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姝皺眉猜測：“方才我們是不是誤會他了？有沒有可能他出青樓只是一個假象？實則是廷王的眼線？”

　“我倒是希他真的有其他份。”楚瑕嘆了口氣，一副犯相思的表，“這麼漂亮的公子，哪怕份比起楚家和唐家都低上一點也無所謂，只要家世清白，我覺得我還是有機會的。”

　燕清漪皺眉看著他，眼神有些古怪：“你不會真看上他了吧？”

　“沒辦法，緣分就是這麼奇怪。”楚瑕惆悵，“本姑娘潔自這麼多年，也許只是為了等待一個良人。”

　燕清漪：“……”

　唐靜姝：“……”

　園里氣氛有些凝滯，眾人賞花的心明顯被影響了不，但有人歡喜有人憂，這些來自高世家的嫡子嫡又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梅家出事，焦灼不安的人是誰？幸災樂禍的是人是誰？因此而暗自歡喜的人又是誰？

　園南面的閣樓上，一襲月白衫的棲梧安靜地看著園子里發生的一幕，角挑起一抹風流雅致的笑意：“不愧是我家主上安排的人，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雷霆一擊，果然夠狠。”

　都說修，齊家，治國，平天下。

　文臣重品行，讀書人歷來把道德禮教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能不能做到且不說，至表面上要讓人相信他是端莊守禮教的人，所以世間才有很多偽君子一說。

　梅大人做出有違禮教之事，卻欺騙世人，此事一旦鬧大——哦不，無需鬧大，今日在場的這麼多人都已經聽到，梅玄嶺回去稍微查查就知道事是否真實。

　而且甘塵既然敢說出來，那自然會讓他們都知道事是真的。

　棲梧用扇柄輕撓著白皙的下，漫不經心地開口：“山書院的山長可是個實權人，公主殿下想好了替代的人選？”

　夜紅綾淡漠點頭：“等事鬧出來，會有史在朝堂上彈劾此事。”

　梅大人是肖淑妃的親戚，是夜慕琛的背后勢力，斬其一翼，算是給他的一點小教訓。

　“要做到不聲才行。”棲梧挑，“讓夜廷淵跟夜慕琛斗個兩敗俱傷，公主殿下到時候出來收拾殘局就行。”

　夜紅綾沉默站在窗前，姿凜冽，沉默地盯著園子里的甘塵看了片刻，道：“甘塵的來歷你是否知道？”

　棲梧偏頭，看著夜紅綾淡漠容：“公主殿下不知道他的來歷？”

　夜紅綾道：“本宮只知道他跟東齊小皇帝有點關系。”

　“東齊小皇帝？”棲梧詫異，“怎麼會？”

　夜紅綾有些訝異于他的反應，不會麼？

　甘塵是東齊小皇帝心心念念的人，他跟小皇帝之間的確有著扯不斷的關系，但……那是前世。

　夜紅綾反應過來，前世的事棲梧是不知道的，而榮麟記得以前的事，所以他記得甘塵，而甘塵跟小皇帝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夜紅綾自己也不太清楚，更不確定甘塵今生是不是本就沒跟榮麟接過，亦或者是……刻意避開了他？

　眉頭微皺，暫時拋開心頭關于甘塵來歷的思考，淡淡開口：“甘塵打小就在憑欄閣長大？”

　“我不知道。”棲梧漫不經心地搖頭，“我家主上手里有多明棋暗棋，我們作為臣子的，知道得并不多。”

　棲梧說著，喟嘆哂笑：“畢竟公主殿下知道的，主上早早離開南圣，一走就是十年，這期間他在做些什麼，誰也沒辦法全盤得知——除了墨白大祭司。”

　夜紅綾微默：“離開十年，這才回去沒多久，你怎麼就心甘愿臣服他了呢？”

　“十年前我見過他，跟他相過半年多。”棲梧淺笑，“這世上很多事沒法說，有些人的相只靠覺，我對主上便是如此。那時候我跟主上年紀都小，可能小孩子更容易更被征服，他的武藝征服了我，學識謀略征服了我，以及年齡和也格外合我的胃口，再加上他是儲君，我是丞相之子，這輩子注定要效忠于他，敢不臣服嗎？”

　“說明你也是個明智的人。”

　棲梧哂笑：“主上離開十年，我用十年時間充實自己，生怕見面之后自己能力不足被他嫌棄。”

　夜紅綾轉頭，沉默地看了他片刻：“看不出來。”

　嗯？

　棲梧挑眉：“看不出來什麼？”

　“本宮還以為你這十年是用來逛花樓了。”夜紅綾淡道，“聽說你的紅知己個個對你死心塌地。”

　棲梧：“……”

　搖開扇子扇了扇，風流雅致的公子嘆了口氣：“雖然也算屬實吧，誰讓本公子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呢，人都喜歡我這樣的男子，我也是沒辦法。”

　夜紅綾默然。

　“公主殿下不也是？”棲梧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語氣里多了幾分新奇，“男裝時能輕而易舉虜獲姑娘家芳心，裝打扮時又有這麼多貌側夫圍繞在邊，公主殿下同樣也是艷福不淺。”

　夜紅綾聞言，不由又默了片刻。

　“說到六位側夫……”棲梧轉頭看向偌大的園子，有些奇怪，“怎麼不見其他幾位側夫過來給甘公子撐個場面？”

　彼此不和？

　夜紅綾淡問：“其他幾位側夫在哪兒？”

　“回稟殿下。”侍衛在閣樓下垂著頭回稟，“梅側夫被兩位段公子邀去了校場比武，約定誰勝出誰今晚侍寢。”

　話音落下，空氣驟然一靜。

　“侍寢？”棲梧語氣古怪，表也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詭譎，“公主殿下寢殿里，已經有側夫負責暖榻了？”

　所以這意思是說，那六位側夫不是擺設？

　夜紅綾沉默片刻，平靜而淡漠地開口：“你去告訴他們三人，既然是比武，不比出個生死勝負不許停。活下來的今晚侍寢，死的了拖去喂狗。”

　棲梧沉默片刻。

　果然是個狠辣無的子。

　不過梅家出事，梅玄瑾卻恰好在今天被拉去校場比武，段氏兄弟跟甘塵還真是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