那點得可憐的溫。
“好了,你們也別難過了,大姐答應你們,等過年媽媽回家的時候,我帶你們去找媽媽,舅舅是舅舅,媽是媽,舅舅不要我們,媽不會不要我們的。”金珠只好給大家畫了一張餅。
其實也不算是畫餅,確實打算等過年的時候去找找李小蓮,的要求不高,就是希李小蓮能給金楊幾個做頓飯吃,好好陪陪幾個孩子,哪怕只有短短的半天時間,也能讓金楊幾個覺得自己不是被父母雙雙拋棄的可憐蟲。
“算了,別去了。媽媽生了新的小弟弟,肯定不要我們了,外婆不也是這樣?寧可幫著媽媽帶新弟弟,也不來看我們一眼。”金楊說。
這話倒是引起了金珠的注意,以西淑芬那麼刻薄的子,怎麼會讓兩位老人幫著李小蓮養孩子呢?
因為在楊金珠的記憶中,外公外婆是跟大舅一家住在一起的,只不過大舅一個人在縣城做事,大舅媽帶著孩子和老人在鄉下。
金珠記得當年小舅去南邊打工的時候,好像小舅媽也想跟著一起去,可是因為家裡的兩個孩子沒有人看,只好留了下來。
現在想來,大概也是對西淑芬不放心吧。覺得會苛待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小舅媽寧可不去外面掙這份錢也要留在家裡守著自己的孩子。
想到這個,金珠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大舅家的大表哥和大表姐應該都去念大學和高中了,可二表姐跟金珠一樣大,應該念初二了,怎麼金珠一次也沒上過。也沒聽說過他們年級有李西梅這個名字。
難道也去了縣城念書?還是說李經翁一家都搬到縣城去住了。外公外婆現在跟著小舅李道翁一家生活了?
“金楊,你別這樣想,媽媽有媽媽的難。外婆也是心疼媽媽才幫著帶小弟弟的。”金珠只好這樣安金楊。
“可是,可是我想媽媽,不知道媽媽現在是什麼樣子了,過得好不好?”金柳哭著說。
李小蓮鬧離婚時只有四歲。後來再也沒有見過,所以對李小蓮的記憶是相當的模糊。更多的是從楊金珠和金楊裡聽到的關於媽媽如何挨打的一些片段,所以對這個媽媽,是相當的同。
故而,在聽到金珠說“媽媽有媽媽的難時”才會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金柳。你別哭了,沒聽大舅說,媽媽現在好著呢。去外面打工掙錢了。又生了小弟弟,還有外婆幫帶孩子。日子比我們好過多了。”金楊的心裡還是有些怨恨和不平。
“媽媽生了小弟弟不要我們,爸爸也要生小弟弟不要我們了,大姐,二姐,三姐,我們以後是不是真的就是沒爸沒媽的孩子了?”
金柳一哭,金牛也眼淚也出來了,低著頭,抿著。
“什麼以後?我們早就是沒爹沒媽的孩子了,不過你們放心,有我和大姐在,保證不會讓你們肚子的。”金楊用手背了下眼淚,擁抱住了金柳和金牛。
金珠見此,也出了雙手再次擁抱住了這三個弟弟妹妹。
從那天以後,金柳的臉上有好幾天見不到笑容,金珠雖然發愁,也勸過幾次,可是都不見效。原本想這段時間給大家做一點好吃的,偏偏金珠的初來了,把弄的是狼狽不堪,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丟臉。
上輩子雖然經曆過初,可萬萬沒想到,這次初來的時候沒有一點征兆,突如其然地造訪,偏偏那天金珠他們正在外面上育課,偏偏金珠穿的是一條藍的牛仔,等金珠反應過來時,子上已經了一片。
金珠當即紅了臉,正要下上來遮擋一下時,只見石亮在後面大喊大,“楊金珠,你是不是尿子了?”
