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陶大夫的離開,殿又安靜了下來
季婉月抿,有些不安地看著夜紅綾:“七妹。”
“本宮答應看在孩子的面上,留四皇兄一條命。”夜紅綾語氣淡淡,“但四嫂也需得答應本宮的條件。”
季婉月聞言,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只輕輕點頭:“七妹請說。”
“四嫂待在王府里別經常出去,曾經四皇兄的心腹部下,若沒有太過分的行為,本宮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搞株連那一套。”夜紅綾斜倚著雕花大椅,語氣淡得讓人只聽得出淡漠,“但四嫂若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給本宮添堵,本宮就不敢保證孩子出生之后能不能見著活的父親了。”
季婉月心頭一凜,忍不住凄然苦笑:“事到如今,我一個流之輩還能搞什麼花樣?七妹倒是抬舉了我。”
“本宮只是不愿生出無謂的麻煩。”夜紅綾道,“四嫂該知道,你今晚既然求到了本宮面前,心里便已經清楚四皇兄的命掌握在誰的手里,以及本宮手里握著多大的權力。四嫂是個聰明人,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不妨好好思量。”
季婉月一震,忍不住攥了手里的帕子。
“天不早了,四嫂早些回去休息吧。”
季婉月點了點頭,僵地站起,眉心鎖,臉竟是比來的時候看起來還要難看一些。
似是言又止,可季婉月看了看夜紅綾,再三猶疑,最終卻是沉默地轉往外走去。
留在殿外的侍護著往外走去,待到了紅菱苑外面,才在廷王府跟來的侍衛護送下,往公主府前庭方向走去。
不遠的影,容修和榮麟沉默地看著他們離開,須臾,榮麟淡道:“這位夫人這麼晚了是干什麼的?”
“是廷王妃。”容修語氣淡淡,說完抬腳就往紅菱苑正殿走去。
榮麟跟在他后:“廷王妃?來替夫君求的?”
容修語氣漫不經心:“興許是吧。”
不然還能來干什麼?
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來威脅警告,除非腦子壞了。
容修踏進殿,看到夜紅綾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正抬眸著他進來的方向。
四目相對,容修眸心劃過一溫笑意,“妃。”
榮麟跟在后,無法克制地跟著麻了一下。
“廷王妃有了孕。”夜紅綾淡道,“以孩子為籌碼,讓本宮饒夜廷淵命。”
容修皺眉:“這個時候懷孕?”
“嗯。”夜紅綾語氣淡淡,“陶大夫把過脈了,確認了是真的。”
榮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公主殿下不會真的心要放過夜廷淵吧?”
夜紅綾角微哂:“本宮本來也沒打算要殺他。”
榮麟皺眉:“不擔心留下后患?”
“哪來那麼多后患?”夜紅綾起走到窗前,看外面燈火點點,修長姿纖瘦卻凜峭,周傾瀉一地清貴淡漠風華,“本宮不殺他,不代表他就能繼續蹦跶。天牢重地,進去容易出來難。”
榮麟聞言,緩緩點頭:“讓他一輩子待在牢里也不錯。”
“廷王妃今晚過來之里,以腹中孩子為餌替丈夫求,應該不是自己的主意。”容修眉目微深,“不過很顯然,這一步棋他們走錯了。”
“廷王幕僚不,不管是誰出了這個主意,本宮都不會他們左右。”夜紅綾淡道,“相反,廷王妃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和天牢里孩子的父親,反而會手腳,進退兩難。”
若沒有這個孩子,季婉月為了的丈夫,也許會聽從那些幕僚的話,暗中籌謀,試圖救廷王出來,就算失敗大不了就是一死——如此一來,就算最后做不什麼,夜紅綾也得防著他們在暗中使絆子。
可有這個孩子,季婉月就必須有所忌憚,以為夜紅綾會看在孩子的面上心,卻一時大意把這個把柄親手送到了夜紅綾面前。
夜紅綾的確沒打算殺夜廷淵,有了這個孩子,自然就更不會殺他了,但因此也知道季婉月就此有了顧忌。
這個孩子牽制的人究竟會是誰,一目了然。
“甘塵怎麼樣了?”夜紅綾轉頭看向榮麟,“你怎麼有空過來?”
榮麟淡道:“他神不太好,先睡下了。”
“被關在廷王府這麼多天,神的確不會太好。”夜紅綾道,“你好好照顧他,需要什麼藥材補子,盡管開口。”
“皇姐突然這麼溫,讓我惶恐不安。”榮麟笑了笑,笑完了忍不住自嘲,“我覺得我可能回不去了。”
回不去?
容修眸淡漠:“回不去哪里?”
“我現在很迷茫。”榮麟淡道,“分不清自己對他究竟是什麼,卻又想永遠跟他待在一起,一時一刻都不愿再分開,更迫不及待地想彌補以前做過的錯事。”
有些無神地看向窗外,榮麟眉頭微皺:“只是甘塵也許并不愿意我出現在他邊。”
容修沉默。
夜紅綾也沉默。
這種事,外人沒辦法給他建議。
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什麼,他們就更沒辦法替他分辨了。
“他說留在憑欄閣的都是子和小倌,若我堅持留下,就讓我去接客。”榮麟深深吸嘆了口氣,“所以我這個一國之君也許從此要淪落風塵了。”
容修:“……”
夜紅綾:“……”
這人確定腦子沒問題?
“榮麟,這個時辰應該是青樓最佳的生意時間。”容修看了看外面夜,“以你的姿,一個晚上得掙不銀子,別再留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榮麟臉一黑:“我是有正事跟你說。”
“別再說拿什麼江山換人之類的話了。”容修止住他的話頭,“此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以江山換人,也得看那個人同意不同意才行。”
“我不換人。”榮麟低聲咕噥,“我換太傅。”
所以別把他的太傅跟一般人相提并論。
“人家不是你的太傅。”
“我說是就是。”榮麟冷冷盯了他一眼,“你一個外人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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