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秦霈甚至以為，已經打算掛斷電話。

可是卻突然聽見用很輕很淡的聲音，：“我沒有你，確實活不下去去。”

不加諂的陳述，更像是剖白。

秦霈不得不承認，當時他隻是以為在癡著自己。

他一字一句，的冷冰冰的。

他：“那你就等著。”

等到明，他才終於看見手燈滅下。

他卸下了一個心頭大患，一瞬間竟有一種不能描述的無力將他吞沒。

他隔著厚重的玻璃看著病房裏脆弱蒼老的人，眼神複雜。

生下了自己，可是卻隻是把自己當做了一個邀固寵的工，沒有盡過一為人母親的責任。

這般想著，他的延一寸寸冷下去。

後來回去時，他鬼使神差的去看了孟聲聲。

那時才歲，稚漂亮，張揚豔麗，兩種明明相悖氣質在的上沒有間隙的雜糅在一起。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底是淡淡的青灰，側是一盞昏黃的黃燈。

聽見開門的聲音，才像被擰上發條一樣，抱著雙膝的姿勢蜷著，緩緩直了，眼神了，之後快步衝向他。

是那樣的不安纖細，抱著他一直在發抖，很久都不肯鬆開。

：“秦霈，你能不能喊我聲聲啊？”

像是快要死的人，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秦霈甚至懷疑，如果自己不照做，孟聲聲就會死在自己的懷中。

他從未想過要死。

所以他喊的名字，難得的溫和輕，他：“聲聲啊，我在這裏。”

而孟聲聲的開始輕輕抖，仿佛在一瞬間活了過來，緩緩抬起頭向他。

用像孩子一樣細弱的聲音：“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知道了。”他這樣。

後來隻要他的母親生病院，他都會來看孟聲聲。

每一次，都會整夜整夜的等著他。

隻要他：“聲聲啊，今晚等我過來。”

就一定會徹夜不眠的等他。

他明明知道，可是卻刻意讓這種行為反複發生。

好像隻有這樣，他才能確認這個世上，有一個人如此癡迷熱忱的著自己。

他永遠沉溺於這樣的，想要一輩子用若即若離的距離勾纏著。

可是他錯了，從一開始，癡迷等待的人就不是自己。

那些好的錯覺，也都隻是錯覺而已。

此時此刻，秦霈看著車窗外濃沉的夜景，眼神冰寒。

助理從後視鏡看著他的表，知道他是心不好，一時間不敢搭腔，猶豫很久，才：“秦總，您回來的事，要不要和秦老爺子一聲？”

若是換作往常，無論如何，秦霈總會去秦家看一眼秦嵐章的。

可是此時此刻，秦霈低的眉眼戾氣很重，他用冷漠以至於冷淡的聲音：“有什麽好的？”

助理頓時不敢繼續搭腔。

他看的出來，秦總的心，是真的非常不好。

一路無話。

路過郊區的叢林時，窗外呼嘯的夜風從半掩的車窗進來。