楊琴反應快,很快瞪了石亮一眼,惡狠狠地說:“閉,嚷嚷什麼。”
石亮一看自己的好心沒得到好報,忙指著西嶽說:“這事真不怪我,是西嶽讓我說的。”
“送你一個字,蠢。”西嶽氣得咬牙切齒地走開了。
原本他是第一個發現金珠異樣的,可他為了避嫌不好意思親自提醒金珠,便拱了拱石亮,想讓石亮婉轉地提醒一下金珠,誰知石亮不但把這件事張揚出來了,反而還把他賣了。
西嶽終於會到選了一個豬一樣的隊友是多麼無奈的一件事。
因為這件事,金珠好幾天都不自在,看到誰都低著頭,倒是楊琴的媽媽知道了,擔心金珠沒有人教導,特地又讓楊琴拉著金珠去了家,給金珠煮了一鍋烏湯喝,順便還教了金珠一堆常識。
也因為這次初,金珠決定了要跟金牛分床睡。其實,金珠去年剛來時就想這麼做了,可那會金牛一聽金珠要跟他分開住就眼淚汪汪的,以為金珠也不要他了,那種況下,金珠哪裡狠得下心來?
可現在不一樣了。
“金牛,大姐有話跟你說,你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對不對?”金珠在第一次弄髒床單後對金牛說。
“大姐,你有事?”金牛一聽金珠說話的語氣不像往常,警覺地抬起頭來了。
“呃?大姐教過你男有別,男七歲不同席,對不對?你看大姐都十三歲多了,你是不是該自己一個人去睡了?”金珠看著面前這雙漉漉的眼珠,差點就想打退堂鼓了,可是一想。早晚也得分開,男孩子還是應該早些獨立為好。
“大姐,我們家哪有單獨的床讓我自己一個人睡?”金牛眨眨眼睛問道。
“這個大姐會想辦法的,大姐把這屋的床拆一塊板子放到二姐那屋去,以後這屋就給你自己一個人住,讓黑虎給作伴,你看好不好?”
金珠和金楊幾個睡的床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床。是兩個板凳加幾塊木板拼湊的。可以隨時加寬或者是弄窄。
“大姐,要不我和金牛住,你帶著金柳住?”金楊聽到靜進來了。
知道金珠的大姨媽來了。和金牛在一張床上住確實不方便,可又心疼金牛這麼小就要獨立,所以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不用了,我們金牛是男子漢。將來還要做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要保護三個姐姐呢。一個人睡一張床怕什麼?我們不是就在對面嗎?打個噴嚏我們都能聽見,再說還有黑虎陪著呢。”金珠對金楊使了個眼。
金牛聽了心糾結了,他已經開始念一年級了,知道男有別。知道自己將來要做姐姐們的依靠,可是他又確實害怕自己一個人住,從李小蓮離開之後。他就一直跟金珠在一張床上住,陡然一下說要分開。這覺真的不好。
“這樣吧,以後大姐等你睡著了再走,你說好不好?”金珠見他有松的意思了,自己也退了一步,凡事都有一個過程。
“好。”金牛終於點頭了。
“我們金牛真的長大了,要為男子漢了。”金珠欣地了金牛的頭。
從這天之後,金珠搬到了金楊和金柳的屋子,不過每天晚上,都會在這邊陪著金牛寫作業,等他睡著之後再離開,慢慢的,金牛也就習慣了,半夜醒來不再哭著喊大姐了。
彼時,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下來,金珠正擔心黎想有沒有合適的秋裝和冬裝時,學校裡傳來了黎想獲得這次全國數學聯賽全省第一的好消息,不過黎想本人卻仍舊沒有回家。
期中考試過後,金珠再次踏上了學校去縣城的面包車,一年一度的作文競賽又開始了。
這一次帶隊的依舊是周傳英,同行的有西嶽和吳,當然還有別的年級組的同學,令金珠沒想到的是,孫泉竟然也在車上。
看到吳和西嶽,孫泉笑著恭喜他們。
“還是你們周老師好,帶一個尖子班就是有優勢,全年級的作文競賽竟然被你們班包了前三名,這次期中考試全年級前十名你們班占了九個,今天周老師又要臉了。”
孫泉是二班的班主任,二班去年還有一個李瑤跟著去參加作文競賽了,今年卻被吳取代了,所以這話聽起來未免有幾分酸意。
“這算什麼,人家周老師哪裡還用等今天臉?這個暑假楊金珠同學拿了兩個大獎,周老師的名聲早就傳了出去。還有前段時間楊金珠的詩歌上《xx日報》,連市教育局都驚了呢。我估計呀,上頭怎麼也該給一個優秀教師的稱號了。”初三年級組的組長劉老師說。
金珠一聽談到,忙笑著說:“那是周老師指導有方。”
孫泉沒想到他想誇一下吳和西嶽,話題卻轉到金珠那邊去了,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偏偏這個時候一年級的組長溫老師多了一句,說:“人家周老師的名氣早就傳了出去,遠的不說,就說上一屆的黎想,聽說這次全國數學聯賽拿了一個省裡的第一名,嘖嘖,也不知人家那腦袋是怎麼長的?人家還是一個農民子弟呢,哪裡有錢去上什麼輔導班?”
