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綾紋未。
崇峻手抓住纏著他脖子的長鞭,努力想發出聲音喊人,然而今晚的侯府卻實在安靜得出奇,讓他心頭不祥的預越來越強烈。
他養在府里的護衛不可能如此不濟,主院鬧出這麼大靜他們居然都沒聽到?
為什麼沒有人過來?
“羅辛在哪兒?”夜紅綾又問了一遍,嗓音冷漠,“如果你需要本宮折了你另外一只手,大可以繼續拖延,本宮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如果可以,如果他能做到,這一刻崇峻是真想把夜紅綾拖到地牢里折磨,最好能折磨得奄奄一息,讓發出求饒的聲音,讓也嘗嘗卑躬屈膝的滋味,而不是永遠這麼冷冰冰高高在上。
可是他做不到。
崇峻不想再多吃苦頭,他一直相信識時務者為俊杰,也一直堅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所以他很快開口,嗓音似是被刀刮過一樣嘶啞難聽:“羅將軍在……在地牢……”
夜紅綾冷冷的,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帶本宮去。”
崇峻閉了閉眼,下憤恨和屈辱,只得親自帶夜紅綾往地牢方向走去。
路上他一直在找機會掙束縛,可夜紅綾手里的鞭子始終如鋼鐵般箍纏在他的脖子上,無法掙,卻又恰好留給他一呼吸的余地,讓他不至于因窒息而亡。
崇峻倒真是個識時務的人,沒敢欺騙夜紅綾,一路把帶到了地牢口。
剛走下沉悶安靜的地牢,夜紅綾就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在罵:“哪個天殺的混賬敢算計老子?有本事跟老子一決高下,使這種齷齪的手段算什麼本事?”
夜紅綾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了過去,羅辛好像才剛剛醒過來,尚不知自己在何,恨恨地踢了一腳牢門:“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在背后使的,老子非閹了他不可!”
聽著中氣十足的聲音,顯然沒什麼大礙。
“羅辛。”
清凌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瞬間讓牢房里炸般囂的人安靜了下來。
羅辛轉頭看到了夜紅綾,臉上頓時浮現詫異:“殿下?”
喊了這兩個字出來,然后才又看到他家殿下手里還拽著個人……看起來狼狽的,臉青紫,發凌,角還有未干的跡。
這是誰?
再定睛一看,羅辛震驚了:“長侯?”
這是怎麼回事?
“把牢門打開。”夜紅綾這句話是對崇峻說的,語氣帶著漠然的命令。
羅辛皺眉,“殿下,這是怎麼回事?長侯在背后算計老子?”
夜紅綾沒說話。
崇峻想說自己沒帶鑰匙,可夜紅綾的手段他已經領教過,此時他還真沒撒謊的膽量……他擔心夜紅綾會像剛才折斷他手腕一樣直接扭斷他的脖子。
況且他的府里守衛嚴,這地牢設在自己寢居下面,尋常人本進不來,連看守的人都不需要,鑰匙一直都帶在他自己的上。
手按在自己腰上,他開始談條件:“公……公主先放開我。”
回應他的,是夜紅綾驀然把他按倒在牢門上,強地從他腰間奪了鑰匙扔進去給羅辛,“自己開門。”
羅辛下心頭疑問,拾起鑰匙把牢門打開,走了出來。
轉頭看著整個人被按在牢門上的長侯,羅辛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長侯不在宮里伺候太后,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子頭上了?怎麼,您的太后老人家沒能帶給你刺激?”
崇峻疼得悶哼:“人……人我已經放了,公主殿下……還請說話算話。”
夜紅綾因羅辛的葷言葷語而皺眉,卻沒說什麼,手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瓷瓶遞給羅辛。
羅辛接過瓷瓶,顯然不用問也知道他家殿下是什麼意思,拔開瓶塞,從瓷瓶里倒出一粒黑小圓粒,直接掰開崇峻的送了進去。
崇峻嗚嗚地搖頭掙扎,試圖把不明吐出來,然而那黑小圓粒口即化,伴隨著一濃烈的苦藥味直侵嚨,讓人幾作嘔。
夜紅綾鞭子纏著崇峻的脖子把他推進了牢房,然后鎖上牢門,眸冷冷從他上掠過,語氣冷淡如水:“若還想多活幾年,以后別再做蠢事。”
話落,轉離開了地牢。
羅辛冷眼看著正狼狽趴在墻角大氣,并手摳嚨的某男寵,不屑地冷笑:“別白費力氣了,你現在就算吐個天昏地暗,該中的毒也已經中了。放心,暫時死不了人,只要以后別再犯蠢,解藥自會定期送上。”
說完正離開,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對了,千萬別去你的太后老人家那邊告狀,否則只會讓你死得更快。”
說罷冷哼一聲,加快跟上了夜紅綾的腳步。
出了地牢才發現府邸里安靜得有些詭異,羅辛轉頭打量了一番:“殿下,這里是長侯府吧?”
而且看眼前這奢華的布局,應該是長侯的主院,太后男寵崇峻的住。
夜紅綾沉默地點頭,抬腳走上石階穿過長廊,往主院外面走去。
“崇峻府中不是養了很多護院?”羅辛皺眉,“怎麼主院發生這麼大事,府里卻一點靜都沒有?”
這些護院莫不都是養假的?
夜紅綾沒說話,腳步沉穩,走路的速度很快卻并不顯急躁,就像平時在自己府上走路一樣,帶著幾分沉著冷然。
長侯崇峻居住的主院外圍是一片竹林。
穿過竹林小徑走到外面,遠遠的就看到一個黑年沉默地站在橋上,峭拔凜銳,如黑夜里散發出森冷寒芒的一柄刀。他的左右前后包圍著烏的護院,個個虎視眈眈……卻又底氣不足。
而比起包圍在周遭的人,地上躺下的更多,橫七豎八,堪稱尸橫遍野。
羅辛瞬間明白了為何府中這麼安靜。
原來是有人阻攔了護院的腳步。
府中燈火點點,映著橋下湖面上波粼粼,夜風拂過湖面起圈圈漣漪,而原本干凈清澈的湖中卻落了不尸首,平白污了這片漂亮的湖景。
夜紅綾走上小橋,站在橋上的黑年轉過,微微低頭:“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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