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對謝南嘉的反應很是迷,按理說,那個男人已經把人都打倒了,應該趁機快快逃走,或者返回前院尋求侯爺庇護才對,為何卻迫不及待要見夫人呢?
知道這袖兒素來就是個詭計多端的丫頭,不論大小麻煩,總能三言兩語輕松化解,甚至還能借勢翻轉局面。
但今天晚上是得了夫人授意才來此堵截畫樓,目的就是要找個借口把畫樓帶到夫人面前嚴懲,袖兒倘若還想憑自個的伶牙俐齒說服夫人,怕是打錯了算盤。
更何況眼下們私通外男證據確鑿,只要夫人愿意,杖斃或發賣都是一句話的事,任這袖兒再狡猾也翻不了。
一想到們即將面臨的下場,三姨娘多有些為袖兒惋惜,覺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夫人常說,不能為我所用的人,也不能留給別人用,相信,夫人若知道袖兒極力維護畫樓,一定不會手下留的。
馮倫也不理解謝南嘉的行為,在去往夫人院里的路上,小聲問為何要自投羅網。
謝南嘉道:“只要我們還在侯府,這事就躲不掉,不如趁現在做個了斷。”
“可這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該摻和進來。”畫樓憂心道。
謝南嘉問:“換了我是你,你會不管我嗎?”
“……”畫樓怔了怔,不再說話。
一行人來到怡心院,三姨娘剛敲了兩下門,院門就開了,謝南嘉見開門的婆子什麼也沒問就把人放了進來,心里便明白了大半。
等到了正房,看到房里燈火通明,秦氏和丫頭仆婦全都衫齊整,頭發挽得好好的,妝也沒卸,就什麼都清楚了。
秦氏卻還在裝樣子,瞅著跪了一片的眾人,打了個哈欠問道:“大晚上的你們這是鬧哪出,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我這剛睡下。”
三姨娘跪在正中回道:“夫人,事關府里的聲譽,奴婢怕傳出去影響不好,因此才決定早些稟報夫人,擾了夫人清夢,還請夫人見諒。”
“什麼事這麼嚴重?”秦氏借機坐直子,神頭也好起來。
“回夫人,奴婢抓到了兩個私通外男的丫頭。”三姨娘和一問一答,配合默契。
“私通外男?是誰?在哪里抓到的?”秦氏唱戲似的應合道。
三姨娘回頭一指畫樓和謝南嘉:“就是們兩個,奴婢今晚吃多了,在園子里逛著消食,巧撞見們兩個從前院過來,奴婢不過多問了幾句,們卻出言頂撞,還手打人。”
說著又指向馮倫道:“隨后這個男的便跑出來,幫著們把我的下人打了一頓。”
那幾個挨打的下人忙高一聲低一聲哀嚎起來:“求夫人明鑒,求夫人為我們做主……”
秦氏聞言愣了一刻,只是三姨娘去捉畫樓,沒想到竟鬧出私通外男的事,正愁找不到正當的理由收拾畫樓,這下好了,私通外男的理由再正當不過了,只是,這袖兒怎麼也摻和進來了呢?
當著眾人的面,也不敢多問,三姨娘的話太多,怕一問就會圓不回來,念在袖兒接連幫了幾次的份上,便想給袖兒一個自己開的機會,溫聲問道:“袖兒,你是不是不小心走到那里,被三姨娘誤會了?”
謝南嘉暗自笑了一下,俯道:“回夫人的話,奴婢沒有不小心,奴婢是陪著畫樓給侯爺送宵夜去了。”
秦氏一怔,看的目頓時帶了些不悅。
三姨娘趁機道:“夫人你都聽見了,畫樓這狐子,一人勾引侯爺還不算完,還要找個幫手,就是蘇妲己轉世呀……”
“住口!”秦氏厲聲打斷了的話,“這兩個丫頭都不是那樣的人。”
秦氏就是怕定遠侯說善妒,才想找個別的借口懲治畫樓,三姨娘把話題往侯爺上扯,不等于明晃晃地告訴別人找畫樓麻煩的真正原因嗎?
這個蠢貨!腦袋被驢踢了!恨恨地暗罵三姨娘。
三姨娘卻沒領悟的意思,接茬道:“夫人,人不可貌相,你不要被們的外表騙了,方才就是們先的手,也是們這個男人出來幫忙的。”
旁邊的云鶯忙跟著幫腔:“夫人,三姨娘說得對,袖兒可不是省油的燈,只是當著你的面好,背過臉就又是一副面孔。”
“是的夫人,奴婢也覺著這丫頭不是個好人,你忘了,進府第一天就妄圖引世子。”云雁也跟著落井下石。
秦氏遲疑著,再度看向謝南嘉,心里衡量著到底要不要舍棄。
三姨娘個蠢貨一口咬定是們兩個私通外男,若為袖兒網開一面,就沒理由治死畫樓,若是把袖兒一并治死,又有些舍不得。
袖兒很聰明,以后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可是這個聰明的丫頭,今兒個怎麼糊涂了呢,竟聽不懂話里的意思。
三姨娘被侯爺冷落了太久,心里不得畫樓死了,只要畫樓能死,才不在乎陪葬的是誰,因此一見秦氏猶豫,生怕再給袖兒辯駁的機會,索爬起來跑到秦氏跟前,俯在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隨著三姨娘的話,秦氏的臉一點一點沉下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們兩個上,曹嬤嬤卻在若有所思地打量謝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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