“這個功勞可歸不到我頭上,黎想的數學是孫老師教了三年,要說還得是孫老師的底子打的好。”周傳英適時地推出了孫泉,因為孫泉在聽到那個“優秀教師”的稱號時臉上閃過了一驚訝。
他和孫泉搭檔帶了兩屆學生,孫泉一直對他有點看法,去年想跟他爭這個尖子班的班主任沒,今年估計又想爭“優秀教師”的榮譽,周老師也是十分頭疼,見他不高興,忙趁這個機會把他抬了出來。
果然,孫泉聽了這話臉上有了幾分笑,點點頭,說:“那孩子是一個天才,學什麼都快,一點就通,我教過的所有學生裡,也就他一個這樣的奇才。”
“是嗎?那個黎想到底長什麼樣子,要不今天我們去縣城看看他?”吳說完特地抿著往後看了西嶽和金珠一眼。
可惜,金珠閉著眼睛在養神,一點反應也沒有。
“啊,我沒意見,聽說這一次縣一中不但減免了他的學費,還獎勵了他一萬塊錢呢,這孩子是塊料,將來準有大出息,當然,前提是他得定下心來一心向學。”孫泉說完也特地瞟了金珠一眼。
“喲,孫老師這話說的,不一心向學的孩子都能考出全省第一來,這要一心向學得學什麼樣?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想去看看那孩子了,我記得他長得還是蠻神蠻帥氣的,那氣質絕對不像是一個農村來的孩子。”溫老師笑著說。
周老師一聽這些話裡都是沖著金珠來的,有些惱孫泉的不合時宜,忙接過了話題,笑著對大家說:“我聽說一中都是月底最後一天放假,我估計黎想肯定是回家了,大家還是想想今天中午去哪裡吃飯吧?我們可是難得出來一趟,有什麼好館子推薦嗎?”
大家一聽說下館子立刻有了興致,這些鄉鎮的老師很有出差的機會,所以更很有在外面下館子的機會。可問題是這些老師們連縣城都很去,哪裡清楚有幾家便宜又實惠的館子?
這時,孫泉問吳:“吳,你家不是縣城的嗎?你給我們推薦一家唄?”
吳聽了得意地說:“好啊,我大伯今年剛帶我們去了一個地方吃飯,那家飯店的菜可好吃了。”
金珠這才知道,原來吳小偉家是縣城的,難怪吳小偉在周水仙面前這麼吃得開,原來人家是城裡人。
“你大伯?你大伯是不是在教育局上班?”初一年級組的溫老師問道。
丈夫先一步調進了縣城的,想調回縣城去一直沒有機會,找了好幾次人也沒辦,曾經找到一位姓吳的局長家去,可對方說,他家還有一個弟弟在梧桐小學呢。
“對啊,你怎麼知道?”吳眨眨眼眼睛。
金珠一聽這話,也就明白了為什麼孫泉會對吳另眼相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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